第82章 板桥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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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属下发现了剑,插在树上的剑,地上到处都是剑,沿着痕迹下山,山沟,明显被清理过。

  一堆剑摆在眼前,郑方海坐在椅子上。

  三千村,一个月内上报二十来次,次次虚惊一场,好不容易安歇了两天,来了个三连报,补上了未报的两天。

  夜半来报,气不打一处来,直到山宏伯带伤来报,这次竟然是真的……

  “老爷,一把都不少。”

  “什么?”

  “这些剑,我数过了,和人数一样,一把都没少。”山宏伯说得很认真。

  “细细说来。”

  山宏伯说得很详细。

  昨晚遭遇,回来了几人,有的带剑,有的没带。总人数,扣除已损失的人和剑,加上屋里的几把剑,再算上报信的两人,地上的剑和人数完全相等,一把都没少。

  郑方海听得很认真,山宏伯说得无懈可击。

  “那么,人呢?”

  “属下不知道。”

  这个信息很有用,三千村人员全部覆没,至少所有人都没了武器。但对于人在那来说,这个信息毫无用处。

  山宏伯在象邹村急得谁都敢骂,裸着背,亮出箭伤,挨了几顿揍也要面见郑方海,现在还鼻青脸肿。他尽了全力,郑方海只得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山宏伯没有歇息,摸黑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

  深夜,山头另外一边,一圈火把,几十个土包,锄头印、脚印清晰可见,郑方海站在此处。

  郑文彦就在这里,哪个土包谁也不知道。

  唯一的证据就是山宏伯挨了一箭,还有那支箭。箭,很好辨认,但没法问,也问不出口。

  翌日。

  天微明,悬崖旁,郑方海在此。

  一条蛇,五支箭。人,一刀毙命,伤口两寸不到,刀刀如此……

  “老爷,那边有个帐篷……”

  “老爷,那边还有……”

  峰开,渡口的最上游,有一客栈,名曰望江客栈。

  客栈位置偏僻,人满为患。

  客栈后方一排小屋,门前有花草,有鱼池,有蔬菜,还有茶座。

  其中一小屋,屋内一蒙面老者,下方五六人站立。

  “这么说来,这两人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有点特别就是买了很多衣服,出手阔绰,而且都是女的付钱。”

  “有什么新发现?”

  “这俩人往西上山,已经好几天,再也未曾见过。”

  “最近多多巡查。另外,有任何可疑之处,到象邹村大户人家汇报,不得有误!”

  “是!”

  老者挥了挥手,随后闭目养神,斜躺在椅子上。

  再说桥兵,跑了一天一夜,遇到了难题,没树了。

  地上跑不是不可以,那和没跑一样,倒不如正常行走,免得生疑。

  所以,他们俩溜到小镇上。

  自己身上有什么,怀璧其罪?

  刀?桥兵已经查看过数次,刀很普通,只是比普通铁匠铺的环首刀稍重一点。当年白胡子老头带他在断山附近的铁匠铺量身定制,铁是好铁。

  刀鞘,桥兵拆过,就是常规刀鞘,木料好一点而已。

  牌子,师父给的那块牌子,除了图案略有差别,和樊家曋家牌子一模一样。桥兵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机关,实芯,重量啥的几乎完全一样。

  宁子民给的那块牌子?难道宁子民把什么东西藏在牌子里了?

  郑家到底想要啥?

  难道是镖局令牌,十好几枚,难道郑家需要这些牌子,号令镖局?

  号令镖局,这事不小,十几家镖局,不容小觑,还都和圣火宫有关。

  难道郑家和圣火宫颇有渊源,现在有了分歧,需要号令镖局,与圣火宫作对?

  想到此,貌似有点眉目,郑家武器是剑,也有实力攻打圣火宫……

  但此事知会何人?

  朝廷,桥兵只认识宁子民,他是否参与其中也不得而知……

  没办法的事,顺其自然,桥兵坚持想不通择日再想,现在,能遇到师父,或许可以告诉他。

  “兵哥,想啥呢?”樊诗筠填饱肚子,才发现桥兵没动筷子。

  “你咋样,还顶得住?”

  “又要跑?”

