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骁骑却不回避,在这招用老之前,突然喊道:“第二招!”花鼓喧一愣,这一招好像还没结束吧?哪来的第二招?
只见风骁骑没有刺向花鼓喧,反而是变换身形,使用“东临碣石”,从七个角度分别刺向花鼓喧的七个部位:心脏,腹部,两臂和两腿,以及两腿之间,招式连贯,一气呵成,几乎是同时刺向这七个部位,花鼓喧大喝一声:“好小子!”双手急抓,似乎手里有刀,但细看却没有刀,他的双手密织成网,竟然封住了这七个角度,如果风骁骑这一刀刺下,非但会刺空,而且会把自己的头部和胸前要穴完全暴露在花鼓喧面前,那时肯定非死即伤。
黑衣女子不禁惊呼出来:“小心!”
却见风骁骑每一刀都只是幌子,并未刺下,反而又变换身形,把刀刃舞成圆球,以一招“海天一线”,围在花鼓喧身边,不停转圈,伺机攻破花鼓喧的阵势。花鼓喧又叫了一声“好”,说道:“你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
他突然拔出双刀,猛地攻出一刀,这一刀不偏不倚,恰恰砍在风骁骑刀刃圆球的纰漏之处,风骁骑发现不妙,急忙挥刀挡住,只听一声“仓啷,砰砰”之声,风骁骑的断刀竟然被弹飞到三丈地之外,风骁骑本人也倒飞两丈远,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黑衣女子赶忙跑到风骁骑身边,只见他手掌虎口鲜血不知,嘴角也在流血,可脸上却浮现笑意,黑衣女子道:“你……你没事吧?”风骁骑睁开双眼,勉强站起身来。
花鼓喧已经把双刀收回,笑道:“哈哈,你的刀法不错,不过‘地脉’修为尚浅,所以刚才这一刀相碰,你根本伤不了我分毫,若不是我爱才如命,刚才这一刀,已经要了你的命了!”
慕容左丘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花鼓喧的双刀竟然修炼到这等程度了,将来必是大患,我得想个法子,在除掉仁云之后,把花鼓喧也一并杀掉!
却听风骁骑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花鼓喧老脸一黑,说道:“怎么,你不服输?哼,你连我三招都挡不下来,我对你有点失望啊……”
风骁骑忍住笑声,说道:“且慢,花前辈,你我二人的赌约是怎么说的?你说十招之内,我把你逼迫出圈,我就赢,你就走,不再叨扰我,是不是?”
花鼓喧冷哼一声:“正是,可我一步未动!你输了!”
“后来我怕别人说我欺负你,所以改成了三招逼迫你出圈,你是不是答应了?”
花鼓喧老脸一红,说道:“哼,你也就会占一占嘴上便宜罢了!”
“你虽然一步未动,但你低头看看,你有没有在圈里?”风骁骑咳了一声,刚才他受伤不轻,花鼓喧出招狠辣,绝非点到即止。
花鼓喧及其他人都往他脚下一看,只见他人虽然没动,但那个圈子却没了!花鼓喧顿时明白过来,慕容左丘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好小子,花师弟,你可是着了道了,那小子把你画的圈弄没了!”
已经慢慢坐起身来的宫无过奇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慕容左丘笑道:“这小子说什么三招,又喊什么第一第二招,都不过是幌子,他早已算好,用最后那招,围着你前任师父,现在的花师叔转了几圈,舞动刀风把那个圈给抹掉了,若非如此,他不至于这么快露出破绽,让你花师叔一击必中。真是好一招声东击西啊,哈哈!”
宫无过不禁暗叫了一声好,他对这个年轻人本来就心存好感,对花鼓喧一直有厌恶感,风骁骑这一招聪明制敌,完全愚弄了花鼓喧,想到此处,宫无过大喊了一声:“好!”
花鼓喧一声不响,脸上肌肉在不停抽动,听到宫无过大喊这声好,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怎么样?是不是你输了,花前辈?”风骁骑强忍气息不畅的痛苦,笑道。
黑衣女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你真狡猾!”这一声轻语,如布谷出林,如春莺晚啼,分外动人,风骁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却脸红的低下了头。
这时倒在地上的公孙大哥又悠悠转醒过来,他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开口叫了一声:“师父……”
花鼓喧正在气头上,不但输给了这个用刀的混小子,还被叛出师门的宫无过嘲讽,更被自己的师兄耻笑,他一听公孙大哥这一声软弱无力的“师父”,不禁大怒,飞脚踢出一颗石子,这次石子击中了公孙大哥的太阳穴,公孙大哥闷哼一声,当场毙命。
众人见到此景,不禁大骇,只是为了发泄怒火,竟然把自己的弟子一脚踢死,公孙小弟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扑在公孙大哥的身上,声嘶力竭喊道:“大哥,大哥!大哥!你醒醒,你这是死了吗?”
