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除三蕃 父子走江湖

+A -A

  武林大会中,自始自终有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火堆边烤火,两人均是一身兽皮,每人身边放着一把用兽皮包着的腰刀,年长的那人四十几岁,一身雪白的兽皮,头戴雪白狗皮帽子,年轻的不到十七八岁,却是一身黄色兽皮,头戴一顶黃色狗皮帽子,兽皮在火光和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乍眼。

  觉悟大师认出是关外飞鹰史云鹤和儿子史一氓,他有心让史云鹤说话,但他知道史云鹤对‘反清复明’并不热心,虽然性格孤傲,特立独行,却是光明磊落的汉子,还不至于泄漏机密,因此,也就没有让史云鹤说话。

  史云鹤二人跟着众位英雄一起来到少林寺,简单吃了斋饭,史云鹤便向觉悟大师告辞,觉悟大师知道史云鹤喜欢独来独往,也就不作挽留,互道珍重。

  走出少林寺,史一氓有心施展轻功快行,史云鹤阻止道:“少林寺是武林翘楚,这里又是少室山,不可卖弄武功,显得对少林不够尊重。”于是,两人借着月光沿着蜿蜒的小道往少室山下快步走去。

  此时朗月偏西,夜风转凉,少室山显得异常神秘和幽静。史一氓突然问到:“爹爹,刚才你一句话都没说,觉悟大师不会猜疑你吧?”

  史云鹤轻轻笑了笑,说到:“不会,觉悟大师是明白人,他了解我的为人,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无愧天地父母和良心,这就够了。”

  史一氓若有所思,走了一会儿又问:“爹爹,‘反清复明’就一定好吗?我出生的时候就是大清朝,明朝就比清朝好吗?”

  史云鹤又笑了笑,说到:“清朝是满族人建立的,武林中人都象你我一样又是汉人,汉人当然喜欢大明朝了,不过,我倒不是很在乎这个,江山轮流坐,不管哪朝哪代,只要让咱老百姓的日子好过那就是好朝廷,也不必一定要反清复明。”

  史一氓又问:“爹爹,咱们接下来要去杀吴三桂吗?”

  史云鹤抬头看了看天,一轮明月西斜,亮如圆盘,已近五更天了。

  “去杀吴三桂之前,我要去秦岭见一个老朋友,你先去江南走走吧,那里繁华富庶,你也该独自历练,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了。”

  史云鹤边走边说,史一氓问到:“爹爹是去看陈叔叔吗?”

  史云鹤点了点头。

  史一氓又问:“陈叔叔得的什么病?怎么这些年了一直不好?”

  史云鹤表情变得很严肃,一脸的担忧。

  “当年,你陈叔叔和我一起去西域杀一个武林败类,不想中了敌人奸计,你陈叔叔被人下了毒,虽多方治疗,十几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有治好,每年的这个时候必须吃一棵东北深山老林里的十年生野山参,否则就会四肢冰冷,犹如死人,我这就是给他送山参去。”

  此时,父子二人已经来到了少室山脚下,史云鹤站住了看着史一氓说到:“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去秦岭,少则一个月,多则数月,你往东南直去杭州走走,办完事我去杭州找你,记住,江南有位大侠叫孟清平,三十几岁,经常混迹于市井之中,风流潇洒,行动不羁,外表看是一个文弱书生,实则武功超群,人送外号‘西湖渔叟’,他行事有些奇怪,你要当心,凡事不可强出头。”

  史一氓躬身作了一个揖,说到:“请爹爹放心,我不惹事就是了。”

  史云鹤说到:“那好,一氓,一个月后我到杭州西湖断桥处找你,一个月不到,两个月,每月的月初等我,不见不散。”

  史一氓说到:“我记住了,爹爹路上当心。”

  史云鹤没再说什么,转身施展轻功,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史一氓略感惆怅,此次随爹爹游历江湖,本来想跟爹爹在一起久些,没想到数日不到即分道扬镳,顿时闷闷不乐,顺着官道一路向东南行去。

