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细雨带来阵阵寒意,丝丝雨点坠入池面晕开点点波纹。萧有义站在凉亭手里握着一把鱼食,面带苦色,若有所思。
“大哥。”二弟三弟恭敬道。
“你们来了。说来怪异我最近眼跳得厉害,怕是会出什么事儿。”萧有义边说着,便撒着鱼食。
“呵呵,大哥几十岁的人了,没想还这般迷信。”老二打趣道。
“并非是我迷信,最近一直不见阿虎的飞书心里不踏实。我送去的信件也是石沉大海。不知傅臣那小子作的什么打算。”萧有义说罢长长得叹了口气。
“大哥说得在理,要是不放心,我和二哥可往剑庄走一趟。”
“三弟倒是个耿直人。”萧有义捋着胡子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还请大哥明示。”兄弟二人同语。
“当初四弟五弟去往汉中,到现在音信全无。孟逍如今都已在我府上,还不见他二人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萧有义说罢将鱼食全部抛了出去:“此事恐怕还需二位兄弟往汉中走一趟了。”
兄弟二人沉思片刻道:“行,我们这就去准备。”说罢转身刚要离开,却被萧有义打断。
“等等。你二人此次去往汉中,还有件事。帮我打听那个白神医。”
“这...”
“怎么?有何难处不成?”萧有义紧眉问道。
“大哥,这姓白的好像跟徐成走得挺近乎,我怕我兄弟二人......”老二露出不情愿的神情:“况且三弟的伤才刚刚好,要不过些时日在做打算?”
“照你们的意思就是不想去了?”萧有义一改和善的语气,目露凶光。
“大哥!寻找四弟五弟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这些年我们兄弟四人一直鞍前马后照应着,你说一我们绝不敢说二。为了你的事我们四处奔波,不是病痨,就是刀伤。真的走不动了。”老二既无奈,又不舍得看着自己的老大哥。
萧有义长吸了一口气搭着二人肩膀:“呼...你们说得在理。这些年确实辛苦你了。大哥今后绝不再提此事。”
“大哥,若是还信得过我二人,今儿我们再替大哥走一趟。”老三干脆地说道。萧有义侧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兄弟二人离开。
孟逍已到萧府多时,萧有义只顾好酒好肉招待,却从不过问孟逍的任何事情。
“萧姑娘,你觉得你爹爹是个怎样的人?”孟逍对着萧若问道。
萧若双手挽着青丝,思索一阵:“我爹他好交朋结友,为人仗义。洛阳附近的文人墨客,侠义壮士都对他钦佩有加。”
“哦?那对你又怎样?”孟逍托着腮帮子问道。只见萧若眼皮低垂,杏眼泛红,沉默不语。
“萧姑娘,对不起。我...我并非有意...”孟逍连忙解释。
萧若轻轻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孟大哥。在我的记忆里,爹爹他似乎从未对我笑过。不管我做错什么事,他从来也不问为什么,只是一贯地对我打骂。”说道这儿萧若已是个泪人儿。
“萧姑娘,我...对不起。提及你的伤心事了。”孟逍赶忙扯开话题道:“那姑娘你为何要救我?”
萧若抹掉眼泪收拾好刚刚的情绪,对着孟逍说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救你。或许就是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罢。对了,孟大哥,谢谢你。”
“谢我?”孟逍疑惑地指着自己:“姑娘,应当是我谢你才对。”
“这十九年来你是第一个陪我说这么多话的人。”萧若两目秋水,呆呆看着孟逍。孟逍脸色渐渐严肃,但依旧不敢望着萧若的眼睛。
“萧姑娘。”孟逍稍停片刻鼓足勇气道:“其实我今...”
“萧若!萧若!”萧有义的呼喊打断了孟逍。只见萧若起身直奔爹爹而去。父女二人交心,孟逍不好接近,双臂搭在走廊上目送萧若。
不知他两人谈了些什么,萧有义气的吹胡子瞪眼,一个巴掌抡到萧若粉嫩的脸颊。萧若气不过转身奔着孟逍而来。萧有义在其身后紧追不舍。
萧若来到近前拽起孟逍的手腕就要离开。萧有义冲着二人大喊道:“站住!”
“呵呵,让孟少侠看笑话了。”萧老爷来到孟逍身前拱手道。
“你走不走?”萧若头也不回地没好气地问着孟逍,掌中依旧拽着他的手腕。
孟逍本就对萧有义无感,看其一眼反过来带着萧若想要离开。
“等一下!”萧有义跟上一步打量着孟逍道:“看样子孟少侠的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便多留。还请少侠自便。哼!”说完拂袖而去。
“如果我能像孟大哥那样来去自如就好了。”说罢萧若竟蹲下身子痛哭起来。
“这...这...我带你离开你愿意吗?”孟逍见此情形不知如何安抚,一时情急竟胡乱许诺。萧若摇了摇头回道:“谢谢孟大哥好意。他毕竟是我爹爹。我怎可舍他而去。”
“他这样打你,何曾当你是他女儿?”孟逍反驳道。
“孟大哥有所不知,我爹替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我执意不肯所以他才打了我。”萧若委屈道。
“哪有这样的父亲!逼着女儿嫁人?既然如此,萧姑娘你更不能留在这儿了。”
萧若依旧不肯。
“你难道就不肯为自己着想?!”孟逍反问道。
“可是...”萧若迟疑
“可是什么?”
“我爹他武艺高强,你如何带我离开?”萧若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安抚好萧若,径直奔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孟逍在屋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诶,我都说了些什么?”孟逍自责道:“那萧有义武功高强,带着萧姑娘离开谈何容易!”见桌上的杯里还有些茶水不管冷烫一股脑全喝了下去。
孟逍双拳重重扣在桌面:“现如今萧姑娘还在等我的回信,这...这可如何是好。”沉思半天自言自语道:“杀了她爹?那她还不怪我一辈子,况且我也做不到呀。挖地道?我也没那本事。嗨,都怪自己这张破嘴!”说着朝自己的嘴巴狠狠拍了两下。束手无策之间,萧府的家丁前来传话:“孟公子,老爷请公子堂前一叙。”
孟逍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大堂。
“你先下去吧。”萧老爷对家丁吩咐道。说完来到孟逍近前拱手致歉:“孟少侠,今日因小女的事情一时脑热言语怠慢,还请见谅。”
“哪里敢呀。吃住在萧大侠府上,岂有我见谅的地方?”孟逍阴阳怪气的回着。
萧有义一脸赔笑道:“呵呵。孟少侠说笑了。今晚洛阳几位名士要来府上做客,略备了些薄酒。这一来算是招待,二来权当给孟少侠陪个不是。你看...”
孟逍不假思索:“不...”字刚要出口,转念一想心中有了安排便将此事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