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绝不是意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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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圣通见大长秋带着两位太医回来,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只是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让他们去诊治许氏要紧。两位太医诊过脉象,又看了看药方子,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众人各怀心思,大殿上一时很安静。郭圣通察觉到周轶的目光时不时的向内室里飘去,她盯着周轶看了半天,却一点反应没有。这可这是太奇怪了,平时这个人可是非常敏锐的。

    郭圣通低声喊了句,“周大人?”周轶这才如梦方醒的样子。

    “大长秋怎么跟太医一起过来了?”

    “回娘娘,奴才刚才去湖阳公主府上问安,正好碰上过去宣太医的黄门。太医已经给驸马请过脉,奴才就自作主张用中宫的车架将他们送了过来,这样也好省些入宫的时间。”

    “你做的很好,驸马现在怎么样了?”

    刘秀听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姐夫,也格外关心。只是驸马的情况确实不好,不过是靠这些好药拖时间而已。眼下这个情况周轶也不敢实话实说,再给皇上添堵,只得捡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回。郭圣通知道这位驸马也就半年的时间了,而接下来的事情让刘秀跟她都很尴尬。宋弘那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彻底的成全了阴丽华。

    在郭圣通还在琢磨湖阳公主的事情时,巧心已经接过了申子弘的药碗向内室走去。郭圣通觉得不妥,赶紧跟上前去看着。亲眼盯着巧心把一碗药喂了下去,也没什么异常。回到殿上,看着阴丽华哭的梨花带雨的,心里好笑,说道,“陛下,许宫人现在已经喝了药了。太医说只要人醒过来也就没事儿了。姐姐也是辛苦半天了,不如陛下陪姐姐回去休息一下吧。”

    刘秀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许氏,也许是不放心许氏肚子里的孩子,让太医一起过去又请了次脉。涂太医出来的时候却沉着脸,“回禀陛下,宫人现在脉象微弱,药效也难以发挥,臣等再去开个方子,但是也得早做准备。”

    郭圣通闻言大惊失色,她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纰漏,难道许氏命该如此。可是明明刘英就是跟辅儿没差几天出生的,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太医们那边赶紧拟了新的药方,忙忙的煎好。西配殿里闹得人仰马翻,也到底没能保住许氏的孩子。阴丽华听到消息哭着晕过去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陛下要为妹妹做主啊?”

    到了这一步,郭圣通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如果估计不错的话,许氏那几个宫女当中一定有一个会把自己给牵扯上的。至于怎么牵扯,倒是一时想不出来,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陛下,许宫人的几个婢女臣妾已经关押起来了,本打算等宫人醒来再行审问的,现在许氏成了这个样子,就把她们叫上来问问吧。”

    “带她们上正殿审问,让许氏好好休息吧。”浓重的血腥味从许氏内室飘到了厅堂上,刘秀的心中很是难受。众人都往广德殿去的时候,周轶却悄悄的收起了药渣和碗底剩下的一些汤药。

    许氏四个贴身的宫女,莲心、莲叶、莲子、莲蓬。莲叶是赵普找来的,没少给长秋宫传递消息,她也不会去害许氏。郭圣通决定先来问她。

    “回皇后娘娘,宫人今天听说荷塘里开出了一枝并蒂莲,就要过去看看。因为明天要搬到芳菲殿去,奴婢和莲蓬、莲子在殿里收拾东西,只有莲心跟在娘娘身边,后来的事情奴婢并不知道。”

    郭圣通估计莲叶不会说谎,但是以许氏的谨慎绝不会去看什么并蒂莲。这里面的事情也许莲叶也不知道。

    “莲心,她说的可是实情。”

    “回娘娘,莲叶说的确是实情。只是奴婢跟到荷塘哪里,宫人见那些荷叶碧绿宽大,说是要摘了些晒干做荷叶粥用,就让奴婢去找人帮忙。奴婢去了半刻中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发现娘娘就落水了。”

    “你这个大胆的宫女,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阴丽华突然插话,把那个叫莲心的小宫女吓得一哆嗦,不停的请求饶命。郭圣通想起来了,最初的时候就只是她看起来最心虚。其他几个当然也是害怕的,主子出了事,这些奴才难逃责罚,只是这个特别一些。看来也不用试探了,她会把要说的话说出来的。郭圣通一边静静的等待着阴氏的下文,一边思索着如何解决。

    “你的主子现在昏迷不醒,你就敢这样胡说八道。宫人有孕在身,怎么能离得了人,只怕是你照顾不周,故意推脱责任吧!”

    “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实情啊!”

    郭圣通冷冷的看着这两个人演戏,突然之间像是回到了前世建武三年的那一天。这一幕一幕竟是如此熟悉,只不过受害的人换了一个,自己也不像前世的时候,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就什么都没有发现?”阴丽华喝问道。

    总算是进入正题了,郭圣通觉得自己都等得不耐烦了。

    那个宫女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块帕子,说是在池边捡到的。郭圣通心底冷笑,阴丽华呀阴丽华,你的招数就只有这些吗?那你可得准备好了,准备着迎接本宫的手段。

    阴丽华接过帕子,假意看了半天,对刘秀说道,“陛下,这可是上等的烟罗,宫里都不算多见。”

    郭圣通刚要开口,就听那宫女说,“奴婢只在长秋宫见过。”

    “大胆,竟然敢诬陷皇后。”

    “姐姐太心急了,她只说见过,也没说别的。”

    “陛下,这烟罗确实是长秋宫的东西。前些日子,臣妾让尹善把库里丝绸换了些麻布,只留了几匹赏了人。应该是红宛得了这匹烟罗,她也没舍得做成衣服,只剪了块布头做了些帕子。臣妾那有几块,青染、紫苏和墨涤各有一块。”

    “叫她们上来认认,这一块是谁的?”刘秀现在心乱如麻,他实在不愿相信这件事情跟长秋宫有关,要是这样皇后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惺惺作态。但是事情摆在这儿,一个怀孕的宫人突然落水,还在现场找到了长秋宫的东西,谁能证明这事儿跟皇后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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