  不知不觉中月光越来越淡,天边映出鱼肚白,又渐渐露出金黄的朝霞,天色已经大明,史一氓也来到了白云寺镇。

  白云寺镇并不大,位于河南、江西和江苏三省交界,镇西山脚下有一座百年古刹,名曰“白云寺”,每年正月都有大量香客到白云寺上香,加上白云寺镇地处东西交通要道,来往的客商也不少,街面还算繁华。

  史一氓进了一家面馆,坐在临街的一张桌子边,把背包和刀放在桌上,要了一碗臊子面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臊子面是西北地区一道特色传统面食,口味偏辣,以宝鸡的岐山臊子面最为正宗,一般用豆腐、鸡蛋等作配菜,臊子面的配色尤为重要,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等,既好看又好吃。

  一碗吃完,史一氓辣得一脑门汗,他是北方人,不太习惯吃辣食,但他觉得没吃饱,就又要了一碗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这时,楼梯上清晰传来脚步声,很轻很快,紧接着一股幽香淡淡飘了过来,一个美少女走上楼来,径直走过史一氓的身边,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随手把一把剑放在桌上。

  史一氓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少女一身鹅蛋绿短打扮,五官俊秀,身材苗条,一头秀发编成几绺小辫垂在脑后和脸颊,凭添几分俏丽。正巧,那个少女也正向史一氓看过来,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史一氓突然脸上一热,惊慌失措,目光急忙躲闪,那个少女却冲他微微一笑,史一氓再也没敢看那个少女。

  少女也要了一碗臊子面,特意叮嘱多放了一勺辣子,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史一氓匆匆吃完饭结了帐就往楼下走,那个少女突然站起来,身形一拧来到楼梯口,双臂伸开拦住史一氓,说到:“我没吃完你不能走,等我吃完一起走。”

  少女说话的语气轻灵蛮横,史一氓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自己从小生长在东北长白山,人烟少至,从没这么近距离和少女接触,而且是这么蛮横不讲理,他一时楞在当地,少女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桌边,双手在他肩膀上一按,把他按坐在凳子上,一股香气极浓极快地钻进史一氓的鼻子,他不由打了一个喷嚏,逗得少女“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如银珠落玉盘,清亮悦耳。

  “喂,呆子,你没见过女孩吗?”

  那个少女边吃面边笑呵呵地问,史一氓把身体往外挪了挪,却忘了起身离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也难怪,对了,你也喜欢吃臊子面?”

  史一氓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已经不再那么木讷了,把双手搭在桌面上说到:“我今天第一次吃,挺辣的,但挺好吃。”

  “臊子面是俺们西北的面食,很好吃的,自从来到中原,我到处找臊子面吃,但都不如家乡的好吃,以后有机会我领你去我家吃正宗臊子面。”

  少女一边吃面一边说话,吃相看起来挺滑稽的,史一氓抿嘴一笑,说到:“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那少女突然停止了咀嚼,“嘿嘿”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把嘴里的面咽进肚说到:“你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刚才咋象个姑娘家家似的。”

  史一氓已经慢慢恢复了自然,觉得和这个姑娘萍水相逢就离得这么近实在不妥,站起来就往楼梯处走,边走边说:“你慢慢吃,我得走了。”

  那个少女把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随手取出一文钱放在桌上,抓起桌上的剑跟着下了楼,追上史一氓问到:“你叫什么名?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为什么,史一氓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挺可爱的,他不自觉地有种亲近感,于是说到:“我叫史一氓,去江南,你呢?”

  那少女悄然一笑,说到:“我叫王梦烟,正好也去江南,相公,小女子可否一路相伴同行?”王梦烟说着话弯腰作了一个揖,自己忍不住先“呵呵”笑了起来。

  史一氓也被王梦烟的样子逗乐了,但他生凭从未与女孩打过交道,更何况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让一个姑娘跟着到处漂流总觉得不合适,于是说到:“那可不行,你一个姑娘家的,算怎么回事?”

