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葫芦谷 仗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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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变故,院外众人各个面面相觑,冯天伦把这些人请进了院子,将前后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众人顿时群情激愤,纷纷责骂储贺二寨主卖主求荣,死有余辜。

  侯大冲道:“这分明是吴三桂那匹夫的阴谋,先收买了那两个软骨头,让苗家人自相残杀,他坐收渔利,冯寨主,现在三苗唯你一苗独存,快拿主意,将三苗的人笼络到一起,免得三苗之间的误会加深。”

  冯老太太正色道:“侯老英雄说得对,快派人去两个寨子说明情况,让他们来人把尸体取走,否则,人死在咱这院里,浑身是口也说不清,对了,把那个凶手看好喽,只有他才能消除这场误会。”

  冯天伦答应一声,转身来到外面,却哪里有那个人的身影,原来,那个人趁大家混乱之机,已自运内力冲开穴道悄身逃走,冯天伦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愚蠢,急忙回屋说到:“那个人跑了。”

  冯老太太大吃一惊,道:“跑了?快派人去追,跑不远。”

  冯天伦立即带人分头去追,周围尽是山林,草多林密,忏陌纵横,哪还能找得到,寻了一个上午,悻悻而回。

  冯老太太让冯天伦把储贺二位寨主的尸体好好保管,身上的毒镖先不要取下,待两寨人验过尸体后再作处置。

  冯天伦答应一声出去把储贺二人的尸体抱到门板上放好,仔细查看二人的尸体,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储贺二人身上的毒镖已不知去向,二人的胸前又被人用刀捅了几个血窟窿,看刀口分明是柳叶刀所砍,当下急忙回屋告诉了冯老太太。

  冯老太太顿时眉头紧锁,脸有怨色,气哼哼地道:“遇事还这么不稳重,成何体统?这么重要的物证怎么这么粗心?快派人去两个寨子,如能消除误会自然好,否则,难免一场自杀残杀,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侯大冲知道事情难办得紧,朗声说到:“事已至此,相互埋怨也不顶事,尽人事,凭天命吧,我和冯寨主走一遭,大难当头,还是不要自乱阵脚的好。”

  冯老太太大喜道:“侯老英雄亲自陪小儿去,自是再好不过,老英雄的大恩大德,老太太我谨记在心,成功与否,你都是我冯家的恩人,那就辛苦侯老英雄啦。”

  侯大冲大喇喇地说到:“先不用客气,成了,是咱苗家人的福气,万一不成,老太太也不要怪我就好。”

  冯老太太笑着说到:“成功与否,我都感恩戴德,没齿不忘,咱苗家人知恩图报,不喜杀戮,老英雄是知道的。”

  侯大冲微微一笑,活动了一下四肢,见已无疼痛之感,说到:“冯寨主,走吧,宜早不宜迟。”说完与冯天伦走出院门,骑马直出西侧谷口。

  冯老太太转身对群雄说到:“众位英雄,本老太太求各位一件事,委屈大家暂时在我家小住一日,各位都是我冯家的至交,现冯家有难,还望众位英雄援手,不知可否?”

  众位英雄均是侠肝义胆,且苗家人向来嫉恶如仇,同仇敌忾,当下分别在东西厢房住下,冯老太太让阿秀赶紧召集本寨兵丁到葫芦谷集中,以免两寨人来寻衅滋事。

  阿秀取出冲天雷,冲谷外连放三颗,三声脆响后不久,一队队人马涌进谷内,聚集在院外。

  冯老太太走到门外,大声说到:“众位勇士,本寨现有一难,来不及细说,召集大伙来此,以备应急之需,各队人马原地扎营,兵不卸甲,马不解鞍,随时听候调遣。”

  众兵丁齐声喊到:“共赴国难,死而后已,敌忾同仇,共保苗疆。”声音慷慨激昂,响彻山谷。

  此时,冯天伦和侯大冲也到了东西二寨,东西二寨与葫芦谷成犄角之势,三个寨子因为相互策援,互相照应而相安无事,两个寨子的人听说寨主死在了葫芦谷,均对冯天伦的话产生了怀疑,尤其两位副寨主更是情绪激烈,带领寨中的大小头领,吵嚷着要先见了寨主的尸首再作论处,史贺二位寨主的家人更是不依不饶,不见尸身不罢休,冯天伦担心误会加深,节外生枝,只得好言相劝,勉强应承下来。

  一个时辰以后,冯天伦和侯大冲回到了葫芦谷,冯老太太急忙问到:“结果如何?”

