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结束,这一批少年的培训第一阶段就完结了,谢意宣布放假三天。
这些少年中,很多就是附近的人,无论是得胜回去报喜的,还是落选回去另想主意的,都要回家,下午的时候,就纷纷离开了。
李青离齐休无家可回,两个人也没话可说,呆了半天,看看天黑了,齐休起身:“走,出去吃饭。”
他们这些人,铁剑门是包吃包住的,但这一次,齐休直接扯了李青离到镇上,进了一家酒馆。
对这批少年,铁剑门虽然很舍得下血本,但也只包吃包住,可不会发钱的,要正式选拨完了,才会发钱,弟子每月有二两银子,武士一两,杂役就少多了,一到两百个铜板。
但这收入其实不错,即便是杂役,一百多个铜板差不多就可以养活一家人了。
斗米十斤,也就是十个铜板左右,一百多铜板,可以买一两百斤米啊,所以哪怕是很多只能做杂役的少年,也表态会回来的。
在周围百里,铁剑门就如李青离那个世界的外企,哪怕是底层,工资也比一般公司要高得多,而且有面子。
即然门中不发钱,齐休哪来的钱扯李青离下馆子?
当然是齐休挣的。
每日的训练,清早开始,到下午三四点钟左右,也就结束了,剩下的小半天,少年们可以自由活动。
齐休就利用这段时间挣钱,他扯着李青离,去镇上帮工,酒店,车马店,或者一些财主家,什么活都干。
而且他很会打铁剑门的旗号,也不是狐假虎威,而只是说他和李青离两个是铁剑门的人,并不仗势欺人,干活的时候更是老老实实,绝不挑三捡四。
这样的人,哪个主家都喜欢啊,两个人揽的活也多。
半年时间,齐休挣了有五两多银子,李青离要差一些,只有三两多。
不过两个人存下的银子不多,都只有一两多。
花掉的钱,齐休并没有花在自己身上,而是去拉人情,他给谢意送过酒,一两二钱银子一坛的杏花村,前前后后,齐休送过谢意三坛。
送礼也有学问的,有些人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更有些人,送礼说不定会送出仇家。
齐休不会,他嘴巧,每次送酒,都能说得谢意笑眯眯的接下。
好处当然也有,谢意经常会给他一些单独的提点,齐休能冲到淬体三级,自己努力固然是一个原因,谢意的提点,也是一个极重要的原因。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话没错。
但师父领进门这话是在前面的。
本来齐休的打算,这次入选后,他要请谢意下一次馆子,算是谢师,先就跟李青离说过,两个人凑钱,李青离即便落选,终究是谢意培训出来的,做了武士也可以让谢意以后多关照。
齐休事先都跟李青离说好了的,却不料天意弄人,齐休居然输了。
再请谢意就没有意义了,尤其李青离还跟谢意说过要换人,谢意这会儿自然不会接受他们的邀请。
那就自己喝吧,齐休跟李青离点了一桌子菜,叫了酒,狠狠的吃了一顿,临了,齐休还买了一坛酒回去,两人身上的钱,花得精光。
齐休喝得有七八分醉了,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李青离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不知如何,突然惊醒,看一下旁边,齐休不在床上。
“咦,他去哪里了?”
李青离爬起来,到门口看了一下,齐休不在。
隔壁宿舍也没人。
一个宿舍十个人,四十个少年,共安排了四间宿舍,但其他人都回去了。
李青离不知齐休去了哪里,心里突然一动,眼晴微微一眯,脑海里现出键盘和鼠标。
半年煅炼,光标的距离已经可以达到二十多米将近三十米的样子,而如果是锁定的,可以在百米内跟踪,这是李青离反复测验过的。
他一看光标,光标所指是东北方向,但没有光影,也就是没有人。
也就是说,齐休脱离了光标的锁定范围,超出了百米之外。
这是大半夜的,齐休出宿舍做什么?
最古怪的是,东北方向是往内宅去啊。
如果是白天,那也还好,内宅方向,并不就是内宅,铁剑门很大,屋子很多,往东北方向走,只能说是深入铁剑门内部。
问题是,现在是晚上啊,齐休又不是铁剑门的重要人物,他大半夜往铁剑门内部去,他是要干嘛?
“莫非他是去找谢意求情?”
李青离这么猜测。
等了一会儿,光标动了,齐休回来了,果然是从内宅方向过来的,鼠标这个功能虽然鸡肋,但不会出错。
“我问他一下。”李青离心里想着,但突然就想:“不好,如果他是私下里去求谢意,那我问他,他会不好意思的。”
这么一想,他赶快回到床上,装出睡了过去的样子。
没多会儿,齐休就进了宿舍,他没有直接上床,而是走到衣柜那里,打开柜门,好象是换了一件衣服一样。
齐休精明,李青离怕齐休看出他是装睡,是面向着墙睡的,他没有看到齐休的动作,只是从声音里,听到齐休在衣柜那里。
铁剑门安排得很好,十个少年,每个都有自己的柜子的,虽然没有锁,但至少一人有一个单独的柜子,可以放一点自己的东西。
李青离猜测,齐休可能是出门把衣服弄脏了,所以换一件衣服。
齐休换好衣服,还是没有上床,而是到了窗边,那里有一张桌子,平时用来放东西,齐休先前买回来的一坛酒也放在那里。
李青离听到酒坛泥封破开的声音,又听到咕嘟咕嘟的响声。
李青离眉头一皱,猛然醒悟过来:“他是在灌酒,他想把自己灌醉吗?为什么,莫非是去求谢管事,给谢管事骂了?”
李青离心中难过,想要回头劝,但又有些犹豫。
与齐休相处这段时间,他对齐休是比较了解的,这个土著少年极聪明极机灵极有心劲,但同时,他也是敏感而自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