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北海帮 冰雪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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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明与衡阳相隔千里,吴君峰和侯天冲奉吴三桂旨意一路疾行,晓行夜宿,第二日中午来到了这家客店,侯天冲见史一氓不说话,顿时来了火气,用力一拍桌面,喝道:“你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店?”

  史一氓依旧满脑子想着祁心怡,一心惦记祁心怡的安危,自然没有顾及到侯天冲已经生了气,只是眼睛望着院外,随口说到:“烧就烧吧,反正也不是我的店,烧了倒干净。”

  侯天冲顿时一愣,看了一眼吴君峰,用手指点着史一氓,忽然笑了起来,道:“敢情是一个傻小子,傻小子居然能开店,咱们还是自己找找有什么吃的吧。”

  吴君峰这才看了一眼史一氓,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松开,他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史一氓,也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卧龙谷混战中,吴君峰满腹心思在陈香兰的身上,虽然史一氓孤军奋战,吴君峰却并未留意,吴君峰也懒得去想,当即起身进屋,和侯天冲一起寻了点干粮和咸菜,坐在石桌旁吃了起来,聊以充饥。

  吃过饭,侯天冲冲吴君峰说到:“太阳正烈,咱们休息一个时辰再走。”说着话人已经走进了屋里,一头躺在床上,吴君峰也跟着进了屋,见无地方可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侯天冲道:“君峰,我看大帅对你不薄呀,是不是想招你为东床快婿呀?陈香兰可是大帅的干女儿。”

  吴君峰脸上一红,急道:“侯前辈不要乱讲,小心大帅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吴君峰不想让侯天冲谈论陈香兰,故意用吴三桂来压侯天冲,侯天冲却“哈哈”一笑,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没有人不知道的,你怕什么?”

  吴君峰不置可否,忽然语气幽幽,道:“我以清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

  侯天冲道:“老弟此言差矣,自古道:好女怕缠郎,你就象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她,实在不行,你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熟饭,那丫头早晚是你的。”

  吴君峰急忙拦住话头,道:“打住吧,这话也就你说,要是让香兰知道了,我就更没指望了,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你说大帅在岳阳布置了五万大军,又是据险扼守,还用得着搬救兵吗?”

  侯天冲眼望床顶,慢慢说道:“咱们都是井底之蛙,大帅看得远着呢,那必是为北伐作准备,一旦清兵大败,大帅率大军一路追杀,必直捣京师。”

  吴君峰道:“听说清兵新增五万援军,大帅想打到京师恐怕挺难。”

  侯天冲道:“老弟何必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你不能不知道吧,大帅暗中已经与天地会联手,并使出了连环计,挑动武林和天地会与朝廷作对,不出半个月,必见分晓。”

  吴君峰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些,脸现惊诧之色,心想,怪不得前段时间经常见大帅秘密接见陌生人士,而且在用人之际,却将陈蕃等高手派去江南,看来此话不假。

  侯天冲见吴君峰一时没有说话,知道自己说得多了,翻身坐起,道:“时候不早了,走吧。”说罢起身走到屋外,吴君峰跟出,两人牵马出院,扳鞍上马,狂奔而去。

  侯天冲和吴君峰的话被史一氓听了个清清楚楚,史一氓的心中越发焦急起来,如若天地会与吴兵里应外合,朝廷的军队必腹背受敌,焉有取胜之理?可是,自己身陷这荒郊野外,空手空脚,祁心怡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让史一氓急火攻心,眼前突然一花,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急忙扶住石桌,稳定心神,排除杂念,静静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恰在此时,院门外伸进一个小孩的脑袋,只见那小孩的脸上脏兮兮的,上面粘着鼻屎,显然已经几天没洗了,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看着史一氓,好奇地问到:“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史一氓顿时大喜过望,犹如见到祁心怡了一样,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小孩子的胳膊,将小孩拉进了院子,由于动作粗鲁,小孩顿时喊了起来,“你坏,你坏,弄疼人家了,放开我。”边说话边手推脚蹬。

  史一氓把手松了松,但却没敢撒手,他怕小孩子转身跑掉,那可就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自己大海捞针,不知何年何月,那可真就把祁心怡害死了。

  史一氓见那小孩子一脸的惊恐,于是笑了笑,问到:“小弟弟,你认识这家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吗?”

