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朝暮恒山斜阳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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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朝暮恒山斜阳秀

  小抱子躺在道一庵山门外面桌上,道一神尼静静的把着他的右脉,过了许久,看着神态焦虑的徒弟云轻舞,摇了摇头,对着云轻舞说道:“依云,你已经给他把过脉,也输过内力进他体内,你既已知他经脉全断,内力已无法进入他的身体,脉相全无,又何必抬来我这呢?我也没办法,人即已去,找个地方让他安息吧。”

  云轻舞听师傅说出此话,心中悲怯万分,虽然小抱子刚认识才两天,但昨夜智斗马贼,今天又力抗大辽国师,在云轻舞心中已留下深深的烙印。

  想起他一头撞在自己胸上的情景,更是心生悔意,如果自己不把他带回来,他可能还好好的在黄沙镇过他的安逸生活,虽然劈柴度日没什么出息,但总比死去要好的多了。

  想着眼泪又流下来了,她知道师傅是世外高人,武功已达先天境界,经她看过已经能确定小无赖已经无救了,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济于事。

  但师傅刚才明显是已下山看过比武,为什么她不出面而是仅仅送上一张空白的纸,虽不过问江湖中事,但道家也讲缘,既已下山却又不帮忙,不知是何之意。

  况且师傅身在恒山,本为大宋子民,外邦来战理应出战才对。难道师傅真的已经与世俗绝缘,世俗之事对她如同烟云,从不会入心。刚才送上一张空白的纸条,可能意思也就是如此,道家讲顺其自然,江湖恩怨仍是小道,该怎么还自怎么着。

  想来只是这小无赖命短,但他也陪自己两日,也为风雷堡付出生命,怎么也不能让他这样蓬头垢面的走,看看桌上小抱子的身体,破烂的衣服在风里抖动,脸上还挂着污垢,他既已投风雷堡也应以风雷堡的家人般对待,想着看了看小豆子、小石子,两个待女见小姐如此伤怀,亦是悲伤。

  “你们和其它人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就行了,明天你们找些干净的衣物上来。”说着坐在庵门口静静的看着小抱子的身体。

  想着从相遇到比武,这小抱子其人虽有些无赖的性子,但做事却机灵无比,虽说体内无一分内力,但却又偏偏自己选择两人比试内力。

  在比试中圆容国师第一掌打在他身上,他却像没事一般,虽然自己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圆容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大为吃惊。

  圆容国师一个二十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名扬四海的少林第一人,去往大辽二十年有余,在他发功之际,明显感觉得到炽烧的气炎笼罩着四周,他的一掌当今天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硬挨的,但小抱子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所以才会让圆容大为吃惊。

  当大家以为小抱子内力惊人必会一掌打飞圆容时,却不知道小抱子一掌拍在圆容国师身上却像是拍苍蝇一般,让下面的人大失所望,别说是内力,就算拍灰也比他打的重些。

  圆容国师显然已运足了十二分功力来挡小抱子的一掌,可他也没想到小抱子掌上竟毫无内力,在他拍向小抱子第二掌的时候,场上比第一掌更是炽热,整个比武场像是掉进了一个燃烧着的大火炉中,自己在下面都难以承受内劲的波及,而小抱子却在台上若无其事般,只是流少许汗而已.

  接着一人一掌却两人同时飞出,显然这一次小抱子掌上之力连圆容国师都无法抵挡,那小抱子最后这一掌的内力又从那来的呢。

  如果小抱子无知无畏,但以他那无赖的性子应该是犯不着为风雷堡以命相博的,却不知道他当时想了些什么。

  云轻舞越想疑问越多,但看看尚躺在前边桌上的小抱子,却是真实的已无气息,心里也不再去追问这些无意义的问题,待明日给他找个好的地方把他安葬了吧,免得在这恒山之顶受寒气之伤。

  两侍女见状也不敢多说,跟堡里其他人一起下山去了。

  ……

  ……

  “黄昏落日红霞挽,斜照山林风影深”.

  道一庵就坐落在恒山西主峰翠屏峰山顶朝西一处山凹处,四周林木苍苍,庵门正对斜阳,山下一片云海托着夕阳,斜阳欲走还留,若隐还现,只那一刻,美景如画。

  云轻舞目视这美景,心里虽怅然若失,但却心静如画,有的美景日复一日,有的人来来往往,在生命中却有时都不会激起一丝丝涟漪,就这样走了,说什么缘份,人与人之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想起与小抱子相遇相识,看似缘份,却处处有玄机,小抱子心性通灵,在戈壁滩时以他的灵慧竟能听出二里外人的气息,当时主仆三人急行至客栈,这小无赖显然已知道,才故意气急花美人追出,以至一头撞在胸上。

  而在戈壁洞中,小抱子以他的机灵把马贼戏耍的团团转,显然对人对事体察入微,才能根据马贼的心理一点一点的击溃马贼的防线。

  从他种种表现来看,不应该是个如此不知轻重的毛头小伙,又怎么会毫无把握的去与国师对战。

  本来云轻舞对小抱子已渐起好感,但这一份缘来得快却也去得快,更依旧云轻舞心怀感伤。

  “美人依山楣,醉看落日辉,斜阳映泪痕,不知心念谁。”

  道一神尼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弟斜靠在山门边,映着晚霞,脸上泪痕斑斑,神情悲怯,心里好生难过,但有些事只能随心、随意、随其念想。

  神尼摇了摇头,微笑着走回庵内。

  ……

  ……

  清晨的钟声,悠远而长,恒山的清晨异常清秀,山顶天高云淡,佛光乍现,林间飞鸟翠语,冷风慢吹,山泉叮咚,吟经颂道。

  云轻舞在悠远的颂经声中醒来,看着这清晨的美景,晨光潵在恒山之巅,犹如披了一件光洁的纱衣,露珠点点,又像纱衣上的颗颗名珠,整个山涧均被雾笼罩着,只余突起来的一百零八峰沐浴在阳光下,各峰之间参差不齐,又相互辉映,有的高耸入云,有的还藏在雾中,飘渺至极,宛如天际一般。

  云轻舞拿掉身上盖着的素衣,知道是师傅给她盖上的,头发上还沾着几颗露水,顺着头发流下,流进她内衣里面,带着丝丝寒意,惊醒一夜之梦。

  昨夜的风、昨夜的月、昨夜的一切均已随太阳第一缕阳光飘逝,云轻舞尚却仅依稀记得自己一直在一个梦中无法走出,梦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却一直看不清面容,似曾相识,却又好似从未相识,有点像小抱子,又有些像碧天云。

  云轻舞这才想起小抱子,抬头向桌子上望去,却是一惊,前面桌上的小抱子却已不见了,心里好生后悔,只怪自己大意,竟睡着了,难不成山顶上也有虎豹之类把小抱子吃了。

  急忙跑到桌着,却不见嘶咬的痕迹,桌面干干净净的。

  云轻舞心中疑惑,却又心生悲意,眼泪不受控的又流下来。

  这时风吹过,耳边却听得一个老头在念道:“四时同现,暗夜无边,无极无象,道斧天成。”

  云轻舞好生奇怪,在这恒山绝顶,从来也没有听过男人的声音,更别说是老头子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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