  王梦烟立即嘟起了薄薄的嘴唇,一脸娇嗔地说到:“姑娘家怎么啦?人家就是想和你同行而已,又不做别的,你就答应了吧。”

  史一氓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答应,他知道自己是希望和她同行的,一路上也可以消愁解闷,可又总觉得不合适,反复踌躇中忘了说话。

  王梦烟见史一氓不说话,立即眉开眼笑,用手一指史一氓,兴奋地说到:“你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君子一言,万马难追,不许反悔。”

  史一氓笑了笑,说到:“那叫驷马难追,哪有万马。”

  王梦烟故意板起面孔,说到:“四匹马太少,一万匹才够用,你少打岔。”说罢背起了双手,慢慢地围着史一氓转圈,一脸严肃地说到:“不过呢,咱可得约法三章,你不能见人家长得好看就半路欺负人,还有,你不能偷看人家换衣服,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看别的姑娘,那样人家会真的生气的。”

  史一氓急得双手直摇,他并不了解王梦烟,更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因此,急得脸色发红,大声说到:“我才没答应你呢,你不许耍赖,你不能跟着我。”

  王梦烟白晰俊俏的瓜子脸上微微一红,被这样干脆的拒绝是很没面子的事,但王梦烟也不生气,装作一脸怒气的样子站在史一氓的面前,眼睛盯着史一氓的眼睛,她喜欢史一氓这股傻气,她才不会真正生气。

  “说过的话不许反诲,你怎么能说变就变?我才懒得理你呢。”

  王梦烟说完话转身站到一边,假装生气,偷眼瞄着史一氓,见史一氓有话说不出来,憋得脸上通红,一副傻憨的样子,她使劲呡起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梦烟见史一氓愁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过重了,突然心中一软,扬起嘴角柔声说到:“你也真够傻的,人家说不理你你就信?我才不会不理你呢。”

  王梦烟并不知道史一氓在想什么,其实,史一氓很喜欢王梦烟,也渴望和她一起走江湖,可是,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他的妈妈已经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产生了浓重的阴影。

  原来,史一氓的妈妈叫刘海棠,长得比王梦烟漂亮,是一个财主的女儿,那年刘海棠随几个家人去十里地外的大福寺绛香,经过庙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聚集了一伙劫匪,劫匪头子见刘海棠长得漂亮,就想抢到山上作压寨夫人,恰巧史云鹤从关内返回路过,行侠仗义,打散了劫匪,救出了刘海棠,并亲自护送刘海棠回家,刘海棠的爸爸拉着史云鹤死活不让走,非要史云鹤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以表救女感激之情,史云鹤百般推辞,实在不好再驳刘海棠爸爸的面子,只好留下来住了几天。

  这几天当中,史云鹤的饮食起居全部由刘海棠侍候,史云鹤父母早亡,从小孤苦零丁长大,虽十岁时被师傅带上天池学习武功,但对父爱母爱亲情知之甚少,几或没有感觉,忽然每天被人嘘寒问暖,关怀体贴,融化了他心底的坚冰,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他更渴望被这样一种温暖长久包围,因此,也是心存感激的同时,对刘海棠时时处处表露出来的以身相许的心意也是心领神会,他大着胆子向刘海棠的父亲提了亲事,没想到刘海棠的父亲爱女心切,一切都由着女儿的心思,竟然满口答应,并立即着手张罗起了婚事。

  刘海棠的爸爸知道女儿的心事,也看出史云鹤武功不一般,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不会吃亏,自古美女爱英雄,他很满意女儿的眼光。

