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周折,总算过得金沙江,再复上马西行。一路无话,再行了两日,总算到了昭阳地界。
陆剑鸣道昭阳天色已晚,便找了客店住了下来,向店家打听了牛耳山的位置所在,打算第二日再去寻母亲的墓地。
店家所说牛耳山就在昭阳城南,出了城,往西南方大概三里地,有一个小土丘,便是牛耳山,当地人说,那是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掉下来的左耳,化成的一个小土丘。
陆剑鸣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因为离得很近,就没有骑马,徒步而行。陆剑鸣脚程不慢,行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陆剑鸣看到眼前果然有个小土丘,决称不上山的名号。此时已经仲春,山上开满了山茶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也是一番景致。
牛耳山很小,陆剑鸣绕了半圈,看到前面有一处没有茶花,料想应该是坟墓所在,脚下紧走两步,果然看到前方隆起一座坟墓,是由青石板修砌而成。
走到近前,那坟墓的另一侧竟被掘开了,漏出泥土来,棺木却已经不翼而飞,连墓前的碑石也被推倒砸烂。陆剑鸣心中又惊又怒,也并不十分确认这就是自己生母的坟墓,走到碑石旁边,想确认一下墓主人是谁。可是那碑上的文字已被刀剑划烂,无法辨认。
虽然一时不能确认墓主人是谁,但是心中隐约感觉这就是自己生母的坟墓。可是掘人坟墓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呢?
陆剑鸣心想:“若是普通的盗墓贼,偷走陪葬饰品就罢了,怎么会连同棺椁一同偷走?更加不会把墓碑推倒,还刻意把碑文都划掉。难道是娘亲以前的仇家吗?这泥土明显都是新的,看来这些人也是这几日才来的,可是娘都已经死了二十年了,这墓中不过是一堆白骨罢了。”可是陆剑鸣对自己生母的往事一概不知,就算是仇家,也无迹可循。
陆剑鸣思索许久,正一筹莫展。靠坐在碑石旁边,心中竟生出丝许的亲切之感,更加确信这墓穴之中,以前躺着的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陆剑鸣不禁悲从中来,口中呢喃:“娘…我知道是你,孩儿来看你了。”
忽然,陆剑鸣听到身后沙沙作响,立时警觉过来,转身喝问道:“什么人,快出来!”陆剑鸣看到墓穴旁都是新泥,掘坟偷棺之人定然没有走远,又大声道“快出来!!”
果然,茶花丛枝叶摆动,里面定然是有人,或是有其他的活物。陆剑鸣摸了摸腰间,想起出门匆忙,并没有携带佩剑在身上。
忽见从从身后窜出两个人影,分立左右。陆剑鸣定睛一看,那两人都是女子,左边身形较高,黑纱蒙面,腰间挂了一把短刀,右边那位中等身材,身形有些佝偻,撑着一根黑色钢杖,那钢杖比她人尚高出半个人来。
陆剑鸣心中虽有怀疑,但不敢直言,问道:“两位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藏在花丛中做什么?”
蒙面女道:“这花丛又不是你家的,谁都来得,怎么就鬼鬼祟祟了?”陆剑鸣虽未见到黑纱后面的模样,但是声音十分甜美,清脆悠扬,心中也不禁好奇,这黑纱后面的到底生了一副什么面孔。
蒙面女话未说完,右边女子手中钢杖在地上一顿,低声喝道:“多嘴!”声音低沉发闷,显然是位老妇!蒙面得向后退了半步,缩了回去,口中应道:“是的!婆婆。”。
那老妇缓缓又道:“陆少侠,我二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而来。”
陆剑鸣心中纳罕:“这老妇竟然知道我姓陆,想必我与万剑山庄的关系她也知道了。说不定她也知道我来昭阳的目的。”想到这里,陆剑鸣不禁心惊,问道:“看来二位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问?”
蒙面女想开口答话,但刚张开口来,赶忙又伸手把嘴捂住了。那老妇道:“陆少侠,这墓中之人与我家主人有莫大渊源,还请陆少侠可以将棺椁归还。”
陆剑鸣心想:“原来她们以为是我盗走了棺椁。”脱口而出说道:“二位应该比我先到才是,怎么会说是我盗了棺椁?我看你们是贼喊捉贼!”
蒙面女道:“你这小子别冤枉人,我和婆婆到这时候,坟就已经被挖开了,你怎么说是我们盗了棺椁?”陆剑鸣道:“你们此时出现在这里,就不算是冤枉你。若是我盗走了棺椁,又何必去而复返?”
老妇道:“陆少侠走得匆忙,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陆剑鸣一来并不愿意透露自己身世关系,二来也不确认这座坟墓的主人到底是谁,便说道:“二位若不肯如实相告,在下先告辞了。”
说罢,陆剑鸣转身要走,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奉劝二位一句,这掘人坟墓有损阴德之事,还是少做为妙。”
眼看陆剑鸣要走,蒙面女和那老妇对视一眼,那老妇道:“陆少侠请留步,此事关乎我二人性命,还请陆少侠高抬贵手,将棺椁交出来。”
陆剑鸣不理会二人,径直走开。那老妇喝道:“那就恕老妇人无礼了。”话音未落,那老妇人钢杖撑地,一跃而起,从坟头土堆上越过,钢杖打横自左向右扫将过去。陆剑鸣耳旁生风,呼呼作响,钢杖来势凶猛,陆剑鸣手中没有兵器,不敢招架,连忙向右侧紧退两步。
便在此刻,蒙面女也从右侧攻来,右手一把尺许短刀,刀尖寒光点点,刃口极为锋利。但那蒙面女出招却并不快,陆剑鸣使出化六合手功夫,左手倏忽之间已经探出,拿住了蒙面女持刀右手。
那蒙面女用力想要挣脱,但却挣脱不开,骂道:“臭小子,小淫贼,快放手!”陆剑鸣嘿嘿一笑,还未搭话,那老妇的钢杖已经跟着扫到。陆剑鸣不及多想,身子侧面让开,手拿着那蒙面女右手。短刀与钢杖相撞,老妇手中的钢杖一段已被划开一道缺口来。
陆剑鸣见状,惊道:“果然是把好刀。”却看那蒙面女神态忸怩,口中轻声道:“你快放手。”陆剑鸣连忙只感觉手中那只手掌细腻润滑,柔弱无骨,将手松开一些,蒙面女正要把手抽出。
那老妇手中钢杖已斜劈过来,陆剑鸣想着故技重施,但手中却被蒙面女缠住,飞腿抬起,踢向钢杖的杖端。那老妇身形矮小,但力道甚大,陆剑鸣松开蒙面女的手掌,身子倒纵了出去,连退两步,这才消了这一杖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