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听从我的吩咐,一边走一边踩断脚边的笋子,这样不但可以做来时路的标记、还可以在回去的时候捡回这些笋子拿回去晒上。就我观察,这两天都是早笋,而且还是很嫩的早笋。
就在族人们边走边踩的起劲儿的时候,阿猪停下了脚步,弯腰吸了吸鼻子仔细的朝一个前方上风处嗅了嗅,然后满脸凝重的走到了我的身边,“熊女,风把前面猪的味道送进了阿猪的鼻子。风神告诉阿猪,前面这么多人高的远处有一只强壮的野猪!”两手九根指头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囧!要是十一个人高的远处她怎么表示呢?我感觉我今天晚上大概该给族人们普及普及数学知识了。
不过对于阿猪她们的鼻子,我相当信服。当即就下意识的打算带着族人们换一个方向走。
才抬出脚,咱就愣了。
咱这是来干啥了?打猎啊!这会儿和前两天的找栖息地不同。找栖息地绕这些野兽是为了少些麻烦,早点找到栖息地。但现在都找到栖息地了,专门跑来打猎的。咱跑个啥?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瓜,我招手唤近年龄较大、经验丰富的阿花、阿猪、阿墙三人。
见我招手,族人们屁颠儿屁颠儿的全部围了上来。得,待会儿也不用解释了。直接就现在把怎么猎那野猪说清楚就行了。“我们平时是怎么对付野猪的?”我抓了抓头,有些羞涩的问着。貌似穿过来还没参加过一次集体打猎活动呢!
阿猪三人对看了一眼,抬头用很纯真的眼神看着我。“附庸族会为他们的母族献上食物和保卫母族。”
呃,我突然反应过来族里貌似就一个叫阿猪的——也就是咱族里应该还没有集体打猎啥的。意识到便宜老娘并没有把生活的重要‘工具’传承给我,我眼睛湿润了。
见我情绪有些低落,族人中智商还算高的阿花手足无措的解释,“附庸族背叛了神的旨义,完全不听母族的话。虎母管不住他们。”
哦?莫非是要起义了?我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一些沉重,但是比方才那种快碎成饺子馅儿的程度要好上一些。
把看起来不是很美观的笼子绑在一旁生长着的粗竹竿上。竹笼盖子那块厚板上竖绑了无数尖锐的竹矛,底部为了增加重量,我特意绑了几块石块上去。把盖子向上翻开,用被绑了藤绳做发动机关的竹竿撑住,我后退了几步,轻轻的一拉藤绳。盖子猛的落下,盖子上的竹矛一一填满了笼子中的空间……
啧啧,这玩意儿太歹毒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快步跑到竹笼旁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笼子有没有什么地方松掉。
待检查、休整好竹笼。我决定试试这个我设计出的陷阱威力。我清了清嗓子,大声的问着族人们,“你们谁跑得最快?”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了我。
呃,换个说法?“谁的运气最好?”
……所有人的眼睛依旧坚定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还不信找不到其他的人!!“哪个身体最好,对付野兽有经验?”
……所有人的眼神变得如狂信徒一般狂热与虔诚,但还是落在我的身上。
我磨了磨牙,鼻子里狠狠的喷出一口气!算你们狠!猫着腰扭头向前走去。“虎女,风神告诉我野猪在这头。”身后传来阿猪怯生生的话语,让我老脸一红……
竹海深处其实并不像后世影视剧中背景那般绿的鲜活与极富生命力。没有了艺术加工的竹海深处就只剩了阴暗与潮湿。那正直郎朗君子的风骨消去,取而代之的是阴骛黑暗的真奸人形象。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将脚下踩到腐叶软糯的恶心感远远抛出脑后。注意力专注到除了前不远处传来淡淡的‘絮絮嗦嗦’声,便是我自己屏气的细碎呼吸声。
慢慢的、小心的走近那声音的来处。渐渐得几个黑影出现在我前方十米处的缓坡上。
那个大的黑影嚼着竹笋,发出“嘠叽嘠叽”让人牙酸的声音。而它身边的小黑影,正蹦跳着“哼哼唧唧”的环绕着它,不时的把脑袋凑到黑影啃出的竹笋断口处,争抢打闹着。
怎么把它们引过去呢?我皱眉想着。手心不知不觉竟汗了个透。这些野生动物肯定跑得比我快的多。看那阴影下雪白狰狞的獠牙就知道,只要被追上我的下场会是个什么样。
这边我正纠结着,突然稀里哗啦的声音自山上传下来。抬眼看去,一小黑影正滚成一团,自缓坡上滚了下来。错过我的身边,向我的下方滚去。
得,跑吧!不用再去费劲儿想咋逗野猪。我扭头连滚带爬的朝坡下跑去,路过小野猪的时候还不往顺手牵羊抱起小野猪。
身后的声音顿了顿。估计那母猪还没反应过来咋突然出现我这么一种生物来着。但见我这么个没獠牙的东西竟然敢欺负它孩子,这厮旋即就怒了!撒开蹄子“咚咚”的大力蹬地,向我追了过来。
“小心啊!野猪来啦!”心中的紧张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大声怪叫起来,一边鬼哭狼嚎着,一边眼见陷阱处越来越近。
野猪越追越紧,我的菊(和谐)花阵阵发紧。手里的小野猪被我掐得相当不适,扯着喉咙发出刺耳的嘶叫。这让我不但屁股发凉,就连脑袋也开始有些迷糊了起来。
手里这玩意儿忒烦了!把它丢出去!这念头在脑子里一闪,便被我下意识的实施出来。小野猪自我手中飞出,飞快的砸向笼底。我顺手抓住身边的竹子,借着冲劲儿两三下上爬两米。
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野猪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危险。只见那野猪飞快、没有停留的越过我扒着的竹子,飞快的冲向小猪撞去的方向。而我在野猪与我相错的那一瞬,手指一滑,滑下了地。大声的吼了声,“拉!”
地上懒洋洋躺着的绳子瞬间绷直,撑着笼盖的竹竿遇力飞起。笼中野猪发出凄惨的嘶吼,竟大力的撞起笼底和笼壁来,一时笼中血液飞溅。
阿墙带着另外族人傻傻的举矛站在笼子后面,让我看得心火起。“杀了它!戳它!”一边吼着一边做出手拿矛刺野猪的动作。阿墙她们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把手里的竹矛顺着笼子的孔洞插入野猪的身体。
半天,野猪终于停止了动作。我一下子瘫坐在地,满头后怕的冷汗。要是那竹笼同树杆一样没有韧性的话、要是野猪在我爬上竹子的时候顿那么一下的话、要是野猪直追我泄愤,不追它孩子的话……这陷阱方案太不保险了!
叫上阿花背上我,招呼惊魂未定的族人们抬上野猪,一行人带着满身的血迹,狼狈的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