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云湖码头。
正午日正悬,正是码头最忙的时候。
汗水正从伙计们的额头划过脸际,正滴落在栈道上嗤嗤作响。
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炎热地午后并不能阻止他们对工作的热情。
只因每一份工作都得来不易,只要一想起家中婆娘还有孩子傻笑地模样,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再苦再累,为了家人总是值得。
李朝就是其中的一员,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虽然瘦弱单薄的身子骨令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小伙子,甚至像一个童工。
但他的确确就是一个小伙子。
一个也许刚刚二十岁的小伙子,一个也许十个猛男都不是他对手的小伙子。
李朝正扛着两麻袋重逾百斤的面粉往商船上运,神色看起来轻松至极,就好像手上正拿着两个御桂坊的玩具。
赤裸着地上身,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每一道刺目地伤痕都有着非同寻常地过往,每一寸紧绷地肌肉都有着无穷无尽地爆发。
管事的老王曾与他们私下打赌,小李一拳下去,绝对能打死一头牛。
没有人愿意跟他打这样的赌,因为谁都相信这是真的。
一旁歇脚地周老汉正打量着他,这个小伙子不但年轻气盛,精力充沛,而且待人真诚,勤勤恳恳,性格还好相处。
自从三年前来端午节时到这儿,就一直忙于出活未曾休息半日。
每日循规蹈矩,按部就班。
早起地是他,晚睡地是他,干细活儿地是他,干重活儿地还是他。
不仅无怨无悔,反倒习以为常。
时常帮助这些码头受伤的伙计,什么小跌打小擦伤之类的,上手就能药到病除,比起正宗老中医都要见效的多。
平日里也不见他与亲人往来,倒是想不出这般拼命挣钱为了哪般?
更怪异地是,他脾气好的是一塌糊涂,这三年间从未见过他发过脾气,也从未见过他喜形于色,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与人聊天虽是毕恭毕敬,内容也不过是浅谈即止,喜欢听些普普通通、家长里短地故事,却从不与人提起有关他自己的故事。
可是周老汉自己心里明白,他的故事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