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也即洪武十五年,明太祖朱元璋正欲加强中央集权,依卫国公主朱瑛的建议,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锦衣卫。王泊以武状元的身份被公主朱瑛强势纳入锦衣卫的队列之中,成为锦衣卫千户,官阶:正五品,时年二十岁整。
时任且为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为明太祖亲自指定的毛骧。
王泊在加入锦衣卫当年便已成婚,次年其妻陈氏产下一子。
成婚后王泊长年在京都外,着手锦衣卫招募、在各地建立锦衣卫联络据点,安插明线、暗线之事;且王泊的重点在于防倭!
明启王朝疆域辽阔,囊括汉地九洲,东北抵日本海、外兴安岭;北达阴山;西至新疆哈密;西南临孟加拉湾,后折回约今云南境;并在青藏地区设有羁縻卫所,还曾收复安南。明启王朝,无汉之外戚、唐之藩镇、宋之岁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明启王朝,面临两大问题,即北“虏”和南倭。北虏,即蒙古;南倭即南方沿海的倭寇!
关于王泊的卷宗有一人多高,其中有一成为建立有关锦衣卫联络据点、人员分配安排的奏折及批复;而其余尽皆为防倭的资料!
指挥使蒋成绩、指挥同知沈放和千户吕颂三人,一想到防倭,三人面色皆变。
锦衣卫中,南镇抚司掌本卫刑名,北镇抚司专治诏狱,而这两司是众人皆愿去的;而军情司专事军事情报,北“虏”南倭,尤以南倭最为头疼,其内关系复杂,费力不讨好,且锦衣卫死伤率甚高,三年当值,几乎死伤近半而无人愿去!
倭寇,自明启王朝建国以来便开始为患,在明启王朝长达近二千里的海岸线上防不胜防;更为甚者,是倭寇与沿海一带的大户有极强的利益共享,对外通商的收入较之农业生产不知高了多少,且此种“通番”已由来已久,自宋室王朝后期即有许多沿海大户从事此类组织船队出海通商的对外贸易。
久而久之,沿海的大户,官商、江湖武林勾结,以期壮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锦衣卫的千户王泊,面对着的便是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
“在我看来,王泊此人应是触动沿海大户的利益,导致那些大户勾结武林人士设伏剿杀王泊。”指挥使蒋成绩放下手中的一叠卷宗,叹了口气道。
“应是如此。且自案卷上看那王泊待属下甚好。每次行动均身先士卒,且受属下爱待。而那此次被刺杀的前千户吴浪,当时正是他的下属。”指挥同知沈放道。
“看其洪武十七年考核,他自洪武十五年三年中,共受伤十三次,其中一次为重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该次考评为上上,并且为公主朱瑛亲自主考。”千户吕颂赞道。
“按理任职三年应调离。但那王泊不肯,却应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却是何种志向?!”指挥使蒋成绩手执一卷,拍案而赞道。
“他所在的那数年,倭寇确实没那么猖獗。在那数年之中,在他主持下,江浙沿海修了五十九个军事据点,闽地沿海,修建了十六个军事据点!但他终究却是陨落了……”指挥同知沈放叹息道。
“但此处甚是奇怪,关于当初他陨落的卷宗却是半点无存。”千户吕颂有些落寞。
“这些卷宗早已被调走了。调走之前,我曾得幸一阅,”指挥同事沈放,边说边指向东方皇宫的方向道,“如今调至那边,我们却是看不到喽。”说完却将目光投向了时任指挥使蒋成绩。
蒋成绩看着沈放询问的目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知道你就会这样……”随后,他倒未曾隐瞒,将当年一事,依他所知,一五一十地缓缓道来。而此际,沈放与吕颂方且知晓当初洪武二十年秋,闽地石牛山伏击之惨远超自己的想象,而其中牵扯的内幕更是匪夷所思……
当初王泊率一队锦衣卫接密报,至闽地石牛山搜捕通倭之人,未曾想遇到江湖武林人士百余人的伏击。
这些江湖武林人士均是二等帮派,按理这些帮派应无此胆竟敢伏击朝庭人马。因为此乃朝庭大忌!
但他们竟然伏击已隐隐传出“剑神”名堂,且为当朝锦衣卫千户的王泊!
事后,明太祖暴怒。卫国公主朱瑛亲自至闽地沿海一带抓捕余党,并当场剿灭参与伏击的门派共计十个,俘获当初参与伏击尚存之三十六人;而这尚存之三十六人大多已吓破胆了……
卫国公主朱瑛亲自主持审讯。通过审讯,当初的伏击的脉络渐次清晰。
伏击当晚,王泊剑气纵横。原本他可突破重围,但他却在伏击圈中杀进杀出三轮。因为他身边尚有一十二名锦衣卫兄弟。
伏击之人尽皆黑衣蒙面,但通过武功,尚且可辨明所属门派。但这些人大多不是王泊对手。
实在因为王泊太过强悍。王泊剑式用千变万幻且不能形容……或如“晓风细雨斜斜”般缠绵,又或如“大江东去浪淘尽”般的豪迈,再如“我歌月俳佪,我舞影零乱”般的迤逦,又或“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般的悲壮……
虽说无人能挡,但双拳难敌四手。王泊三入三出之后,他身上已血迹斑斑,却不知身上是自己的血还是旁人的血。此刻的王泊却似已不在乎自己,完全是以伤换伤般的打法……
伏击百余人,现已倒下近半,剩余黑衣人虽心惊胆寒,但亦结群步步紧逼。
直至场外有一名黑衣蒙面人手执一妇人及一孩童,声言这是王泊的妻及子,胁迫王泊交出“唐诗剑决”,双方暂时停歇。
当双方停歇时,王泊肩上又多了一道血痕。而王泊所率那队人马,已逃走数人,其中包含当时的百户而后退隐的千户而被刺杀的吴浪!
王泊停下手中剑,望向那黑衣人手中的一妇一孩童,脸色惨白一笑道:“罢了,罢了,‘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说罢,手中长剑一挥,自刎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