  冯天伦不安地说到:“都吵嚷着先看尸首再说,如果是我们下的毒手,誓必报仇,看来苗疆内讧难免了。”

  冯老太太脸色一沉,道:“儿呀,你是一寨之主,平时都是你来主事,今天怎么慌成这样?凡事尽心尽力就够了,怎么比我这老太婆还患得患失的?你马上和阿秀去路口等着,亲自迎接两寨的人马进来,礼数上不能缺了。”

  冯天伦暗暗自责,老母亲已近古稀之年,这种事还要她老人家操心费力,当真是不忠不孝,枉为七尺男儿,当下雄心渐盛,和阿秀去了路口骑马等候。

  将近午时,两寨人马先后赶到,均由副寨主带队,高举砍刀长茅,气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之势,两位副寨主见冯天伦伉俪站在路口迎接,视同陌路,也不打招呼,直声问到:“寨主尸首在哪?”

  冯天伦隐忍道:“二位副寨主,里面请,二位寨主的身体在院子里。”说罢摧马前面引路,直入院门。

  二位副寨主和史贺二位寨主的家属见二位寨主的尸首躺在门板上,前胸刀痕错乱,血肉模糊,扑通跪倒,放声大哭。

  冯天伦高声说道:“大家节哀,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很悲痛,这是苗家人共同的仇恨,为消除各位对我苗寨的误会,同仇敌忾,请大家验验尸身再哭不迟。”

  二位副寨主分别扶着寨主夫人走到尸体面前,仔细查看伤口,见两人胸口各有一处伤口青黑腥臭,知是毒器所伤,显然不是刀伤,复又查看别的伤口,见俱是柳叶刀所致,刀刀扎在胸口,不由怒火填胸,气冲牛斗。

  二位副寨主恨恨地站起身,“呛啷啷”抽出腰刀,厉声说到:“三苗向来和睦共处,情同兄弟,为何你从昆明回来即痛下杀手?难道你自甘为奴,作了汉奸的走狗吗?今天早晨,二位寨主见你们发出的求援信号,诚心前来相助,没想到你们却下此毒手?”

  冯天伦温言解释道:“二位副寨主息怒,我去昆明见吴三桂,吴三桂老贼欲吞并我苗疆,遣散苗寨,我据理力争,惹恼了吴三桂,我担心吴三桂老贼对我苗疆不利,这才请二位寨主来家中共议保全苗疆的大计,谁曾想,二位寨主来了,不分青红皀白,未听我的解释,抢先发难,粗言谩语,指责在下出卖苗疆,还欺我老母年迈体弱,痛下杀手,更欲置我于死地,若不是侯老英雄和这位少侠援手,恐我冯家早已被血洗了。”

  说到这里,冯天伦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不由眼泪纵橫,稍稍稳定情绪,继续说到:“在打斗中,侯老英雄被那匹夫派来的奸细突放毒镖所伤,多亏这位少侠出手相助,侯老英雄才免遭一难,只是可惜,由于我的大意,让刺客跑了,现实无对证,我也是百口难辩,请大家相信我,二位寨主确是被那奸细使毒镖所杀,与我冯家无关,本寨向来与东西二寨友好相处,实无觊觎之心,苗疆三寨唇亡齿寒,本无独存之理,一荣俱荣,一耻俱耻,现今,侯老英雄伤在后背,因刺客交出解药才没有生命危险,大家不信我,总不能怀疑侯老英雄吧?二位寨主不幸伤及心脏,不治身亡,你们没见尸身上有毒镖的印记吗?”

