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连着干了二十多天。丝丝细雨带着冰凉的小冰粒降了下来,阴柔的寒风送来阵阵透骨的寒意。“这个鬼天气!”我有些发愁的爬洞口低头看着下面盖着竹叶,润意十足的土砖,再看了看身边已经风干的土砖。已经连着下了三天的雨加雪了,我的暖墙还没做好呢!
“熊女!”朱福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眼巴巴的看着我。这厮已经三天没出门了。骤然从忙碌变成无所事事的躲洞穴里,这让这家伙屁股上像爬了虫子一般不安静。
“别想!”我抬头斜眼瞄了瞄朱福,直接打断了她的相望。下雨的第一天,老兔子便同我说了不再打猎的事。因为这个时候,是她们眼中地狱一般的冬季开始。
据那老神棍说,每次这个季节,是上天的女儿打破了父亲的灾难盒子。所以一到这个季节万物凋零、饥饿的野兽增多、淋雨冷出病等等一系列灾难开始肆虐。而我们这些长得现代化一些的人,便是上天把她的女儿罚下凡间留下的血脉,带领凡人度过灾难的神之子。
编的像模像样的!当时听到这说法的我笑得是前俯后仰,大声的问老兔子,咱既然是神之子,为啥不会法术?比如点火、放水什么的。老兔子听了我的话,一副爆血管要和我拼命样子,吓得咱再也不敢反驳老兔子的神理论了——怕闹出人命。话说老兔子年纪也不小了。
呃,偏了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下面的土砖!上面的砖绝对不够。下面的土砖就算再挫再没干,也是咱十多天的心血啊!本来见下雨,想等着雨停再接着弄来着。昨天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居然今天这该死的雨也没有停!现在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了!湿一点就湿一点吧!大不了弄上来再用火烤烤就是。暖墙才是最重要的啊!这几天夜晚,咱冻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想通了,咱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的泥土,点了几个没有怀孕的,看起来身体很壮的几个家伙。朱福那厮用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汗,你再看我也不让你去!就这十天,朱福的肚子真是见风长,很快就长出来个极说明她是个弱势群体的凸起。去陷阱收猎物咱都不大想要她去,更何况现在这种淋雨出门做事的事情?不过这厮的身体比阿墙要好很多。不是说前仨月怀孕怀不大稳吗?摔跤蹦达啥的,我都见这厮干过。从来就没见她有什么肚子不舒服的症状。话说当这厮的孩子,真得福大命大才行啊!我抽抽着嘴角看了看她的肚子,扭头没理会她。
阿墙兴高采烈的比划了下她平平的肚子,嘴裂得老开跑到我面前。中间还不忘得意的瞄了瞄朱福。我皱眉手颇有气势的一指,“你的竹席编了多少了?”阿墙垂头丧气的遛回火堆旁。
便宜老娘对我们这时候下洞穴有些担心,“熊女等雨停弄……砖!竹竿滑,会摔坏的!”她想了半天才记起我给她提的这个新名词。
“不怕!都用绳子!”我拿过绳子来拍了拍,往腰上绑了一圈儿。“你们放的时候放慢些!”也不知道是皮粗肉糙了些还是咱习惯了的缘故,现在拿绳子把咱腰绑着吊个十几二十分钟,腰间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这没有让我骄傲,反倒让我沮丧许多。要知道古今最后推崇的女人都是那种棉垫下都可以感觉到豌豆的娇弱女人。我现在离那标准是越来越远了!
胡思乱想间,我的脚已经触碰到了坚硬的地面。松开了腰间的绳子,向上面吼了吼,让上面多放些绳子和一竹席下来。待会儿太稀绑不上去的,咱就用竹席给它装上去。
“熊女!小心饥饿的野兽!”老兔子相当不放心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随着她声音落下的是一根笔直插下的竹矛!
“老兔子,丢东西的时候你给我看着点儿!”这货!她难道不知道从上面扔东西下来,对下面的人是很危险的事情吗?我迟早有一天会挂在她手上!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抽出了插我脚前半米、入土三分的竹矛。
“我看着。”上面伸出老兔子那张菊(和谐)花脸,笑出满脸夹死苍蝇的褶子。
算了,和这货说话非得给人气死不可!我瞪了她一眼,把竹矛插在腰间缝合的缝隙处,揉了揉双臂。在上面还没啥大感觉,这下来雨一淋在身上,加上微风,这滋味简直冷得爽死人——阴寒之气直往骨子里钻。
动作快些得好!见上面垂下条条藤绳,我活动了一下,飞快的抱砖绑上去。绑好拉一拉绳子,上面的人飞快把绳子拉了上去。估计她们也知道在这种天气的雨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吧?
