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孤男寡女相处在床帐下狭小的空间内,周围的温度好像都上升了几分。
顾宁昭后知后觉地有些不自在,拉着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谁知纪舒白反而不客气地躺了上来,一下子就占了她半张床,还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顾宁昭都快气乐了,什么人啊这是,他们俩的交情好到能睡一张床了吗?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啊。”她故作不虞地板起脸威胁道。
纪舒白根本不怕,笑眯眯的,“你喊啊,来的人越多越好,我巴不得被人看见呢。”
“你正经点行不行。”顾宁昭无语望天,要是换做前世的她,哪个男人敢这样不知死活地骚扰自己,早就被丢进山里喂虫子了。
为什么她对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宽容?看来长得漂亮果然是有好处的,不管做什么都没那么惹人烦。
“我很正经的,昭昭。”
顾宁昭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瞪着他,“你你你叫我什么?”
“昭昭啊。”纪舒白弯弯的狐狸眼看着她,“你不觉得这样显得我们很亲近吗?”
“亲近你个大头鬼啊。”顾宁昭只觉得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连耳垂都红了,还在微微发烫,咬着牙威胁,“不许这样叫我,否则毒死你!”
“好的昭昭。”纪舒白似乎笃定了她不敢拿自己怎样,答应的挺痛快,嘴上依旧照喊不误。
眼看顾宁昭真的要生气了,他才适时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被顾家开祠堂处罚了,关在院里闭门思过?那你想不想跟我出去转转,看看汝阳侯府是怎么垮台的?”
“现在?”顾宁昭顿时来了精神。
纪舒白又朝她扬起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当然是现在,怎么样,敢不敢玩把刺激的?”
顾宁昭最受不了激将法了,立马掀开被子,“有什么不敢的,走走走!”
顾家的夜间巡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绕开他们,翻墙来到街上。
受汝阳侯造反的影响,入了夜家家紧闭门户,熄灯吹蜡,街上越发显得肃杀萧条。
纪舒白边走边向顾宁昭解释,“汝阳侯一个人昨夜提前逃出城,调动了私兵,想要攻下冀州城,以此为据点,跟朝廷谈判。”
“等等。”顾宁昭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反问道:“你说汝阳侯一个人逃出城了?那他府里的一家老小都不要了?这也太没担当了吧!”
造反可是要抄家诛九族的,他做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其他人?如今事发了,居然也不带着老婆孩子逃出去?
顾宁昭一脸鄙夷。
纪舒白嘲讽地勾起唇角,“汝阳侯天性凉薄自私,为了不惊动朝廷派来的人手,只能一个人乔装出城。现在世子和侯府其他人都在我们手里,只看他明天会如何抉择了。”
“你想以侯府其他人的性命和他谈判?”顾宁昭摇了摇头,“他若是顾念亲情,就不会一个人逃跑了。”
夜色下,纪舒白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若是连他都不在乎,那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眼看着汝阳侯府就在前方不远处,纪舒白耳尖一动,突然把顾宁昭拉到自己身后,朝着前方低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群蒙面黑衣人已经举着长刀,从两侧的巷子里冲了过来。
顾宁昭吓了一跳,“喂,不是出来看热闹的吗,你怎么没告诉我还要动手啊!”
嘴上抱怨着,可她也不能拖纪舒白的后腿,身形灵活地与冲上来的黑衣人过了几招,顺势抢下了一把刀当做防身武器。
纪舒白看她游刃有余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还不忘调侃,“你的蛇虫鼠蚁小宝贝呢,叫它们来帮忙啊。”
顾宁昭干脆利落地一刀砍翻一个,与纪舒白擦身而过时吐槽,“你以为人家晚上不睡觉的啊?凭什么白白给你当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