  二位副寨主虽心生怀疑,也觉得事出蹊巧,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就此罢休,也不能给寨中的人交待,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冷冷说道:“二位寨主的身上确实有毒镖的印记,却也有柳叶刀的刀痕,刀刀致命,柳叶刀是你冯家的家传刀法,二位寨主的身上却多处被柳叶刀所伤,这又作何解释?况且,谁敢保证毒镖不是你们所发?如若不是你们所发,那发毒镖的人又在哪里?空口无凭,与狡辩何异?这些如果解释不清楚,三苗几千年的同盟就算到头了,我们决不和背信弃义的小人结盟。”

  冯天伦见形势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必引发大冲突,急忙说道:“本来,在一位少侠的援手下,我们已经擒住那个刺客,但我们在慌乱中让那贼跑了,而且,二位寨主身上的刀伤并不是我们所为,分明是有人挑拨离间,栽赃陷害,众位英雄都可以作证。”

  二位副寨主冷冷道:“众位英雄都是冯家的至交,焉有不护你之意?一面之词,你让我们如何相信?”

  冯老太太大声说到:“二位副寨主,三苗结盟几千年,也有过误会,但绝没伤了和气,三苗国才得以代代相传,吴三桂那老匹夫觊觎三苗疆土已久,早就想据为己有,我儿据理力争方保全三苗国疆土,可是,二位寨主却被那匹夫收买,许以荣华富贵,打上门来逼我们就犯,我活了近七十年,马上就要见阎王的人了,没必要撒谎,我若是撒一句谎,让自己死后割舌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老太太一辈子乐善好施,以德报怨,诚信为本,从不骗人,如果我今天说了半句假话,让我死后锉骨扬灰,挖眼割舌,入十八层地狱,如今苗疆大难,二位副寨主还需冷静分析,早作明断,与本寨同心同德,共御外敌,方是根本,相互猜疑,必至自相残杀,两败俱伤,那匹夫刚好坐收渔利,二位副寨主三思。”冯老太太的话斩钉截铁,义正辞严。

  二位副寨主对视一眼,虽觉老太太的话有道理,可怎么能证明二位寨主的死与冯家无关?怎么能让寨主家人信服?又怎么能让全寨的人心服?当下冷言道:“冯老太太的话句句在理,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毕竟事关三苗生死存亡,可是,你们怎么能让我们相信不是你们下的毒手?二位寨主就躺在你们院子里,你总得给我们和全寨的人一个说法吧?”

  冯老太太一时无话可说,愁眉顿锁,二位副寨主的话入情入理,没有证据,只凭空口白牙就能洗刷人命的嫌疑,那人死得也就太便宜了些,不由愁眉紧锁,一时忧急万分。

  储贺二寨主的夫人见冯老太一时理屈词穷,顿时悲愤交加,转身冲院外大声喊到:“拿不出证据,人就是他们杀的,人不能白死,大家一起上啊,替寨主报仇。”

  院外顿时喊声震天,剑拔弩张,眼见群情激愤,一触即发,院外的人就要冲进院内,只见两匹马急疾而至院门,马上跳下一男一女,正是史一氓和祁心怡,史一氓从马背上拖下一人抛在院内地上,那人正是逃跑的刺客,此时瘫软在地,显然被点了重穴。

  史一氓冲院内院外的人抱拳说到:“在下目睹了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两位想必是另两个寨子的吧?二位寨主之死确与冯家无干,你们可以问这个人就全明白了。”

  二位副寨主将信将疑,冲过去抓住那刺客的前胸衣服,一脸愤怒,大声问到:“如实说来,否则让你生不如死,快说。”

  那个刺客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浑身筛糠,如得了虐疾,不等逼问,早已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实情,连同吴三桂暗中收买二位寨主,让他们里应外合出卖苗疆的事也说得一清二楚。

  原来,苗疆地处吴三桂的势力范围,却长期自立门户,不受吴三桂约束,凡事吴三桂都必须和苗疆三位寨主好脸商量,早已心存吞并之意,如今,吴三桂欲建立大周国,绝不允许国内有国,必须一统,他深知三苗同心同德,一致对外,实难对付,于是心生挑拨离间之计。

