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山刚刚离去没一会,苏破还在思索的工夫,他这偏僻的少人问津的小草房便又来了访客。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跟苏破年纪相仿,头发参差,如狗啃一般,黑黝黝的脸上刻着几道显眼的疤痕,平添几分凶横之色。
这少年名唤沈三,其父沈义是这山村里仅次于牛二的猎户,脾气很是暴躁,动辄伤人,也就是在牛二面前收敛点。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沈三也是山村少年里最顽劣的家伙,性喜偷鸡摸狗,因为体壮力大,更是村里几个年纪相仿少年中的小霸王。
这家伙平时最喜欢黏糊李云儿,但李云儿对其很是不屑,根本不予理睬,故此他便怨恨上了苏破,时常找碴欺负苏破。苏破虽然傻气,但也不甘受辱,奋起反抗,但结果往往是被打的头破血流。
那时候的苏破,只能默默忍受。蛮荒山村,即便是孩子,也要靠拳头才能说话。
这沈三明明见到苏破坐在那,却哼着小调,睬也不睬的径自进了房,在里面鼓秋了一会,一无所获,就气呼呼的出来骂道:“苏傻子,你个小乞丐,难道五婶子给你的好东西,你都吃光了?爷以前怎么跟你讲的?都忘记了?也不给爷留着!”
见到苏破不理睬他,还在那边呆呆的发愣,这沈三更觉气愤,他满心以为这苏破生着一场大病,五婶子必然给准备了不少补品吃食。料想这傻子病里也吃不下,便赶忙过来,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跨步赶到苏破面前,劈面便是一拳带风,要给苏破个好看!
苏破无奈伸手挥挡,同时准备向旁边躲闪。因为与寻常少年相比,这沈三力气极大,苏破可挡不下他这一拳,心里想着这一下不要吃的太狠,头破血流才好。
以前被你欺负也就算了,如今自己不是傻子,以后有机会定要找回来!
苏破心中发狠,以为这眼前亏是吃定了,但这伸手一挥,拨打在那沈三的拳头上,却是令苏破一怔――
这想来其重无比的一拳,接上手,竟是绵软无力!
这一伸手拨弄,竟然将沈三拨得身子一歪,原地画了一大圈,险些自己跌倒在地!
“他娘的,你这废材敢反天了?”沈三站稳了脚步后,怔了怔,自觉吃了个亏,顿时恼羞成怒,疯了一样的扑上前来,劈头盖脸般厮打向苏破。
苏破一手遮拦,一手向外推搡,这一推更是有力,砰的一声,竟将那沈三拨出两丈多远,一个屁股墩跌在地上,头也向后一仰,磕碰在院子栏杆上。
这沈三伸手摸了摸后脑,一手血红。顿时一声嚎叫,蹦了起来,夺门而出,口中还大骂着:“苏破,你这废材等着,爷跟你没完!”
这家伙原来也是个怕见到自己血的,远没有吹嘘的那么强横。
苏破有些不屑。
不过,他也没有赶跑沈三的喜悦,心中翻涌的都是那“废材”两字。
他知道,除了五婶子,在他人眼中,即便不是废物,他也就是个多余的人而已。
难道自己在此之前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么?
男儿在世,岂能如此孬弱,如此苟活!
对于自己的过往,苏破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愤怒。昔日这愚笨的头脑,瘦弱的身体,竟是文不成武不就。
昏昏噩噩。
睡生梦死。
如此不堪。
就连他喜欢的女子,也只是怜悯他,可怜他,爱慕的却是别人。
哀不幸,怒不争!
他猛的右手握拳,挥手,一拳重重的锤打在身边那块斜倚的青石板上!
咔崩的一声脆响,疼痛的感觉如期而来,但却是出乎苏破意料的强烈。
剧痛,仿佛手掌断裂般的疼痛!
