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两败俱伤性命忧
圆容及下面众人皆瞪大眼睛看着,知道此一掌几十年的功力,打在一个人身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们都可以预知接下来,小抱子残败的结局和难看的死像。
让他们感到十分惊讶的是,以圆容几十年的功力,一掌打在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身人,年轻人应该早就飞出几丈远了,可这个小伙子还好好的站在台上,只是脚却有点抖!
圆容却不是惊讶,而是无比震惊,甚至害怕,自己几十年功力,就算打在一个比自己功力深的人身上,至少也能让他喷几口血。
但这小子却稳如泰山,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的内力一进入他的体内,就像一杯水倒进大海里面一样,瞬间失去了踪影,虽然觉得这小子体内空荡荡的,一丝抵抗的内力都没有,自己的内力在他体内竟未完全贯入全身经脉,就已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圆容想起了一种功法,化神功大法,这是逍遥醉仙自创之功法,听闻能化天下所有内功心法,堪称神功,当年逍遥醉仙无意让中原邪王习得,就可开宗立派,成为一方邪王。
他曾听西域鬼王,也就是传他火焰掌之人说过,当年正魔大战,鬼王趁逍遥醉仙受中原一冠道五衣护法袭击之即,运足全身功力,以至炎至寒之掌偷袭,却被逍遥醉仙一掌击飞,可见此神功,不仅能化天下内功,而且能借力打力,不俱内力之损。
虽然只用了七分内力,可也足够打死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但在这小子面前却毫无作用,只是面部难受的抽动了几下,由此可见此子应该是习得逍遥醉仙的化神功大法,所以刚才一上台就提出比试内力的寻死比法,看来自己闯荡江湖一辈子,怕是今天要糟在一个年轻后辈的手上了,只顾想着也是一声叹息!
只听得小抱子怪声说道:“该我了。”
只见他未有其它动作,连运气吐纳都做,就这般右掌轻飘飘拍在圆容左胸上,大家以为现在轮到这大辽国师受苦了,看着那一掌如此飘逸,都不知道是什么掌法。
本来圆容已运足了少林正宗内功来抵抗,那能想到这小子这一掌根本没有内力,就算普通打人的力度都没有,本想着小抱子有通天的本事,能抗住了自己的一掌,那么就轮到自己倒霉了。
一掌下去,可看两个人还是好好的站在台上,台上台下静悄悄的。
云轻舞刚才看小抱子扛住了圆容法师一掌,心里还盘算着,这小抱子看来是真人不露相,内力深不可测,自己无法探察其内力,或许是那天他知道自己要探察其内力,有意为之,心想既然能随意隐藏内力,那自然功力非同小可,看来这圆容法师有难了,那曾想两人却都站在台上,一乎不乎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边圆容徒弟也不一脸茫然,这两人比武怎么是这个样子呢,像小孩子玩耍一般。
圆容心想,这小子装神弄鬼半天,确实没说假话,是一点内力也没有,但没有内力又怎么能抗住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他是在调戏自己不成,有意让自己大意而为。
小抱子知道自己没有内力,纵然使再大劲打在一个内力深厚的人身上,那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也没怎么想,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打了出去,既没有章法,也没有力道,反正再挨两掌,大家来个平手就算了。
现在轮到圆容打了,场下再次寂静无声,刚才第一掌已经让大家非常意外了,现在这一掌大家都不知道如何预测这结果,但起码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担心台上这个年轻人了!
圆容运足十成功力,头顶上似着火一般,台上台下像一圈一圈火焰包围,空气里透着燃烧的气息,台上已无风自动,却都是热腾腾的,台下个个都感觉热得像是夏天在烤火,都知道这圆容法师已把这火焰掌的功力提到最高,拼了命也要在这台上结束最后的比拼,大家都不免又为小抱子担心起来。
台中两人已看不清楚了模样,圆容大哼一声,抬起右手,一掌狠狠的打在小抱子身上,小抱子只觉全身真的要炸了般,圆容法师的手掌像一块烙铁印在身上,身上衣服顿时破碎散开,全身经脉迅速冲进一股滚烫的热气,如烈焰一样在体内经脉中乱冲乱撞,他所学的运气、导气之法此时竟毫无作用,大脑中一片空白,灵台一闪,所有真气再次聚集于掌中,情急之下,抬起右手就是一掌,重重拍在圆容法师胸口。
只听得”呯“的一声,两人都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那圆容竟还比小抱子飞得远一倍多。
两人身上皆热气弥漫,几乎不分先后的重重摔在地上,激得灰尘飞扬。
云轻舞一个箭步,飞了出去,一把扶住了小抱子,感觉他的身体烫如火碳,脸色通火,头发散乱,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云轻舞赶紧扶正小抱子,双掌抵着后背,一股真气试图输入小抱子体内,但真气却怎么也无法进入小豹了的经脉,再一探脉博,已然停止。
云轻舞顿里眼泪滴滴而下,虽然才认识两天,不想带他一回风雷堡就死了,却想不到自己如此伤心。
但她没有哭出声来,她是云轻舞,马贼克星,在大漠边上长大的女孩,从小天真、开朗、坚强,见怪了生死,自己也亲手结果很多马贼,从来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小豆子、小石子也悲伤的站在旁边,给小姐递来手帕。
那边圆容却也是七窍流血,一身灼热,连胡子、头发都像被火烧一样,面目狰狞,样子比之小抱子还狼狈不堪,只是尚有一丝真气余存,四个徒弟围在一起,大声呼喊着,圆容法师未曾想自己一掌出去,十成功力,竟有八成回到自己身上,第一次感受这火焰掌摧心灼肺的威力,使劲睁开眼,目光焕散,半天挤出一声:“走!”
四个徒弟抱起圆容飞一般向堡外奔去。
却不想来时威风凛凛,走时却如丧家之犬,大辽国师如此不济,却是未曾意料。
这时云中林似乎才从刚才一幕中醒来,大声叫道:“来人,快送恒山。”
这时堡内的年轻小伙一起跑来四五人,抬起小抱子便向向恒山主峰奔去。
云轻舞与两个侍女紧随其后。
云中林安排人收拾并送走其它江湖人士后,独自一人来到书房,把门关得死死的,并没有坐在桌着而是就地一倒,老泪纵横,长叹一声。
想自大哥那一去,自己主持风雷堡这些年来,虽兢兢业业,却越发变得胆小怕事了,刚才在圆容走上台的时候,自己本该上台与之比试的,自己未必是圆容对手,但自己至少活了快六十了,并且身为一堡之主,竟让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伙子为风雷堡出头,风雷堡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出过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想至此用手不停的捶着头。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无比自责的情绪装满了整个暗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