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吧,你爷爷叫你。”张生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让秦起进去。
“起儿,这些年看着你慢慢长大,爷爷实在很欣慰,估计爷爷时辰不多了。”
“不会的,爷爷,爷爷会好起来的。”秦起哭着说。
“不要哭,你爹不是告诉过你嘛,不让你哭。人生死有命,何况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够了。”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爷爷...”秦起止不住的哭着。
“把柜子里的包裹给拿出来。”张命动了动手指指着柜子。秦起用袖子抹了一下泪水,把包裹拿到床边。“打开它。”
秦起打开了包裹,里面有一只飞镖,一只断箭,一个锦盒,还有一封密封好的信。
“爷爷没有时辰了,有些事总觉得你需要知道,这飞镖和箭是当年我救你时伤我的,箭上有字上面写着‘義’字,指的是丘轲山小义山庄,小义山庄是当今第一大山门,飞镖上刻着‘尚武’,是尚武山的尚武堂,他们就是罪魁祸首,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当年发生的事,”张命喘了四五下又接着说,“我这有一锦盒和一封信,本来在很早之前就应该给对方的,现在我不行了,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憾了。”
“爷爷,我一定亲自送到。”
“好,那我也就能瞑目了。路上一切小心...”张命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声音。
“爷爷!爷爷!...”秦起哭的很伤心,喊的撕心裂肺。站在门外的大爷爷摇着头叹着气。
张生派人安葬了张命。
“你爷爷肺腑俱裂,经脉紊乱,神仙也无力回天,人各有命,起儿不必自责。”张生安慰秦起说。
“大爷爷...”秦起只是喊了一声,好似包涵了千百次后悔内疚。
“大爷爷都明白,不是起儿的错,起儿好好的。”张生看到秦起这幅模样实在是心疼。
调整两日之后,秦起决定上路,完成爷爷最后一个遗愿,秦起坚毅的目光投向了远方。
“你这就要走了吗?”张生问。
“是的,大爷爷,我想尽快完成爷爷最后的遗愿,也能让爷爷在天之灵能够瞑目。”
“也罢,你跟我过来,”秦起搀着大爷爷,“早就知道你有天会走,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还有一些盘缠、药品,路上以防不备。还有这件天蚕银丝护身甲你穿着,我前后用了十八种药草熏蒸、浸泡,又用独有制作工艺打造而成,衣薄如纱,可挡利器,可防毒气。还好在前些日子终于完成了。”
张生让秦起试试,看着秦起收拾其他东西。“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希望你不要怪你爷爷。”张生轻轻的说。
“什么?”秦起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没什么,早点上路吧。”
“谢谢大爷爷。”秦起穿上护身甲,背上行李走了出门,大爷爷看着秦起背影,“大爷爷我送完就回来好好照顾您。”秦起突然转过身来,对大爷爷说。
大爷爷露出了笑容,摆摆手让秦起走,一直看着秦起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秦起刚走到镇外面就看到了李顾的坐着,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你在这做什么?”
“等你啊。”
“等我?知道我干嘛去吗?”
“知道啊,看你这一脸低沉的样子,怕你想不开,投河自尽,我可不想受到牵连,所以只好跟着你咯。”李顾装作轻松的开玩笑。
“得了吧,我这是正事,等我回来再聊吧。”
“别啊,一个人在路上多孤单,多个人还有个伴不是。”
“你就不怕你走了,小双再被人欺负?”
“以后不许再提这个名字,昨天我鼓起勇气去准备去认识她,结果发现她有婚约了。”李顾耷拉着脑袋。
“额...知道了李小双,这不小事嘛,你抢过来不就完了吗?以你的性子,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还说...抢个东西没问题,看见她我腿都软,别说抢了...”