  那小孩听了史一氓的话,猛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到:“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管我叫过小弟弟,都骂我是小叫花子,你是第一个喊我小弟弟的,呜呜,你是好人,我却骂你是坏人,呜呜。”

  史一氓顿时起了怜悯之心,柔声说到:“小弟弟别哭了,只要你告诉我老爷爷老奶奶去了哪里,我管你叫一辈子小弟弟。”

  小孩破涕为笑,问到:“真的?我现在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当然认识,我经常来这里给他们送鱼呢。”

  史一氓问:“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小孩把脸一抬,道:“第二个问题,不知道哇,我还找他们呢。”

  史一氓道:“你能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吗?”

  小孩“嘻嘻”笑着反问到:“你是什么人?”

  史一氓道:“我是借宿的人,今早起床就不见老爷爷老奶奶了,我的朋友也不见了。”

  小孩笑嘻嘻地说到:“我真的不知道,知道了我一定告诉你,不过,我估计他们肯定回北海了,我这就回去找他们。”

  说罢,见史一氓已经松开了他的胳膊,他撒腿就跑,史一氓脑中灵光一闪,何不跟在小孩的身后,或许会有线索。

  于是,史一氓轻手轻脚跟在小孩的身后,七扭八拐穿过几大片竹林,沿着一条小路一路向南,两个时辰以后,来到了海边的一个渔村。

  渔村依海而建,十几户人家稀稀拉拉分布在岸上,只见那小孩径直走向一个立着高大气派门楼的院落,朱漆的大木门上两个铜环锃明瓦亮,高大的院套围着一个偌大的院落,院子里侧是一溜数间白墙飞檐黑瓦房,朱漆大门前站着两个悬佩腰刀的门卫,高大威猛,脸色阴沉,见小孩跑过来,一人立即大声喝止,道:“小叫花子,快离远点,小心我一刀把你剁了。”

  小孩象是没听见,依旧不管不顾欲闯入院中,说话的那个人伸出右手掐住小孩的脖子,阻止小孩闯入,小孩似乎素来泼皮,立即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大声叫嚷起来。

  “你们坏,欺负小孩,老张头,你给我出来,我送的鱼你还没给钱。”小孩依旧坐在地上又哭又闹。

  那个人松开手,小孩爬起来又要往院里闯,另一个人大声说到:“今天谁都不能进这个大门,快滚开,小臭叫花子。”

  小孩立即反唇相饥,叫喊到:“你这个老臭叫花子,凭什么拦我?平时我能进去,今天为啥不让我进?”

  那个人顿时来了气,走上前来伸出右臂将小孩往胁下一夹,往外猛跑几步,将小孩甩出老远,小孩头脸落地,被地面擦伤,流出殷殷鲜血,小孩越发不依不饶,爬起来又往院内闯,大声喊到:“老张头,你个缩头乌龟,老王八蛋,欠我钱想赖帐不成?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否则,我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这时,只听院内传出一声怒喝,道:“小叫花子,别给脸不要脸,爷我今天没功夫和你磨牙,快滚,否则把你扔海里喂鱼。”

  那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依旧泼皮耍赖,大声说到:“我只要回我的鱼钱,至于你们以前抢来的东西,还有今天抢来的人,我绝对不和外人说。”

  只听院内立即一声暴喝,道:“还不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扔海里喂鱼,还等什么?”

  门口的两人立即冲上来,抬起小孩就往海边走。

  史一氓闻听小孩的话,确信祁心怡就在院中,当即要冲入院中,又见两个大人如此欺负一个孩子,侠气顿生,从地上捡起两枚石子,“刺刺”两声,石子先后弹向两个大人的腿腕,只听两人“哎哟”一声,扑通跪倒,右腿酥软麻木,不能站起,小孩借机打了几个滚,翻身站起,又向门内冲去。

  史一氓却已经抢先进入了院中,只见偌大的院落中空空荡荡,正房中走出一个人来,看身形似曾相识,却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一身短对襟马褂,露出毛绒绒黑乎乎的前胸,只听那人厉声喝问:“是何人敢大胆闯我北海帮聚义堂?吃了熊心豹胆了。”

  那人在门前站定,眼睛习惯性地往地下瞥,这一暼之中,史一氓顿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客店中的老头,他记得那个老头就喜欢往地上瞥,眼神显得游移不定,可是,那老头看起来少说也有七十岁,眼前之人却只有五十出头,一时不敢断定。

  史一氓双手抱拳,道:“兄弟是过路之人,昨晚在客店中借宿,不想着了奸人道,丢失些财物不说,我的一位朋友还被掳走了,特来讨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突然仰天“哈哈,哈哈哈”长笑,道:“笑话,难道谁丢了人丢了东西都到我这来讨要不成?请你马上滚蛋,否则让你尝尝北海枭龙张海龙的托天叉的厉害。”

  史一氓傲气陡生,决定教训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从这个人的动作上已经看出来,功夫并不很强,只是平时张扬惯了,虎假虎威,容易对付,当下暗运真气,纯阳真气护体,也不搭话。

  张海龙见史一氓不再说话,以为史一氓怕了,立即冲院外大喊一声,道:“八大护院在哪里?还不进来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赶走?”

