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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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回峰沉思了半响,说道:“古书上记载,上古时期有蚩尤大巫,铜头铁臂,刀枪不入,实力极强,可谓是当时天下第一人。需要黄帝和炎帝联合起来才能与其有一战之力。最后涿鹿决战之时,又有西王母派来九天玄女相助炎帝黄帝,最终击败蚩尤,将其兄弟八十一人全部枭首歼灭,开创炎黄华夏传承。蚩尤如此之强,结局依旧难逃身死人灭,令人唏嘘不已,至强实力不是我想要的。”

  “商周交替时期,各种传说极多,我在城里帮工时曾经听说书人讲过《封神榜》。姜尚前辈身怀封神榜,为正道领袖,率领正道同门,辅助文王武王,推翻暴戾纣王,平定乱世,功盖寰宇,这我十分钦佩。但是姜前辈一生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直到八十高龄才得以施展抱负,功绩虽然足以慰藉平生,然而年事已高,最后分封齐王,在齐鲁之地仙逝,可谓享福之日太短,受难之日太长!扛起正义大旗,为正道立名,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这的确是最吸引人的,但单纯的长生不老依旧不是我想要的!”柳回峰摇头说道。

  “长生不老难道还不好吗!不死永存,这可是千万人的追求啊!无论帝王将相,或是凡夫俗子,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种诱惑!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柳天赐目光中闪烁着诧异的光芒。

  柳回峰顿了顿,道:“这我知道。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大椿与我们百年寿命相比,可谓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长生了。但是它却只能局促于方寸之地,这就有些悲哀了。换句话说,倘若我被囚禁与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苦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候,估计长生才是最大的最可怕的折磨。”

  柳天赐老眼微微睁开了一些,有些吃惊的问道:“回峰,那你想要什么?你究竟为了什么才要修道?”

  柳回峰沉思片刻,目光坚定的说道:“我想要真正的无拘无束,自在逍遥!不被肉体的生老病死所拘束,不被九天十地的界域所捆缚,正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便是我的道心!”

  “好!很好!道心不分好坏,也无所谓大小,有道心便要坚守住。顺着道心,以后你能走多远,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柳天赐老眼微微闪动着赞许的光芒,止不住的点头说道。

  但不过瞬间,柳天赐的目光就黯淡下来,低声道:“以前你父亲也有意修道,那时候我问他的道心是什么,他很慷慨激昂的说,为了正义大道,为了天下苍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什么!父亲难道入了道门,是一名道人?我怎么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柳回峰大感惊讶,失声问道。

  他从没有幻想过,与自己素未蒙面,自打他出生后就与他天人两隔的父亲会是他敬仰已久的道门中人。

  “不错,你父亲的确入了道门,他年少成名,在道门中威名赫赫,可惜英年早逝,这一切你日后自会慢慢知晓,现在多说无益。”柳天赐极为伤感的说道。

  “父亲既然是位手段高超的道人,又怎么会英年早逝?”

  柳回峰不依不舍的追问道,对于父母的一切事,他知道得太少,也太想了解。

  “都是为了你!你娘亲生你的时候难产而死,你父亲伤心欲绝,同时殉情而死!可悲可叹!”

  柳天赐眼中白光闪烁不定,似乎有老泪在流转。

  柳回峰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伤感至极,一时间哽咽无言。

  “罢了,往事无需再提!生死有命,逝者已矣,你今后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辜负了你爹娘对你的期望!”

  柳天赐深吸口气,安抚着柳回峰说道。

  紧接着走到柳回峰背后,道:“接下来我要给你驱邪,你集中精神,不要分心!在驱邪的阶段,你会十分的嗜睡,渐渐的以至于神志不清。中间不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记住,那些都是幻象,都是假的!不用理会。你一定要保持神智清晰,万万不能昏睡过去,否则就前功尽弃,后患无穷!”

  柳天赐又递给柳回峰一个拇指大的铁海胆,上面满是锋利尖细的铁刺。

  “来,把这个含在嘴里,真到了神智迷糊的时候,就猛咬这个铁海胆!虽然它会刺破你的嘴巴舌头,让你感到钻心的巨痛,但是能借此让你保持清醒,不至于让你昏睡过去。”

  “爷爷,您说的痛苦就是这个?能不能不含着这个铁海胆?我昨晚睡得足,精神抖擞,不会昏迷过去的!”

  柳回峰一想到要把这闪着点点寒光,蹭光瓦亮的铁海胆一口包进嘴里,心跳就止不住的加快了三分。

  如此锋利多刺的铁海胆,指定要将舌头嘴巴刺得千疮百孔,不成样子啊!

  “不,必须要借助这铁海胆!单凭意志力你扛不住!那是邪术在催眠你!哪怕再痛,也要死死的咬住铁海胆,只有到最后还保持清晰,驱邪才算成功!”

  柳天赐严厉的说道,根本不容柳回峰拒绝。

  柳回峰万般无奈的接过铁海胆,铁海胆一落到他手上时,他顿时就感到有千百根细针在扎刺。

  在他将铁海胆轻轻放入口中后,更是感到一股扎心的巨痛,让他止不住的喑呜了几声。

  嘴角也开始渗出了丝丝血迹,显然铁海胆已经刺破了他的口腔和舌头。

  “等下药液会淹没你的头顶,但不碍事,你不要挣扎着出来,就这样盘腿坐好就行,过程大概持续一炷香的时间,神智一定要保持清晰,记住你的道心,坚守住你的道心!”

  柳天赐一边讲解驱邪的过程,一边不断的将各种草药抛进水池中。

  等到他身边的瓶瓶罐罐都倒空了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方精致的黑木匣子,一脸极其慎重的样子。

  黑木匣子不过巴掌方寸之大,然而上面却贴着一张淡金色的符箓,金光流转不定,一看就知道绝非凡物,十分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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