“勉强就带着你吧,要不我还怕你跳山自尽呢。”不觉间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路程,然后就一直走了下去。
走到华中镇时,他俩已经饿的不行了,寻思着找个地方吃顿饭,一路寻找着,发现这里镇上比中牟镇热闹极了,街道更宽,房子更大,路上的人更多,饭馆应该很容易找到。念叨着就看到了一个“香满楼”,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肚子咕咕叫着好像催他们赶紧进去吃饭。
香满楼可真大,没想到还有二楼,他们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尽收眼底,就像看动物一样。
“同样是镇子,差别怎么那么大呢?”李顾念叨着。
“两位客官是从别处赶路过来的吧,我们这虽是镇子,但是就在鹿中城郊,所以和城里的景象别无二致,来咱们店更是来着了,我们这有上等的酒酿、菜肴,二位吃好喝好。”小二腿脚倒如同嘴一也麻利,说话功夫就擦好了桌子,摆好盘子。
“把你们招牌菜都来一份,两碗大米饭!”秦起说话语气就知道饿了。
“得嘞”小二正准备转身报菜单时,李顾喊住了他,“再来一瓶那什么酒烧。”
“得嘞。”喊声依旧充满了热情。
“你送东西要送到哪里?”李顾问。
“怎么着,看到这么诱人的地方,想留下了?”秦起看出了李顾的小心思。
“怎么会呢,留下来是不能留下来的,不过适度的玩上两天应该没问题吧。”李顾掐着拇指和食指说。
“你有银子就留下来咯。”秦起故意说。
“咱们是兄弟,分什么你我,我的银子不都在你身上吗?”李顾傻傻的笑着。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要去的地方听爷爷说在很远的地方,只要往南走就行了,会翻过几座山和几座城差不多就到了。”
“这么远啊,咱这走了一天才走这么点路,什么时候能到呀?”李顾抱怨的说,“要不咱到城里玩两天,顺便搞一匹马?这样路上会快的多。”李顾眉飞色舞的给秦起看。
“好,就听你的,大爷爷交待了少惹事,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赶紧吃饭吧,饿死了。”
饭吃的是香,可酒喝的就不行了,俩人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刚喝一碗就已经晕头转向了,可是喝了一杯觉得十分的口渴,接着咕咚咕咚又喝了两碗,这酒劲一上来咣当趴着桌子上就睡着了。
小二叫也不醒,索性就招呼了刚来的客户,两波各有十几个人,看起来还认识,小二招呼着分开坐了。
刚坐定不久,“陈兄平日那么忙,怎么有空约我到这吃茶?”朱南势的兄长朱北势说。长相相似,除了胡子更浓一些,同样都是干练之人。这时秦起和李顾死死地睡着角落桌子上,没人在意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兄这么做不合适吧?你这样让我火蚁帮的兄弟很难服气的。”说话这人是火蚁帮的舵主陈戊栗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吃茶,对背后桌水虬帮的朱舵主说。
“陈兄哪里话,我们水火帮都是一家人,这点小事权当出手相助的一点辛苦费吧。”朱北势语气平平的说。
“一家人会抢我的货,还打伤我的人吗?难道说打我的人就是辛苦费不成。”
“陈兄有所不知,火蚁帮的兄弟被山匪截了,正巧我的兄弟们看见你家兄弟被欺负,这才上去救人,何来打人一说?”朱北势依旧语气平平,貌似就是想激怒对方。
“那就请朱兄把我帮十几车货物,还给兄弟了。”陈茂栗用余光扫了一下朱北势。
“这个不难,只是有个小事还请陈兄配合一下,就把黑水寨的寨子还给兄弟吧。”朱北势顺势说出了劫货的真是目的。
“原来朱兄在这等着的,看来是谈不拢了,只能用手上的刀接着谈了。”陈茂栗说完,他的手下就咻地站了起来,抽出了刀,摆出了要打架的姿势。对方也不示弱,同样以刀相对。
不说当年黑水寨的恩怨,只论今天火蚁帮兄弟被打,还被抢了货物之事便十分忍不了,其中一个火气比较大的直接向对方啐了一口吐沫。都是在刀上混的人谁也不会忍让半分,何况是积怨已深,就像干柴遇到了烈火,一下子干了起来,连店里掌柜和小二都没有反应过来,店里已经乒乒乓乓刀剑碰撞摩擦在了一起。客人见情况不妙都溜了,除了秦起和李顾还在吼吼直睡,桌子、椅子横七竖八,盘子、碗碟碎了一地,掌柜的心疼着,也不敢上前劝阻,念叨着开店以来这也是头一遭,真是要了命了。
激战时双方混成一团,也只有自己人认识自己人,有个人被人踢了一脚,正巧砸向秦起吃饭的桌子,桌子哐叽一声从中间折断了,惊醒了两人,正看发生什么事时,小二在一旁悄悄喊着赶紧跑,二人才反应过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在打斗中秦起认出和朱南势张象十分相似的脸,以为是朱南势,便知道这就是水虬帮。
脑袋中只想到爷爷被害的情景,怒气便不打一处来,随手捡起一把刀,便要刺向朱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