  “这地方很小,外来人过于显眼。”

  “望郑郑家,很厉害吗?”

  “不用担心,总归会有解决办法。”

  “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好像知道我在。”

  “你的直觉?”

  “不是。起初我以为是针对我,他们听到弦响就跟了过来,在悬崖旁,你救了我。后来在村子旁边,我听下来是针对你,那么他们怎么知道找到我,就能找到你?”

  “嗯?”

  “知道我在峰开的人只有张镖头。”

  “你怀疑张镖头?”

  “张镖头是我舅舅,一直有来往,肯定不会出卖我。”

  “那我回去一趟。”

  “不行,那里太危险。肯定不是我舅舅,见到我那天,他开心得手足无措,没有任何虚假,你知道我擅长这个。要不是我爹娘的信,他就直接把我送了回去。”

  “这么说,你怀疑记号出问题了?”

  “是。我看到过记号,没有回答,现在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我在哪。”

  如此,桥兵想了想道:“会好起来,现在,先把你送回老桥山……”

  “我才出来没多久呢,能不回去吗?”

  “外面很危险。”

  “你放心,我有能力自保。”

  说是小镇,其实就是几十户人家,集中住在一条道旁。

  中间的算是街道,一眼可以望到头。

  两人从头走到尾,没有客栈。

  蓦然,桥兵觉得被人跟踪!

  这么快就被找到,还是大意了,樊诗筠怎么办?

  桥兵不动声色。

  镇上,人多眼杂。镇外,至少可以知道对方多少人。

  樊诗筠不明所以,但桥兵的行动,她不会质疑。

  几里地之外,有一人跟随,而且没有躲藏,也没有走走停停。

  桥兵不会认为自己多虑了。

  “后面好像有个女的跟随。”樊诗筠边走边说,手里一把野花,晃来晃去。

  “先别管。”

  “要不做了她?”

  “先看她有什么目的。”

  桥兵少的就是信息,逮住她,或许有用,至少可以知道,如何被发现。

  又是几里地,那女的还是跟在后面。

  桥兵放慢速度。

  对方竟然没有丝毫停顿,速度不变,径直跟了上来!

  “桥公子?是你吗?”身后几丈,女子说话了。

  桥兵一愣,回头一看,丫鬟,相自明的丫鬟。

  “这么巧?”桥兵笑了笑道。

  “我看背影很像,不想真的是你。这位又是谁?”

  “我樊诗筠,又是什么意思?兵哥,她是谁?”

  “朋友。”

  “女的?”

  “不是。”

  “她不就是女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丫鬟。”

  “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啊,跟踪你们做啥?倒是桥公子,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我们路过此地。相兄可好?”

  “少爷就在前面。相逢不如偶遇,桥公子过去坐坐?”

  “那就打扰了。”

  樊诗筠始终有些警惕,又不好说出来,走在中间,一句话不说。

  一条小溪,两侧青草萋萋,没有一点路的痕迹,丫鬟在此左拐。

  小溪半道,右拐,一片竹林。

  “这里原本养鸭,少爷看上了这里的清静,就住了下来。”

  “怎么没回京畿之地?”

  “少爷说了,那种是非之地,离开了就离开了,如回去,很容易遇到巧合。”

  “倒也是。”

  竹林很大,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竹子,根本看不了多远。

  渐渐地,前方隐隐有点枯黄。

  一丝白色,隐在竹林间。

  “少爷,桥公子来了。”

  啊

  随即一个声音:“问他会喝酒不,不会的话赶走!”

  话音未落,衣袂声阵阵,竹林中闪出一人,正是相自明。

  “你小子偷袭我!”相自明跳起来就是一掌。

  樊诗筠自然让开,相自明的眼神,他看得清楚,开心得和张镖头一模一样。

  桥兵没有停,相自明的掌,半道变了,变成了揽。

  “小子,怎么不偷袭了?”

  “什么叫偷袭,你都说了要讨教,我才出手。”

  “张三呢?”

  “走了。”

  “我该好好谢谢他。”

  “以后有机会。”

  “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一言难尽,我倒是给你给机会,这次不偷袭。”

  “不准用兵器!”樊诗筠很懂,连忙喊道。

  相自明才看到樊诗筠,一愣道:“这位又是谁?”