  吴三桂决定各个击破,分别召见三位寨主到昆明,许以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带领本寨的人归顺大周朝廷,储贺二位寨主抵不住诱惑,对吴三桂的话深信不疑,已亲口应承带领本寨的人择日归顺,唯有冯天伦识破吴三桂的奸计,据理力争,吴三桂只好勉强答应苗疆维持原状,却暗中挑拨储贺二位寨主与冯天伦闹翻,让三苗分崩离析,三苗同盟土崩瓦解,这才有了储贺二位寨主先发制人,兴师问罪的一幕。

  吴三桂唯恐事情败露,三苗再联手,暗中派遣五名胡清风的徒弟混在苗疆人群之中,叮嘱如若事情不谐,趁乱施放毒镖,驾祸于冯天伦,引起苗疆内讧,令其自相残杀,待两败俱伤,派大兵一举荡平苗疆,不想碰到了史一氓,胡清风的徒弟失了手被擒,本来以为必不得好死,没想到,冯天伦等人却将他捆绑后放在了院中,不作理会,那刺客也是习武之人,暗运内功解开穴道,混乱之中逃走,在逃走之前,搭起地上的柳叶刀将储贺二人的前胸捅了个稀烂,本来想将冯家与储贺二寨的矛盾激化,火上浇油,不想,刚刚逃出葫芦谷,又被史一氓抓了回来,此时,为求自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二位副寨主本是性格直爽的正人君子,听了那刺客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抡起弯刀砍向那刺客的脖颈,那刺客未及哼叫,头颅直飞出院外。

  二位副寨主转身冲冯老太太跪倒,双手揖拳说到:“请恕小辈无礼,冲撞了老太太,多有得罪,请老太太责罚。”

  冯老太太见化干戈为玉帛,前嫌已释,不由大喜过望,一伸手拉起二位副寨主,说到:“二位副寨主英明,深明大义,没被贼人蛊惑,真乃苗疆大幸,不必多礼,三苗同盟,苗疆无忧矣。”

  二位副寨主道:“多有打扰,一切愿听老太太差遣,寨主的仇不能不报,我们先把寨主的尸骨入土,我们走了。”说罢,招手唤进几个人抬着二位寨主的尸体径出了葫芦谷回归本寨。

  原来,史一氓和祁心怡出了谷口,见一条大道向西南伸去,两侧群山重叠,芳草成碧,绿树成荫,风光无限,两人心情大好,呼吸着清新空气,一时高兴,缓辔慢行。

  此时,谷内人众俱已进屋商议对策,那个刺客被遗忘在院内,他躺在地上慢慢运气冲穴,没想到居然穴道冲开,悄悄溜出院门顺着墙根跑上大路,钻入群雄拴马的树林,见自己的马还在,刚要上马逃走,猛然想起自己的毒镖还在储贺二人的身上,镖身上印着桃花坞字样,谁都能看出储贺二人不是冯天伦所杀,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挑起苗寨内讧,如果这样回去,必受惩罚,小命也可能不保,不如回去取走毒镖,再在储贺二人的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一来出口恶气,二来驾祸于冯天伦。

  想到此,那刺客转身悄悄返回院内,从储贺二人身上取下毒镖收好,又拣起地上的弯刀在储贺二人的身上捅了几刀,这才悄悄返回树林,刚想上马逃走,却见到冯天伦和侯大冲走出院门,上马奔谷外骑去。

  那刺客急忙闪身躲在树后,直到冯天伦和侯大冲出了谷口,听马蹄声折向右侧山林渐行渐远,这才把马牵出树林,搬鞍上马急驰出谷,顺着官道一路急奔。

  此时,已近午时,烈日当头,树影渐扁,阳光刺眼,路的两侧俱是山林,没有人家,也没有遇到任何官兵,史一氓和祁心怡正想寻一处荫凉之处歇息,却见身后一匹马急奔而来。

  史一氓扭头看了一眼,登时感到奇怪,难道冯家的人把这个刺客放了不成?如果此人一走,苗家人必互相猜疑,势必引发内讧,正可遂了吴三桂老贼的心意,一时满腹猜疑,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争夺而来的马上之人正是那个投毒镖的人,只见那刺客慌里慌张,不时回头张望,丝毫没有意识到会遇上史一氓。