  这时,只见东西跨院中冲出八个人来,将史一氓围在垓心,八个人均是短打扮,露出虬结的肌肉,肤色黝黑,显是在海风中天长日久浸蚀而成,此时,十六只拳头攥得鎯头一般,一起冲了过来,似乎想一人一拳将史一氓一击毙命。

  史一氓毕竟年轻气盛,加上找不到祁心怡正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正好可以出出气,当下,身体微微下蹲,双腿用力,扎稳马步,前胸后背鼓荡着一鼓真气,有如气囊一般将周身要害护住,双手成拳,一上一下摆出空空拳的起式,眼盯八人的拳头挨近身边,立即运一口真气,硬扛十六只铁拳一击,同时,手脚灵动,连使出左步刁手、右步锁臂、震步马掌、回身刁腕、旋步擂捶等空空拳招式,只见拳影飘忽,身形如魅,“哎哟,妈呀”的叫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这些招式是从少林玄空拳演变而来,似是而非,更多了几分变幻莫测,动作快时如电光石火,慢时如细水长流,全分对手而定,如果是刚猛之敌,空空拳便成阳刚之气,此时,史一氓使出的拳法正是刚猛一路,似乎只在一招之间,又似乎是在一眨眼之间,八个人已经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或擎手腕,或扶手臂,不是关节脱位,就是骨折骨裂,再看史一氓,却是气定神闲,似乎胸中一口闷气终于泄出,雄姿风发。

  张海龙见状不妙,返身进屋取出三股托天叉,叉柄上连接着三个铁环,只见张海龙手擎托天叉,“哗楞楞”摇得山响,接着身体成左弓步,一记弓步前叉,托天叉直叉向史一氓前胸,这是正宗少林托天叉的第一式。

  史一氓手中没有兵刃,只得双腿用力,身体猛向后倒纵出数尺站定,张海龙见史一氓后退,身体前冲,向前迈出两步,身形微蹲,一记上步三叉,双手托叉平刺史一氓的小腹。

  史一氓见张海龙招招逼人太甚,心中豪气陡生,心念一动,猛然想起自己刚刚潜心修成的迷魂掌,何不趁此机会小试牛刀?也是史一氓英雄豪气,换成一般人,轻易不敢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如此小试身手。

  但见史一氓身体突然滴溜溜向右旋转,避过托天叉,接着面目狰狞,双目圆睁,双手成抓,猛向托天叉抓去。

  张海龙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招式,一愣神的功夫,史一氓一记追魂夺魄脚,猛地踢向张海龙的裆部,张海龙也算了得,身体猛地后退一步,托天叉竖起,猛地叉向史一氓的右腿。

  史一氓嘴里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身体“滴溜溜”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忽东忽西,忽上忽下,手脚不时乘隙攻出,连使出魄散魂飞、失魂落魄、神魂颠倒、魂飞魄荡等招式,但见史一氓面目狰狞,嗞牙裂嘴,扰人心神,手脚却招招狠辣,专攻张海龙的要穴。

  张海龙是越战越怕,渐渐心生怯意,托天叉也渐渐乱了方寸,几次险些被史一氓击中要害,史一氓见张海龙招式已乱,就在张海龙的托天叉将收未收回之际,双手猛地向前伸出,一记驱魂夺魄,双手直掐张海龙的咽喉。

  眼见张海龙咽喉要被手指戳出几个窟窿,院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高声喊到:“史少侠手下留情。”

  史一氓本不想杀人,就在手指将触及张海龙脖颈的一瞬间,双手猛地暴收,身体滴溜溜往旁边反方向一旋,气沉丹田,使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卸去身上的旋力,身体牢牢地钉在地面,面部表情随即恢复自然,眼看着从院外奔进之人。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海一柱贾大化,那日杭州湾一战,贾大化被史云鹤当众揭穿底细,自觉违背自己的承诺,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颜面尽失,不顾陈嵩等人的劝阻,第二天即孤身返回北海,再没踏足中原,北海帮正是由他所创,他就是北海帮的帮主,近日有事去南越国游走刚刚返回,张海龙是他唯一的徒弟,爱徒心切,自然极力阻止。

  史一氓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沧海一柱贾大化前辈,杭州一别,别来无恙啊?”