尽管他语无伦次,但风骁骑内心不禁一酸:此人说话虽然不成体统,但兄弟义气真是当得起!黑衣女子也不禁叹息。
慕容左丘却满脸堆笑,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幸灾乐祸不已。宫无过面无表情,似乎早已知道花鼓喧的残暴乖戾,薛伯语愣在当场,不知何去何从。
公孙小弟哭了几嗓子后,突然抱起公孙大哥的尸体,往远方走去,花鼓喧呵斥道:“你抱个死人有什么用,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我门下大弟子,那个‘天脉’小子是你师弟!”此话其实是在提醒慕容左丘遵守诺言。
公孙小弟却头也不回,大踏步抱着公孙大哥的尸体越走越远,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大哥,你别睡了,求你了,别睡了,快起来和我一起练剑啊……这里冷,我们去暖和地方”,其时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一众人的脸庞,公孙小弟背影越来越远,花鼓喧袖里双刀突然滑落手里,他要杀掉公孙小弟!
慕容左丘冷冷说道:“花师弟,同门一场,我也不想看你座下冷清,我不得不提醒你,薛伯语他还未必肯跟你呢!”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万一花鼓喧杀死公孙小弟,却又收服不了薛伯语,那么花鼓喧必然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其实慕容左丘这番提醒,绝非出于同情花鼓喧,而是担心花鼓喧遭受一连串打击之后,一蹶不振,影响他和联手计划。
花鼓喧恢复了一下冷静,牙齿紧咬,眼里爆射出凶光,看向薛伯语,恶狠狠道:“姓薛的小子,你到底跟不跟我?你师父已经答应把你让给我了,你要是不从,莫怪我下手无情!”
薛伯语摇摇头,他看向“老爹”慕容左丘,又看向“姐姐”黑衣女子,慕容左丘根本不理会他,而黑衣女子却在看着风骁骑。薛伯语哪曾处理过这种复杂的场面,他几乎要哭出来,低头不语。
“我这个徒儿,天资非凡!”慕容左丘开口道:“我第一次见他,他还是不到一岁的襁褓婴儿,可那时他就已经开通了‘天脉’!为了驾驭他,我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我让他从小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我和我的几个弟子,以及我抓来的一些囚徒,他再未见过其他人,所以心思蠢笨,但他的‘天脉’已经自发生息,有了相当的根基,说实话,虽然他现在还不是你我二人的对手,但以他的能力,从我们手底下跑掉,绰绰有余!”
花鼓喧恨声道:“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何其深沉的城府,一定有什么办法驾驭他,告诉我便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如果你做不到,今晚我们就拼个两败俱伤,便宜仁云那个老小子!你自己想清楚。”
慕容左丘哼了一声,哑声笑道:“还是瞒不过花师弟啊,没错,我对他下了‘九日蛊’,每九天时间,必须给他服用药物,否则‘九日蛊’发作,那种情形你也不是没见过!”
薛伯语愣愣的看着“老爹”,他想起这些年,每隔九天就要吃一种药,否则身上会奇痛奇痒,而且心神会不断凝聚,仿佛一颗心脏要被某种怪力捏碎挤爆,滋味异常痛苦,有一次他曾经十八天没有吃药,几乎死掉,每次经历剧痛,他的脑袋就要迟钝一层,久而久之,他除了身体反应奇快,“天脉”无心自发之外,大脑理解其他事情总是偏慢,想多了事情就会剧烈头痛。
风骁骑内心莫名震恐:这个老贼更毒,竟然用如此卑劣手段操控自己的弟子,要是这药下给我吃,我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当他的傀儡?他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黑衣女子却流下了眼泪,薛伯语看起来傻笨如牛,原来是遭他师父毒害,想起他口口声声要保护她这个姐姐,黑衣女子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走到薛伯语身边,轻轻拉起薛伯语的手,说道:“伯语弟弟,你别跟他们走,从今天开始,你跟姐姐走!姐姐保护你!”
慕容左丘怪笑道:“呵呵,好感人的一出戏啊!花师弟,你说怎么办?”花鼓喧冷笑道:“这我要请教师兄才对,薛伯语会跟着我走,还是跟着这个妞走,师兄总有办法吧?”
慕容左丘叹口气,道:“孩子大了,留不住了哟!”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口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一声声,如果夜鬼啼哭,听的人头皮发麻,薛伯语只觉得体内有万千蚂蚁在啃咬,疼痛难忍,躺在地上不停打滚,哀嚎。黑衣女子想抱住薛伯语,却根本近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