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突然觉得银根叔说的不全,他好像说过女人像老虎,让杨有福小心点。可上一次碰上的那个女子,温顺的像一只绵羊,如今缠在身上的这一个,却像条黏人的无骨蛇,难道银根叔错了。
银根叔错没错,杨有福还不能肯定,可三娘这条粘人的美女蛇总算从身上溜了下来。
她要是再不下来,杨有福觉得自己会被她吃掉的。想想白玉鸣刚才喊的那声,杨有福就有些后怕,一个柔弱妩媚的女子真有那么厉害的功夫吗?他有些不信,可看一眼抱着自己臂膀的绿衣女子,他又有些信了。
杨有福还是被柳三娘拉上了二楼,她的原话是,二楼的女子更嫩,不像她早已经开败了。
二楼有一个大厅,十几张桌子上独独坐着一人,其余三个围在那人身后,不时的回头四顾。
大厅中央的一个小高台上,一女子正在弄琴,丝竹之音萦绕,伴着琴边的一炉熏香,倒也显得雅致。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玉鸣几人却不见了。杨有福有些疑惑,还没开口,柳三娘就娇笑着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把头拧到眼前。
“没看出二弟还是情种啊,这刚一上二楼,眼里就没有三娘了,唉!这女人年龄大了,到哪都不得人爱啊!”
她这一声又高又脆,连台下独坐着的那人也扭过头来。
一张白净的脸有些妖艳,有些熟悉,可杨有福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狠狠瞅了一眼,眼神就凌厉了些,哼了一声,又扭过头去。只是最后的一眼狠狠的剜了杨有福一下,让杨有福有些心惊,毕竟一个男人出现这样的眼神,还是很可怕的。
杨有福转头看向柳三娘,想听她的解释,谁知柳三娘却摆着手,在他耳边低语:“二弟,那人好凶的,别理他,咱们走吧。”
这越发让杨有福好奇,可三娘却强扯着他的胳膊,绕到大厅一边的屏风后。
一群人正安静的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看到杨有福走了进来,慌慌张张的俯下头,像一只只顾头不顾尾的鹌鹑。
杨有福眼前一亮,因为这几人正是白玉鸣等人。他刚要开口,白玉鸣一个箭步扑了上来,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
他一侧身,白玉鸣扑了个空,转身后哭丧着脸,示意他不要声张。
“白爷,你在这里做什么?”柳三娘总算恢复了正常,好奇的问。
“唉!唉!唉!”白玉鸣连连哀叹,可就是不声张。杨有福向坐在一旁的吴二望去。
谁知他也摆着手,连连摇头,可他拧头时露出的一丝笑意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杨有福压低声音,又指了指外面,对着白玉鸣问道:“是那个人吗?”白玉鸣点点头。
“欺负你了?”
白玉鸣摇摇头。
“怕被发现了?”
这次白玉鸣无奈的点点头。
没想到白玉鸣竟然有害怕的人,这让杨有福更加的好奇了。他刚想出去再看看,却被白玉鸣和柳三娘拉着拐上了三楼。
这么一闹,众人都没了心思。白玉鸣呆呆的坐着,一人喝着闷酒。吴二似乎有话想说,却被白玉鸣瞪了回去。
杨有福看了看,最后也忍住没有开口,他不相信白玉鸣能憋住。
果然没过多久,白玉鸣就开口了。
“唉!今个真倒霉,三娘,辛苦你了,看看二楼的人走了没有?”柳三娘闻声走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杨有福关上门,又补充道:“你再不说的话,一会有啥事,我也帮不了你啊?”
“唉!倒霉啊!”白玉鸣垂着头,有些死气沉沉。
“到底啥事?”杨有福又问了一声。
“吴二你说吧!”白玉鸣又喝了一大口。
嗤嗤,吴二这次笑出了声,被白玉鸣用扇子在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这才恢复了正形。
“那我说了啊,你别怪我?”
“啰嗦。”
“杨兄弟,你在二楼是不是见到一个白面书生?”杨有福点点头,看到白玉鸣不停的捏着手里的酒盅。
“那书生身旁是不是站着一个身穿鹅黄衣衫的姑娘?”杨有福转向白玉鸣,见他点了点头。可鹅黄衣衫的姑娘,自己真的不曾留意过啊。
“那个,那个就是白公子未过门的媳妇!”
“媳妇?”
“嗯、嗯。”吴二拼命地点着头,咧嘴偷笑,白玉鸣拿着扇子在他脑门上又敲了几下。
“哈哈哈,媳妇?”杨有福终于想明白了,大声笑了出来。
“别啊,二弟,你不够意思啊。”白玉鸣捂着脸。
“哈哈哈。”杨有福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大笑起来。
太像戏文里的一幕了,在青楼遇到未过门的媳妇,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吗?
“她认出你了?”
“没有。”白玉鸣哭丧着脸。
“那你怕个啥?”
“唉,我太他娘的倒霉了。”白玉鸣连连叹息。
可杨有福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姑娘是她吗?刚才没怎么看清,到现在他很想下楼去看一看。
他试探着问:“是云家的丫头?”
白玉鸣点点头。
“是不是叫云冉啊?”
白玉鸣用力的点点头,又恶狠狠地说道:“都怪哪个臭小子,背着我那未过门的娘子招摇过市,如今弄得众人皆知。二弟,你记着,今后见到那个臭小子,一定帮我杀了他,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看到白玉鸣咬牙切齿的样子,杨有福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他一下卡了壳,干笑着点着头。
恰在这是,门响了,柳三娘扭着蛮腰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对着杨有福神秘一笑。
“三娘,那个人走了吗?”白玉鸣急急的问。
柳三娘还是静静地站着,对着杨有福微笑,似乎白玉鸣的话她一点也没有听到。
“三娘?”白玉鸣有些怒了,站起身在她肩头拍了拍。
“我问你话呢?到底走了没有?”
“啥,你说啥?哦,没走,没走。”柳三娘微微笑着又看了杨有福一眼,这才回过头说道:“那个人呀,没走,还让我来请你下去呢。”
“请我吗?”白玉鸣指了指自己,有些慌张。
“不是你,是他,二弟啊!”柳三娘盯着杨有福露出一脸奇怪的笑容。摇着一只手,自言自语道:“没看出,二弟还真是一个情种。”
杨有福被她这一句话吓住了,毕竟那是白玉鸣的媳妇啊,虽然没过门。
银根叔说过,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杨有福还是懂得。他其实很想立即下楼看看,可白玉鸣的一张黑脸,让他动也不敢动。
“走啊,二弟,别愣着啊。”柳三娘不管这些,只催着杨有福快些。
杨有福还是没动,他看了白玉鸣一眼问道:“为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