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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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离别的时候,老天师带着弟子们出来为东山剑宗和缥缈峰的众人送行。

  “师父,您回去吧。”

  “就是啊,师父。”

  “师祖,早晨山上冷,快回去吧……”

  老天师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跟着笑了笑,“唉,再让我送一会,就到石门,让再我看几眼。”

  众人便被天师送着,穿过道场来到了石门外,“师父,您总该回去了吧。”

  “不送了,不送了,我不回去,我再看几眼。”老天师眼里有浑浊的泪溢出。

  张铭见状,赶忙上前说:“师父,我来送他们下山,您先回去吧。”

  “好,你去送送他们,路上慢点。”

  “是,师父。”

  众人沿着山路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直到被树、被山岚遮住了视线,便再也看不到那个老人了。

  到了山下,张铭拱手道:“师兄、师弟、师妹,我就送你们到这了,我要回去看看师父。”

  唐锋等人点了点头,拱手回礼,“回去吧,好生照顾师父。”

  张铭回山了,剩下的人分成两队,苏莫离带着她的三位弟子跟着缥缈峰一行人回缥缈峰。唐锋等人嘱咐了几句后,便与她们道别,踏上了回东山的路。

  这下正合高越和孙樱琪的意思。抬头不见低头见,高越也开始不回避孙樱琪的示好,而且还经常对着她笑。

  在歇息的时候,孙樱琪又跑来找高越。

  苏莫离叫住了孙樱琪说道:“你知道吗?自打认识你之后,越儿经常笑,现在脸也不那么板了。”

  孙樱琪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羞着脸看着远处树下和“书楼四子”的三人坐在一起的高越。

  林文轩刚好给高越他们送吃的,临走前还揉了揉高越的脑袋,高越还笑了!笑了!然后林文轩看着高越又有说有笑。

  孙樱琪脸上的笑意和羞红骤然消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莫离皱着眉,摇着头叹了几声,“这俩孩子……”

  ……

  太湖在平江城境内,属江南道浙西路。太湖中有一山,名为“西山”,这座西山是太湖东南部的一座岛,故又称“西山岛”。西山岛山环水抱,外人若想登山只得乘船前往。

  缥缈峰是西山的最高峰,也是太湖七十二峰里最高的峰,因常被云雾缭绕,如传说中的缥缈仙境而得名。每当清晨有云霞绕山时,便会看到云霞时而如抖开的彩绸,时而仿佛是透明的轻绡。忽张忽敛,变化无穷。这番景象被山外人称之为“缥缈晴岚”。

  乘坐着雇来的船,在湖泊中飘向西山岛,高越手里握着一只簪子站在船边,望着远处山上的岚雾。那簪子是由木雕刻而成,此刻被一块布包着,簪头上的花雕刻的不是很好看,但足以看出雕刻之人的心意。这簪子是宫诚临走时交给他的,并嘱咐高越替他送给缥缈峰的画颜。

  高越本来是想直接交给画颜的,但是众目睽睽,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觉得那样会很尴尬,而且会让人想歪。更何况他也不擅长主动开口。

  过了一会,孙樱琪过来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边啊?”

  不知怎得,高越看到孙樱琪就有说话的冲动,但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等着孙樱琪先说。

  高越晃了晃手里的簪子,接着望向山中的云雾,“有些事,不太好做。”

  “这簪子……”孙樱琪看着高越手里的簪子迟疑了一会,“是要送给谁啊,林姐姐?你喜欢林师姐是吗?”

  高越没有注意到孙樱琪的眼神,有些结巴地说:“不,不是,你别多想。”

  “林师姐,确实不错,比我要好很多……”孙樱琪的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高越根本没有听清。

  “你想什么呢?这是诚子送给画颜的,这么多天我一直没找到机会给她。”

  “送给画颜师姐啊?让我来吧。”

  “那可就帮大忙了。”高越把簪子递给孙樱琪后,发现孙樱琪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不关你事。”留下这六个字,孙樱琪默默地转身走开了,一边走一边默念“笨蛋”。

  高越说着“明明就有”,随后继续看向云雾,回想着多日里与孙樱琪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扬起。

  ……

  一行人沿着山路于云雾之中向上走去,缥缈峰就在这云雾之上。

  缥缈峰的雾便是“缥缈峰”的山门,破开云雾,向上望去,便可看到一片建筑群,这里便是缥缈峰了,此“缥缈峰”非彼缥缈峰,“缥缈峰”以缥缈峰为名。

  木制建筑群的最前面是一圈长廊,缥缈峰没有正一宗、东山剑宗那样的道场,只是在这一圈长廊中有一圆形的空地,缥缈峰的弟子们便在那里练剑,从上往下看,缥缈峰的建筑群就好像是一块方形的布上挂着一块圆形的的玉。

  因为缥缈峰上下全都是女弟子,所以当空地看到高越和毕浩喆后,少女们的眼都有些发亮,仿佛要把这两位少年看穿一般。

  穿过长廊来到建筑群,第一座便是缥缈峰的大殿,大殿两旁各有条路通向大殿后面的房区,可方便在那一片方取得最前面。

  一四十来岁左右的女子站在大殿前,此人便是缥缈峰的峰主。走近身来,发现她容貌还算甚美。就算世人不见得孙峰主,只从她的两个女儿的花容月色来看,想必年轻时也应是天仙一般的女子。

  苏莫离跑上前去抱住了孙峰主,“娘!”

  孙峰主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听这语气,她好像有些生气。

  “娘,女儿知错了。”

  “你错哪儿啦?”

  “女儿不该把秘籍偷偷带出去的,还把这事泄露出去……”

  “你偷了可倒好,那贼人是没有再来过缥缈峰,直接找你去了吧?”

  苏莫离抱着孙峰主的一只胳膊,晃着撒娇道:“娘……”

  苏梦璃这时走了过来,说:“娘,您就原谅莫离吧,您看她这不是好好的吗?还把秘籍也带回来了。”

  孙峰主叹了口气,“我何曾怨过,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可是整日都提心吊胆,恨不得去东山盯着。”

  苏莫离从怀里拿出《双仪神功》递给孙峰主,“娘,女儿知错了,让您担心了。”一边说又一边晃着孙峰主的胳膊。

  孙峰主又是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回来就好,这么大人了还撒娇,不怕你那三位徒儿笑话。”

  “娘,有您在,女儿就永远都不想长不大。”

  高越三人从未见过苏莫离有这样一面,不禁发笑。

  苏莫离看到他们三人的样子,变回了东山的那个苏莫离,“你们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拜见一下。”

  高越等人连忙过去拱手行礼,“弟子拜见师祖母。”

  孙峰主听着这个称呼,皱了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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