  史一氓把马拨到路边,把脸扭向一侧,耳听马蹄声渐近,二马一错蹬的功夫,猛地伸出右手抓住那刺客的腰带提过马来,左手顺势点了那人的大椎穴,那刺客顿时浑身瘫软,不动不叫,任凭处置。

  史一氓将那刺客橫放马鞍,那刺客的马见主人被擒,犹自向前狂奔,那刺客见是史一氓,早已吓得脸如死灰,浑身发颤,有心反抗,却四肢酸软,浑身无力。

  史一氓扭头冲祁心怡笑道:“这家伙可是重要人证,只能辛苦你再陪我回去。”

  祁心怡微微一笑,道:“没问题,你去哪我都跟着。”说罢勒转马头和史一氓急行回谷。

  未及谷口,猛见谷口两侧涌出两队人马,在谷口会合后一起冲入谷内。

  史一氓不敢靠近,远远跟着进了葫芦谷,远远只见院外正群情激昂,叫嚷着要冲进院内,史一氓在马屁股猛抽一鞭,两匹马瞬间奔至院门,二人飞身下马,提着那人抢在众人之前进了院门,这才及时化解了一场冲突。

  冯老太太抓住史一氓的胳膊就要跪下,史一氓急忙扶起,冯老太太说到:“少侠救了苗家人,你是我们苗家人的恩人,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但凡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任凭差遣,无不从命,苗家人世代与少侠修好,如蒙不弃,请少侠在小庄盘桓几日,与我儿结成生死弟兄如何?”

  冯老太太的语气诚恳,不容推辞,史一氓当即应承,冯老太太让冯天伦从屋内抬出一张桌子,摆上香炉,插上三柱香,又取出两只粗瓷碗,在碗里倒上酒。

  冯天伦率先割破中指,在碗里滴上三滴血,史一氓本也是豪爽之人,素喜江湖结交之义,当即取刀割破中指,在碗里也滴上三滴血,率先端起酒碗,与冯天伦一起跪在桌前,两人相视一笑,同声说到:“苍天神灵在上,今日我们义结金兰,做一辈子生死弟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说罢,两人一饮而尽,对磕三头,冯天伦年长,史一氓见了一声哥哥,冯天伦叫了一声弟弟,两人携手同起,众位英雄亲眼所见,自也是群情激奋,啧啧称叹。

  冯老太太冲众位英雄抱拳说到:“今日之事,有劳众位英雄了,今晚不妨逗留本庄,杀猪宰羊,一醉方休如何?”

  苗家人向来热情好客,自然喜欢把酒言欢,当下齐声叫好,冯老太太立即安排人去后院杀猪宰羊,阿秀则拉着祁心怡‘妹子长妹子短’地叫,硬拉着祁心怡去了厨房炒起了菜。

  阿秀问祁心怡:“妹子,姐看你和史公子不象是私奔出来的,倒象是一对小恋人,是不是?”

  祁心怡脸色一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阿秀呵呵笑道:“昨晚你们住一屋,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猜到了,你们还没到一起呢吧?”

  祁心怡顿时一愣,傻傻地问到:“我们天天在一起,怎么叫没到一起?”

  阿秀看着祁心怡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一个劲笑,凑近祁心怡的耳朵说到:“我说的在一起是你们做那种事。”

  祁心怡顿时明白了,羞得脸红心跳,把手中的东西往案板上一放,转身往外就走,边走边忸怩说到:“你坏死了,人家还是大姑娘呢,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没个正经。”

  阿秀一把拉住祁心怡赔着不是,道:“对不起啦妹子,姐是开玩笑呢,谁知道你这么不经逗?史公子确实不错,功夫好,人又热心肠,长得还俊,在我们苗家那可是姑娘们心仪的对象,你可别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

  祁心怡见阿秀说史一氓好,自也是心花怒放,仿佛阿秀在夸自己一样,当即嫣然一笑道:“才不会呢,放心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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