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言,群雄均想:“若是万剑山庄归了天月教,到那时,再想抢夺昆仑印,可就难上加难了。”众人竟一同生出保护万剑山庄的念头,更有人已经亮出兵刃,跃跃欲试。
果不其然,只见一个蓝色人影窜出,站定陆道乾的身侧。那人缓缓说道:“阁下若要万剑山庄改名,先问过我谭儒南。”
李平和韩雷二人皆是一愣,不知师父为何突然出声,要相助万剑山庄。慕如颜低声道:“两位师弟,师父此举自有深意,咱们随师父意思便是了。”说着师兄弟三人便各站在谭儒南身后。
群雄见到海沙派师徒四人上场,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得都添了几分胆色。
洛姑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海沙派谭帮主,你不好好看着海沙派一亩三分地,还有空管这档子闲事!”
谭儒南凛然道:“陆庄主与谭某人乃是多年至交,阁下是天月魔教的人,自古正邪不两立,今日谭某人若是坐视不理,岂不是辜负与陆庄主多年交情,也愧对侠义二字!”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大敌当前,也毫不惧色。在场群雄无不高看谭儒南一眼,深感敬佩。
人群中更有人附和道:“谭帮主义薄云天,在下愿助一臂之力!”一声响起,群雄便争先恐后,纷纷不绝。
洛姑高声道:“谁敢上前一步,便是与天月教为敌,我洛姑定叫你死无全尸!”这一声自丹田而发,响彻山谷,一下将群雄的喊声都压了下去。
听得天月教三个,群雄便似是当头棒喝,立马全都禁了声。便是这一样一名女子,乍一眼看去弱不禁风,竟将数百江湖英雄喝止住了。
见得此状,洛姑笑道:“我当你们都是硬汉子,没成想,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而已,还敢称什么英雄大会!”
谭儒南见众人面有惧色,轻哼一声,高声道:“今日到场众位,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有丐帮二位长老,还有昆仑派玉清子和玉阳子两位道长,大伙儿并肩子齐上,还怕了他不成!”谭儒南口中喊得激昂澎湃,可众人却面如土色,都低头不语。
丐帮蒋淳化蒋长老,捏了捏嘴边的一撮鼠须,略有思索,道:“丐帮位列六大派之内,诛杀邪魔外道,自是我正派中人本分所在,只是今日帮主不在,没有帮主号令,我蒋淳化有心无力呀!”
谭儒南听他如此推脱,却要拿帮主做挡箭牌,只觉不值一哂。向洛姑道:“他们怕了你天月魔教,我谭儒南可不怕!”
此时忽然一个怪声叫出:“谭儒南,我姓程的愿意助你!”众人放眼望去,并未瞧见有人说话,再一看,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纵出。此人便是丐帮的那位程长益程长老。
程长益身形虽矮,但是胆色甚高。谭儒南自然认得这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不由得叫了声好。想起方才蒋淳化所说,随即转念问道:“程长老,你可有帮主号令?”
程长益哈哈一笑,道:“我程矮子见谭掌门高义,心中很是敬佩。”随即又冲着身后丐帮帮众喊道:“若是帮主责怪,全由我个人承担。”
本来洛姑见到众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只道是在场的群雄都被自己威慑住了,心中颇为欣喜得意。可见到谭儒南面不改色,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谭儒南的胆色,怒的是谭儒南不害怕自己与天月教。
洛姑缓缓说道:“好哇!你谭儒南倒不枉是一派掌门了。”说这话时,细声软语,听得连骨头也要酥掉了,一边衣袖摆动,倒似是要翩翩起舞。
忽的,眉毛倒竖,厉声喝道:“那我便成全你。”衣袖卷起地上落叶,信手一捏,右手指间已多处三片树叶来。使得便是“摘叶飞花”,三片树叶尽数射向谭儒南。
洛姑知道眼前谭儒南并非等闲,不敢托大,这一手摘叶飞花使出来十分的气力。树叶破空而来,谭儒南见势不对,寻常暗器,飞蝗石、金钱镖、甩手箭一类的暗器大多是径直飞来的。可眼前这三片树叶,路线飘忽不定。
不待细想,一片树叶飞到眼前三尺以内,谭儒南拔剑挡架,但是那树叶蕴藏极大内劲,直撞得剑身颤动。第二片树叶紧随而至,谭儒南手腕抖动,左手二指按压剑身,将第二片树叶弹开,但第三片树叶来的更急,只得侧身一让,这第三片打在了屋檐之上,直撞得瓦片碎裂,窸窸窣窣落得一地。
洛姑怒哼一声,道:“老小子,有点手段!再接我这一招。”说着衣袖摆开,卷起数片落叶。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山脚下传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手下留情!”声音沉雄浑厚,陆道乾当先识出,道:“这是少林寺的狮子吼功夫,有如此功力的,该是本因大师到了。”
那声音尚悠然不绝,只见一个灰衣僧人飘然上山,东跃西纵,倏忽间便已经到了万剑山庄院前。
这狮子吼功夫,其中包含着深厚的禅功。洛姑听在耳中,只感觉心烦意乱。再一瞧那灰色人影,显然是冲着自己而来。心中杀意顿起,将衣袖间的数十片树叶全都撒了出去。
陆剑鸣见识过摘叶飞花的厉害,唯恐那僧人没有防备,道:“大师当心!这妖女摘叶伤人,很是厉害。”
只见那灰衣僧人哈哈一笑,将僧袍解下,迎空将树叶尽数用僧袍接住了。僧袍一时间竟鼓了起来,那僧人面色忽然凝重起来,面色苦恼,但只是片刻,立马又喜笑颜开。将手中僧袍顺势兜转了几圈,这才把洛姑摘叶飞花的力道卸了去。
这一手摘叶飞花,洛姑自知使出了十成功力,可这灰衣僧人倒似留有余力,心中颇有忌惮,道:“这位大师好功夫,敢问是少林本字辈的哪一位高僧。”
灰衣僧人不忙应答,先将手中僧袍抖了一抖,那些树叶都已粉碎,随风散开。仔细一看,几道光线透过僧袍射过来,那僧袍上竟然漏了几个洞,想是刚才被洛姑射出的树叶刺破。灰衣僧人盯着僧袍瞧了瞧,叹道:“阿弥陀佛,好险好险!”
又向洛姑说道:“贫僧本元,大和尚与施主素无仇怨,为何下手如此狠辣?”
洛姑拱手道:“原来是本元大师,失敬了。听闻大师专习七十二绝技的拈花指功,小女子也习得一手拈指功夫,今日有幸得见大师,可否赐教一二。”
本元系上僧袍,笑道:“施主过谦了,方才施主所施展的确是武当派摘叶飞花,大和尚已经领教过了。却不知施主师从何处?”
洛姑笑道:“依大师所见,我师父是谁呢?”
本元道:“贫僧所知,当今武林,摘叶飞花能胜过施主的,只有两人。”群雄众人也感好奇,纷纷问道“是哪两人?”
本元继续道:“一人便是武当派赤松道长,可施主的摘叶飞花却不是与赤松道长所学。”
洛姑的功夫自然不是和赤松道长学得,见本元十分肯定,不禁问道:“何以见得?”
本元笑了笑,又道:“施主你刚才所使的摘叶飞花,霸道有余却后劲不足,和赤松道长的近乎背道而驰,自然不会是赤松道长的徒弟了。”本元扭头瞧见了应知先生的坐轿,说道:“至于另一人,既然应知先生也在,不妨由应知先生来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