  “我樊诗筠,又是什么意思?”

  “樊姑娘,你好。”

  “不准用兵器。”樊诗筠重申了一句,几步赶上丫鬟。

  “你是来找我的?”

  “路过,没想遇到你。”

  “走走走,陪我喝酒。”

  “我不会。”

  “你喝茶就行。”

  一壶酒,一壶茶。

  两个茶杯,一个酒杯。

  凳子只有两个,面对面。

  樊诗筠瞅了半天,下楼找丫鬟去了。嘀嘀咕咕说什么听不清,笑声阵阵。

  “唯一可惜的是,这里看不了夕阳。”

  “那你这二层楼用处不大。”

  “不尽然,我身后的竹子开花了。”

  “你一般坐这边?”

  “是。”

  “那咱换换。”

  “不必了,最喜欢的,让你看看也好。”

  几朵白色的小花,花瓣细碎,点缀在绿色当中。

  桥兵收回目光,缓缓道:“难得你抛开一切,享受生活。”

  “那边还有一块空地在欢迎你。”

  “我喜欢山,大山的气势,磅礴厚重,给人以莫大的安慰。”

  “身在山中,并不能看清山的全貌。”

  “已在山中,它的全貌并不重要。”

  “山,处在崩塌之中,身在山中,并不能做什么。”

  “不无道理,但雪崩,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哎,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喝酒喝酒……”

  相自明仰头一口酒道:“我虽然离山了,但也不容许任何人来挖山。”

  “你有相家令牌?”

  桥兵掏出巴家令牌,对比了良久,放在桌上。

  “这玩意有区别?”相自明也做了一番对比。

  “至少我看不出来。”

  啪啪!

  相自明把两块牌子同时砸在桌子上,依旧一模一样。

  “话说,你不是找我来对牌子的吧?”

  “那倒不是,说来话长。”

  相自明晃了晃酒壶道:“这壶酒是满的。”

  “罢了,去看看那块地。”

  “这个地方叫板桥竹林……”

  空地上,相自明手持竹竿,桥兵手持竹片。

  对峙了半天,相自明扔了竹竿道:“我忽然不像和你打了。”

  “为何?”

  “打出结果来有什么用?”

  “至少你可以判断,我身陷囹圄之时,你是否应该前来。”

  “这么说,你有很大把握赢了我?”

  “试试就知道了。”

  相自明捡起竹竿,站了半响,又扔了竹竿道:“算了,你打不过我。”

  “你不必如此。”

  “你先学会喝酒。我相自明,不打不喝酒的。”

  “……”

  晚饭,很晚,主要是抓鱼难。

  翌日。

  河边垂钓。

  “你该不会是逃难吧?”

  “我能有何难?”

  “那你为何找我比牌子?”

  “好奇而已。”

  “你会好奇?”

  “好奇有罪?”

  “我爹常说,任何人忽然关心一件事,说明此事正是他的难处。

  郑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郑家。以前的郑家,疑点颇多,闹来闹去都是鸡毛蒜皮。最近这些年,郑家一改常态,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无论任何事,完全合情合理,不管从总体看来,还是局部分析,都完全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但从人的本姓看来,没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你关注了郑家?”

  “听我说完。

  郑家,做到这个地步,完全超出了人之常情。这些年,我也走了不少地方,所看到的结果确实如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很可疑。

  鼠目寸光,高瞻远瞩兼而有之。常言道,站得高看得远,但站得太高,就是傻x。当然,站得太低和站得太高区别不大。问题是郑家的高度,忽高忽低,高得合适,低得恰好。

  有时甚至觉得他们看透了一切,但实际上他们的势力日益增强,这和看透了一切大相径庭。”

  桥兵笑了笑道:“那你,属于站得高还是站得低?”

  “我,都不是,我站得远。”

  “所以,你要我提防郑家?”

  “我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你也没看出来,我是否和郑家有关?”

  相自明哈哈一笑道:“有没有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该说。”

  “站远点,确实不错,至少能够冷静下来。”

  “站得远,等于到了荒漠,很冷……”

  相自明话并未说完,突然,竹林传来了打斗声。

  弦声,鞭声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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