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感激涕零，恨不得跪在顾宁昭面前给她磕头了。
她是后拨到顾芷萝身边伺候的，可这两年也有几分香火情。况且她们都是被圈在府里的，只有顾芷萝过得好，她才能跟着有好日子过。
本以为顾芷萝毁了容，被祁绍玮厌弃，被莲姨娘算计，只怕命不久矣了，没想到她还有纪王妃这样一座大靠山。
丫鬟十分机灵地对顾宁昭表忠心，“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夫人。”
顾宁昭却不为所动，神色淡淡，“这话你还是留着给她听吧，我不需要你的负责。”
她跟顾芷萝又没什么姐妹情分，这一趟过来纯粹是看在白氏的面子上。
丫鬟顿时有些讪讪，“是，奴婢知道了。”
顾宁昭交代完医嘱，正准备离开，顾芷萝却突然叫住她。
顾宁昭回头，“还有事？”
顾芷萝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却又艰难开口，“我的脸，还有救吗？”
她本来都要认命了的，可是顾宁昭一来，又让她生出几分莫名的希望。
她不能就这样被那个贱婢打败！莲姨娘让她所遭受的，她一定要让她加倍奉还！
可是想要复仇，首先就要把她的脸救回来。没了如花似玉的脸蛋，她凭什么和莲姨娘分宠？
顾宁昭似乎是看破了她的心思，沉吟片刻后点头，“可以，但是会很疼。我要把你脸上增生出来的疤痕全部削掉，然后让底下重新长出一层皮肤来。但是这样，我也不能保证会完全复原，只能说会比你现在的模样好一些。这样你也愿意吗？”
顾芷萝眼神锋利得像两把刀子，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只要疤痕比现在浅上几分，她就可以用脂粉遮盖。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她也能承受。
“好，我回去准备一下，你先养好身体，等恢复健康了，我就来为你祛疤。”
顾宁昭这才离开顾芷萝的院子，转道去了安月溪那里。
安月溪听说她进府，早就在翘首以盼了，一见面就拉住她的手，“宁昭！”
“你和玉宁最近过得怎么样？”
顾宁昭随着她进了正厅落座，安月溪好歹是祁绍玮明媒正娶的嫡妻，又有他唯一的女儿，底下人倒也不敢苛待。
安月溪眉宇间笼着几分淡淡的轻愁，又自嘲地笑笑，“嗐，还能怎么样，不过是守着玉宁，一起数辰光罢了。”
顾宁昭已经是为数不多的能进来的外人了，安月溪格外珍惜每一次和她的见面。只是这一次她几番欲言又止，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顾宁昭便直接问她，“还有什么是你不好跟我说的？”
“宁昭，我没有催促你的意思，只是玉宁一天大过一天，却只能被圈在这四方院子里……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能下旨，将我们放出去啊？”
安月溪有些难为情，可是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也不得不开这个口。
她又急急向顾宁昭解释，“哪怕是先接玉宁出去都可以，我不要紧的。”
顾宁昭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如今朝堂上四皇子呼声最高，本来想着若是等他登基，下旨赦免玉宁和安月溪也是顺其自然。
可是目前看来，元和帝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离驾崩应该还有几年光景，怕是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
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玉宁接出来，让她回到正常人的环境里生活。
顾宁昭想了想，问安月溪，“若是我能将玉宁送到慈宁宫，你可愿意？”
慈宁宫？安月溪一怔，“玉宁才三岁，太后娘娘只怕没有这个精力照顾……”
“慈宁宫那么多宫女嬷嬷，哪还用太后亲自动手？我听说雨晴当初被接进宫的时候，就跟玉宁差不多大。”
顾宁昭便将雨晴这段时间做的坏事一一说给安月溪听，“太后被她伤透了心，终于决定送她去西胡和亲了。老人家乍然失去多年陪伴，心中空虚，若是有玉宁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陪在她身边，想必她也能开怀几分。”
安月溪有些意动，只是依旧踟蹰，“可是玉宁是祁绍玮的女儿，太后会不会对她有偏见，不喜欢她怎么办？”
“她是祁绍玮的女儿，可也是太后的亲曾孙女啊。”顾宁昭帮她分析，“四皇子始终没有成婚，下面几个皇子更不到年纪。玉宁可是太后的第一个曾孙女，又是个女娃娃，太后不会迁怒的。”
安月溪思虑了半天，为了女儿的前途和未来，终于狠狠心答应下来，“好，只要能让玉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都听你的。”
顾宁昭面上带了几分歉疚，“我只能先把玉宁带出去，你可能还要委屈一阵子。”
安月溪摇摇头，面上却是舒展的笑容，“只要玉宁好，我就知足了。”
等玉宁午睡醒来，跑到厅堂，看到顾宁昭，立马记起来这个漂亮姨姨，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脆生生喊了一句，“昭姨！”
“玉宁还认得我呀？”
顾宁昭把她抱起来，贴着她白净的小脸蛋用力吸了几口，“我们玉宁身上香香的，最可爱了……”
安月溪看她陪着玉宁疯玩了半天，玩得一大一小满头是汗，哭笑不得，赶紧让丫鬟端了清水过来给她们擦脸，又劝顾宁昭，“纪王爷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已经成婚，还是抓紧要个孩子吧。”
顾宁昭被她的话雷得不行，纪舒白今年也才二十一，正是大好小鲜肉一枚，怎么到安月溪嘴里，好像就成了老头子一样？
最近催生的人怎么这么多……她耐着性子点头敷衍，“是是是，我祖母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之前受过伤，还在调养身体，不适合有孕。”
安月溪一听就紧张起来，“受什么伤？伤在哪里？严不严重？不会影响子嗣吧？”
这让本来就是随口撒了个谎的顾宁昭格外心虚，连连解释，“没事没事，小伤而已，不严重，真的。”
不过她似乎从安月溪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来自姐姐的温暖，这种感觉还不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