  半年后,史云鹤就把刘海棠接进了自己住的房子,史云鹤的家可以说家徒四壁,自从学艺归来也是经常走马江湖,又是光棍一根,家自然破乱不堪,一贫如洗,刘海棠的父亲虽然资助了点钱,但也是吝惜钱财,资助有限,刘海棠用父亲给的钱把房子修了,添置了家俱,便和史云鹤过起了日子。

  然而,史云鹤走马江湖,经常一去少则半月,多则数月,加上一个人流浪惯了,颇不喜束缚。新婚之初,他确实很少浪迹江湖,过起了夫妻恩爱的小日子,但他从小没父没母,不知道家的感觉是什么样,多年身上养成的单身习惯总也改不掉,刘海棠就经常唠叨他,让他这得改那也得改,没出半年,史云鹤腻烦了,但他也不吵也不闹,而是提身上马重新开始浪迹江湖了,一年之中只在家呆上零星的二三个月。

  起初刘海棠体谅史云鹤,埋怨自己对史云鹤约束太多,史云鹤每次回来她都尽量少唠叨,因此,两人见面的时候本来就不多,这样一来,两人的话就更少了,有时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气氛尴尬之极。偏巧这时刘海棠有了身孕,她很希望史云鹤能多在家陪陪她,可史云鹤却依旧我行我素,直到史一氓出生的时候,史云鹤才不得不留在家里照料刘海棠,可是,一个月后,史云鹤再也呆不下去了,重新又开始浪迹江湖。

  刘海棠一个人照顾着史一氓,此时的她依旧对史云鹤充满着期望,依旧深深地爱着这个冷落自己的大英雄,她一门心思想把史一氓抚养成人,直到三年后遇到了一个人,她饱受冷落行将麻木的心才渐渐苏醒,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从未敢想过的事情。

  那是史一氓三岁的那年冬天,史云鹤行走江湖未归,一天雪后初晴,刘海棠正领着史一氓在院子里堆雪人,一个挑担的货郎来到了她家门前,手里的拨浪鼓“咕咚咕咚”地敲着,担子里装满了日用杂货。

  货郎姓王,三十多岁,长得也算英俊,一身浆洗干净的灰色长袍,头上戴一顶狗皮帽子,脚上穿着一双棉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索。他见到刘海棠和史一氓在院里玩,就停在刘海棠的家门口冲院里摇拨浪鼓,也不说话,史一氓见拨浪鼓好玩就跑了过去,刘海棠急忙也跟了出去。

  货郎从担子里取出一块糖递给史一氓,弯下腰说到:“要不要糖酥?可好吃啦。”

  史一氓眼睛盯着货郎手里的糖酥咽着唾沫,扭头冲着刘海棠说到:“妈妈,我要吃糖酥。”

  刘海棠生活拮据本不想买,但见史一氓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掏钱买了几块糖酥。

  接下来的日子里,货郎每天都来到刘海棠的家门前摇着拨浪鼓,刘海棠又不好意思赶他走,史一氓又吵着要买这买那,刘海棠虽然心疼史一氓,但苦于兜里没钱,她只好回娘家去求救济。

  史云鹤总是不着家,这让刘海棠的爸爸早已心生怨气,虽然不想责怪女儿,但还是忍不住把刘海棠骂了一顿,骂过了又后悔,归根到底,自己也有责任,当初女儿是看上了史云鹤,自己不也是急着把女儿嫁给这个救命恩人吗?因此,每次骂过女儿后总是会多给一些钱。

  刘海棠也不生气,虽然她也对史云鹤有怨气,但救命之恩大如天,无论史云鹤做什么,她都不能埋怨。

  然而,在与货郎的卖与买的交换中,刘海棠开始关注起了这个货郎,有时会和货郎站在门口聊上一会儿天,货郎见刘海棠貌美如花,又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就试探地问到:“你怎么一个人带孩子?孩子的爹呢?”