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动作也就越来越快。我搬得是晕头转向外带腰酸背疼,装了一竹席泥上去,我直身捶了捶腰。很快,身边站来一个人,接过了我捶腰的动作。这家伙识趣!我放手任身后的家伙帮忙献殷情,眼睛余光往旁边瞄了瞄……“朱福!!我有你下来!!??”一声怒吼,朱福讪讪的收回了手,抓了抓脑袋。
“你给我上去!!”我手臂向上,手指洞穴!
“噢!”朱福无限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大咧咧的把绳子绑向腰间!
见状我满头黑线!这丫的是嫌她肚子里那个太稳了是不是?火冒三丈的我一把拍开朱福正系疙瘩的爪子,两三下把藤绳移到了她的腋窝下面。“你再不听话我就收回你的名字!”这话威力够大,朱福立即拉了拉身上的藤绳,大声叫嚷着让上面的人快给她拉上去。
汗,这活宝。被这货一吓,咱也没有休息的想法了。叫下面的人动作快些,再向上吼吼了一声老兔子,让她多熬些汤。我埋头继续苦干了起来。
不一会儿,下面就只剩了几块砖。看样子一人绑一块,下面的土砖就应该搬完了。我抓紧时间用手往竹席里抛了些稀泥进去,拉了拉绑着竹席四角的藤绳。直腰再次捶了捶背,话说朱福捶背的手艺还挺好,不轻不重的。待会儿上去哄哄她,再让她帮我捶会儿好了!这穿越的福利貌似就剩这一项了!我得好好的抓紧时间多享受享受!
我这边正美滋滋的想着,突然一种让我寒毛倒立的危险感觉漫上全身。我转头,一道四肢伏地,幽灵一般的影子慢慢向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野兽!!老兔子那乌鸦嘴!我下意识的摸向身侧插兽皮衣缝隙的竹矛。刚摸上,一边的族人也发现了那东西,大吼大叫起来。不好!
说是满那时快,就在族人刚刚叫喊出声的同时,那黑影后退肌肉一紧,飞快的蹿了过来。
我勒个插!叫毛啊!火冒三丈的我还来不及抽出竹矛,也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我连那野兽肌肉一紧的小动作都可以看清,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
我明明可以看到这影子山猫一般斑斓的皮毛,以及它张开大嘴咬来时一颗晶莹的唾液至上牙槽尖牙滴下,身体却反应不过来,竹矛抽到一半……
“嗷~~~”野兽一声哀嚎,猛的坠下。直到野兽落地,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野兽的背上——一根竹矛直直的插在野兽的背部,透体而出。
“我杀豹了,杀豹了!”朱福在上面洞穴里欢呼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这是朱福从上面投下来的竹矛?面带感激的抬头向上看去,旋即怒火冲天!
为啥?因为朱福这厮平时就是个臭手!说叉这根竹子,经常叉到另一根竹子。你说被这样的人救了,我该不该后怕?说不定当时这厮没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话,咱还没被她口里的‘豹’咬死就被她用竹矛叉死了!
这简直……简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
我正在这边腻歪着,脚边传来尖锐的痛楚。咋回事?这‘豹’没死,回光返照了?这次我动作倒是很迅速,瞬间抽出竹矛对着眼前的‘豹’尸体就是一顿。
咋地?还阴魂不散了?脚下越来越痛的感觉让我背脊发麻,吞了吞口水往下看去。一直毛色同样斑斓的小不点正凶猛的咬着我的脚……
嘴角跳了跳,我低头用手指捏着小不点的脖子,把它提到与自己眼睛对视的高度,仔细的观察手里的小不点。挺像只小猫的!如果忽略掉它的毛皮颜色的话。
或许被热提起来的感觉相当不爽。小不点用力的挣扎扭动,嘴里还不时发出稚嫩的、略带尖锐的威胁吼吼声。
要是你老娘的话,我还怕上几分!你这个小家伙嘛……呵呵!想起这家伙的老娘我就恨得两眼发绿,两声冷笑后,一时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了小不点的尾巴,大力的扯了扯……
瞬间,小不点的声音就变了。也不再凶狠了,听起来像是狗狗踩到尾巴一样凄冽。眼睛瞬间由斜吊凶眼变成了泪滴小可怜眼……
汗,这时代咋人都没聪明,动物就这么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