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和顾芷萝进来给秦氏请了安,又看到顾宁昭就坐在秦氏身边,祖孙二人十分亲密的模样,不由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顾芷萝忍不住开口讥讽,“二妹妹还真是会奉承,才回府几天就讨了祖母的欢心,这份本领,姐姐真是自愧不如。”
“大姐姐如果日日来给祖母请安,晨昏定省,祖母自然也会喜欢你的。”顾宁昭想也不想地反击,“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祖母说是不是?”
秦氏赞许地看了顾宁昭一眼,淡淡道:“自然是这个道理。”
顾芷萝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坐下后赌着气不说话了。
“母亲,我是想来问问您,下个月的寿宴有什么打算?”白氏堆起笑脸,十分恭敬,一副为秦氏打算的模样,“大夫说您的身体不宜过多劳累,如果大操大办的话,我担心您精神会疲惫,要不我们就自家人开几桌小宴,简单操办可好?”
秦氏慢慢捻动着佛珠串,半晌才抬眼扫过白氏,“怎么,你是觉得我一个病老婆子,连做个寿都要静悄悄的,生怕别人知道吗?”
“媳妇不敢。”白氏连忙低头请罪,急急辩解,“我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秦氏冷笑一声,“我觉得自己身体好得很,别说办寿宴了,就是三天流水席我也撑得住。怎么,你是嫌麻烦?”
“当然不是。”
白氏心下诧异,秦氏为何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了?
“母亲身体好转是好事,既然这样,那媳妇就好好安排,广发请帖,一定将这个寿宴办得热热闹闹的。”
白氏连连保证,秦氏不耐烦理她,说完了正事就让她赶紧离开了。
“祖母可是怀疑母亲?”
顾宁昭能看出,秦氏知道自己的药被人动了手脚以后,对白氏的态度就大为变了样。
“等赵妈妈找到证据再说。”秦氏没有正面回答,“你今天进宫经历了那么多,想必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顾宁昭点点头,却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临仙阁。
临仙阁多年不曾住人,白氏安排了不少丫鬟在里面打扫整理。
顾宁昭很喜欢这个院子,布局舒朗开阔,周围景色雅致,建筑风格精巧,隐隐和国公府里其他的院落都不太一样。
也难怪顾芷萝她们都想要住进来,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她。
顾宁昭一想就觉得美滋滋。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那些丫鬟忙着干活,没有注意到她。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猫着腰,怀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往院子后面跑去。
顾宁昭眯了眯眸,绕到墙边,一下子翻了上去,又顺势爬上屋顶,站在高处往下看。
只见那个丫鬟跑到后院一棵桃树下,拿出一个布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埋到了树下的土里。
她做这些时十分紧张,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生怕被人发现。
顾宁昭站在房梁上看得清清楚楚,记住了那个丫鬟的脸。
等到丫鬟匆忙离开,她立刻跳下去,来到桃树下,找了根树枝扒开泥土。
看清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后,顾宁昭不由笑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给祖母药里动手脚的人,这么快就自己跳出来了。
树下埋的,赫然是一些染了色的白石脂药渣!
顾宁昭想了想,将扒开的泥土按原样埋了回去。
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打草惊蛇。
她又回到寿安堂,找到赵妈妈,将刚才看到的事告诉她,还描述了一下那个小丫鬟的长相。
赵妈妈很快就想起来了,“那是小厨房的烧火丫鬟青芝,府里的家生子了,她怎么敢做这种事?”
“既然是家生子,那她的父母姐妹也在府里做事了?都是在什么地方伺候的?最近家中可有异常变化?”顾宁昭飞快地分析着,“赵妈妈不妨从她的家人下手,或许能找出幕后主使。”
赵妈妈对顾宁昭的敏锐十分钦佩,“二小姐说的是,老奴这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