  贾大化面色微微一红,道:“史少侠因何来到此地?史大侠可安好?”

  史一氓有心明言,但想到贾大化向来惧怕爹爹,索性不说,于是“哈哈”一笑,道:“难得贾前辈还记得我爹爹,他老人家安好,谢谢惦记。”

  贾大化道:“史大侠对我有不杀之恩,公子亦是我的恩人一般,不知我的徒儿如何得罪了公子?”

  史一氓始终没有确定祁心怡就是被张海龙所掳,但可以肯定的是,祁心怡一定在北海帮,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大声说到:“我的一个朋友被你们的人下了迷药掳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来是想接回我的朋友。”

  贾大化脸色一变,紧紧盯着张海龙的眼睛,厉声问到:“可有此事?你可知他的爹爹是我的恩人?”

  张海龙有心狡辩,但见贾大化脸色出离愤怒,心生惧意,扑通跪倒,连磕三个响头,痛哭流涕说到:“都是徒儿贪财好色,冲撞了恩人,那位姑娘就在屋内,毫发无损。”

  贾大化火冒三丈,猛地一脚将张海龙踢了个仰巴叉,转身进到屋内,将祁心怡身上的绳索解开,抱拳作揖道:“姑娘,我是这畜牲的师父贾大化,近日出游不在家,这畜牲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都是我教徒无方,才让姑娘受此一惊,还请姑娘见谅,并在史公子面前美言则个。”

  祁心怡正自满肚委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当即冷言到:“让我原谅?如果我被你的徒弟糟蹋了,你还会求我原谅吗?”

  贾大化满脸歉意,说到:“都是我不好,是我们北海帮对不起姑娘,史大侠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与恩人伤了和气,姑娘如果能宽宏大量,我北海帮必与姑娘世代修好,愿受姑娘驱驰。”

  此时,史一氓也已进到屋内,见祁心怡安好,当即冲过去,拉着祁心怡的手,一脸关切,轻声问到:“他们没为难你吧?”

  祁心怡的眼泪顿时涌出眼眶,一肚子的委屈全化作了滚滚泪水,狂泄不止,这一日的分别,如隔三秋,两人都已心知肚明,暗暗发誓再也不分开,一生一世。

  史一氓扶着祁心怡来到院内,贾大化厉声说到:“海龙,还不向人家道歉吗?信不信我让你成为废人?”

  贾大化急忙跪在祁心怡的面前,自己打着自己的嘴巴,边打边骂自己不是东西,狗狗不如,是畜牲,场面看起来异常滑稽,祁心怡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满肚子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边笑边说到:“行啦,别再丢人现眼了,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原谅你这回,还好你没有伤害我,否则,我定让你们北海帮消失。”

  贾大化应声说到:“多谢姑娘宽宏大量,我北海帮将与姑娘永世结好,今后,姑娘如有需要,我北海帮愿受姑娘差遣。”

  史一氓脸色铁青,冷冷说到:“怨有头,债有主,还有一事,还请贾前辈主持公道,请将客店中的老头和老太请出来,我要当面问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何做此不仁不义之事?”

  张海龙脸色一红,急忙说到:“不瞒公子,那老头是我乔装改扮的,委实没有他人,迷药也是我下在你们的饭菜里的,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吃了猪油蒙了眼睛,您就大人不见小人过,当作放个屁把我放了吧。”

  史一氓怒目圆睁,刚要痛责,祁心怡却被张海龙的话逗乐了,乐得前仰后合,见史一氓不依不饶,急忙忍住笑,拉住史一氓的胳膊,说到:“好了,我没事了,这笔帐暂且记下,咱们还是走吧,办大事要紧。”猛然想起包裹,说到:“对了,咱们的包裹还在屋里呢。”

  张海龙不等贾大化吩咐,起身跑进屋取出包裹,毕恭毕敬地递给史一氓,史一氓接过包裹,冲张海龙厉声说到:“今日之事,暂且记下,他日再见如此卑鄙勾当,必不轻饶,还不把我们的马牵过来?”

  张海龙急忙去马厩中把马牵出,史一氓和祁心怡翻身上马,史一氓冲贾大化一揖,没再说话,纵马驰上大道,一路向福建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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