就像是被野狼啃了一口,又像是被人用青砖狠狠的拍了一下。
忍着痛,苏破扭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果然,掌端破开了口子,有鲜血渗出。
虽然用了些力,会疼,但也不止于受伤啊。
苏破又痛又惊,捂住伤口,看向那罪魁祸首――青石板。
如果说古怪,肯定是出在它身上了。
不过令苏破更吃惊的是,那青石板赫然断裂成了两块!
这青石板,可不是什么风化后残破的沙石,乃是这大山边缘一处采石场的出产。质地极坚硬,厚达三寸,便纵是以大铁锤锤砸,力气若是不够,也是连点石渣子都锤不下来,更不要说将其锤成两截。
苏破张大了嘴巴,呆了半响,伸出左手用力的捏了捏那青石。
没错,青石还是大山里的青石,如同这大山一般的固执坚硬。断茬也是新口,没有旧的断痕。
由此,疑问也就来了。这一拳下去,这坚固的青石板,咋就两截了呢?难道就靠自己这点气力?虽然大山辛苦求生三四年,这精瘦的身条也打熬出百十来斤的气力,但苏破知道,也就堪堪比得上这山村同龄的少年而已,若说一时情急发力,趁其不备,推翻了沈三还好解释,但离掌断青石那种程度可就差得太远。
苏破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疼的厉害,不过,已经不再流血了,那狰狞的伤口此刻也渐渐合拢,没适才那么吓人了。
苏破几乎都忘记了疼痛,看着自己这手,有些出神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能击断这青石板的力道该有多大?反震回来,难怪自己的手掌会遭到重创。不过按照常理来说,苏破觉得,先断掉的,肯定是自己的手。
回到房中,找了件旧衣,撕下布条,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苏破就回到房前,蹲下来继续琢磨那断裂的青石板。
“我的力气真的变大了?”
似有些不敢相信,苏破喃喃低语了声,便四下走走寻了一根六尺多长,手腕般粗细的楠木。右手虽然伤了,但也勉强能握住。双手用力,沉肩塌腰,两臂一合,向下一撅,嘣的一下,木屑飞溅,那楠木居然从中间断裂了!
这种楠木杆浸油风干后,因为木质坚韧,是这大山猎户常用来制作枪杆,弓箭的材料。这根楠木能长到手腕般粗细,至少要五十年之久,已经成材了。要靠人力将其崩断,两膀子至少要有四五百斤的力气才行。
苏破此刻除了两手虎口有些撕裂,两臂有些酸痛,并没有精疲力竭的感觉。就好像崩断的,不过是一根寻常的枯枝一般。
痴痴的望着自己这一双手,苏破有些呆了。
经过大山数年的磨难,两手掌心已然有了茧子,肤色也不复从前的白皙,变得红润而有光泽,除了修长的稍显有些秀气,看起来,已经与寻常山里人的手掌别无二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村落里,最强悍的猎户牛二,自称是进入锻骨境界的高手,两膀子号称有五石之力,经常赤膊在村里人面前显示他筋肉的壮硕。偶尔,也演示过举石锁,力断楠木的这种把戏。
鸡子粗细的楠木,牛二轻而易举便能折断,不过像这般手腕粗细的家伙,他也只有在状态好的时候才能崩断。就是这样,已经足以令村人每次都咋舌不已。
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一石便是一百二十斤。如果牛二没有吹牛的话,那岂不是说,崩断这楠木杆,至少要有六百斤的力道?
这样的“壮举”,如今自己竟然也同样做到了?
对此,苏破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这身体,可是没有锻炼过的。别说什么锻骨,就连活血的边都没挨着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劲力?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苏破不信。
这是我自己的力量?
这是我的力量!!!
苏破哈哈大笑着,明明是笑着,但清秀的面孔上,两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是喜极而泣,绝非软弱。
沉下心来思索,村里的牛二,论勇力,那是这方圆百里十村三乡都排的上数的。以他的那把子力气,也就勉力能撅断这般的楠木杆子罢了。而苏破,单论力气,还要强胜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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