  或许是和货郎熟悉了,刘海棠也没多想随口说到:“他一年也在家住不上几天,孩子自然由我一个人照看。”

  货郎眼神复杂地看着刘海棠温柔地说到:“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可苦了你了。”

  刘海棠突然心中一热,这样温暖体贴的话已经好久没听到了,她的眼睛湿润了,她不自禁抬头看了一眼货郎,见货郎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脸的关切和心疼,刘海棠的脸突然红了,心“咚咚”直跳,急忙抱着史一氓回了屋。

  接下来,货郎依旧每天站在刘海棠家门前摇拨浪鼓,有时说口渴进屋讨杯水喝,有时给史一氓东西不收钱,还经常对刘海棠嘘寒问暖,几次三番之后,刘海棠居然对货郎产生了好感,货郎不来,她居然感觉心神不宁,若有所思。

  刘海棠是女人,她需要男人的关心和疼爱,更需要男人的呵护和陪伴,这些在史云鹤的身上没有得到,却在一个素不相识的货郎身上感受到了,这让她感到甜蜜和羞愧,她也知道这样对不起史云鹤,但她就是忍不住自己。

  一天晚上,史一氓躺在炕上,见刘海棠望着油灯出神,史一氓噔着大眼睛问:“妈妈,那个人是谁?怎么经常来咱们家?”

  刘海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史一氓不依不饶,于是撒谎骗史一氓,道:“那个人是你的远房舅舅,来咱家串门。”

  史一氓不解地问:“我没听说有舅舅呀?怎么突然多了一个舅舅?”

  刘海棠急忙掩饰,道:“舅舅家住得很远,从没来过咱家,你还小,妈妈就没和你说起过,快睡觉吧。”说完,轻轻拍着史一氓,哼着催眠曲,史一氓慢慢睡了过去。

  夏天的一个下午,大雨突然而至,瓢泼似的,货郎无处可躲就躲进了刘海棠的家,没想到大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也没停,刘海棠给货郎做了饭,并一起坐在桌上吃饭,吃饭的时候,货郎给她和史一氓夹菜,刘海棠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温馨舒适,这才叫个家。

  晚上,刘海棠把史一氓哄睡了后,陪着货郎聊天,烛光中的刘海棠更加妩媚动人,凭添几分姿色,虽然衣衫寒酸,但丰满匀称的身材清晰可见,货郎的眼睛亮了,他试探着说到:“你真好看。”

  没想到刘海棠听了这样的话居然不生气,而是红着脸羞涩地笑了笑,心里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甜蜜,这样的话,史云鹤只在新婚之夜说过,她已经好久都没听到过了。

  刘海棠也和千千万万个漂亮女人一样有着小小的虚荣心和满足感,都喜欢听男人的花言巧语,有时明明知道不该听,也不适合听,但就是忍不住想听,爱听,去听,此时的刘海棠被甜蜜包围着。

  桌上的蜡烛的火焰轻轻抖动了几下,烛火突然暗了,刘海棠起身想拿起剪刀剪烛芯,没想到货郎也在此时伸手取剪刀,两只手突然攥在了一起,刘海棠只觉得一股电流瞬间流过全身,浑身立时感觉到燥热颤抖,脸热得发烫,低垂着头不敢看货郎,她能感觉到货郎眼神里的那份炽烈的火焰。

  货郎轻轻吹灭了蜡烛,伸手抱住已经酥软的刘海棠,刘海棠想推开货郎却无力推开,只觉得一种羞涩和幸福让她感到眩晕,不自禁地紧紧地靠在货郎的胸前。

  货郎轻轻地把刘海棠放在了自己睡的床上,温柔地解开了刘海棠的衣裙,刘海棠只觉得自己已经飞上了天,轻飘飘的如腾云驾雾一般。

推荐阅读:我的手机连三界林海小说我的手机连三界林海修真世界我的极品女友醉仙葫叶秋思欧阳雪曾柔万道成神夜殇清姬都市之无敌仙尊林海柳曦月逍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