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斋不可思议,一时间风起浪涌。”
“哈哈,老掌教,你们点苍的秘密就是这个吧?”陈冉看了一眼陆斋,哈哈大笑,接着说道:“历代点苍内功深厚者,唯有一人!你们点苍开派怎么说也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可从未见过你们点苍出过双杰!”
陆斋不自主的吞了吞口水,缓缓道:“妄加揣测,满口胡说八道。”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事实就在那里。‘上清功’入门极其困难,你们开派这么多年,也就开派祖师修炼成功,历代弟子都是修行更为低等的内功心法?是也不是?”
陆斋不说话了,收了‘演八卦’。立在水面上,静静盯着陈冉。
“‘上清功’心法虽是道家学说,可其温存霸道兼并。修行此‘功法’真气弥漫五脏六腑,即可活两个甲子。可霸道的是,百年之后,修行者整个人都会经脉如同虫噬,期间疼痛无比。迫不得已,修行者会将功法全部嫁接给下一代,自己安度晚年,快活十几年。”陈冉又接着说道。
“这都是我派秘辛,你怎会知晓?”陆斋气的手发抖,胸腔不断颤抖,不断咳嗽。
“点苍藏经阁在三阳峰。你们也是大手笔,竟然掏空了大部分山体,还修有密道直通山下兰息镇。可惜被几个工匠酒后吐露了风声,要不是如此,你们这些弟子,本王又怎么活捉到的呢?”
“行了,你看这笔交易如何?舍了一身‘上清功’,换你们点苍今后的香火,我觉得是笔不错的买卖。”
“你,休想!”陆斋喝道,竟是鼓足了真气,直接卷起一道水剑直直奔向陈冉。
向阳在一旁看着这一道水剑飞来,手中酒杯向空中洒去,一杯酒刹那间化作一面盾,护住了陈冉。水剑打在盾之上,两者纷纷溶解,化作水滴向下。
“你!”陈冉也是被眼前一幕吓到了,大声怒道:“凉凤儿,杀两个小崽子,看这位点苍掌门心不心疼!”
绑了五十多人的大船最高处坐着凉凤儿,后者此时并没有昨日那般妩媚,但行为举止间,犹然透露着女性的味道。
“听滇王的话,杀。”凉凤儿一抹狠意上来,船中站着几名身披重甲的校刀手,手里提着一杆朴刀,差不多五尺高,刀刃泛着寒光。
闻滇王令,两人上前砍断了两人绳子,提着他们跪在了船头,高高举刀。
两位估摸着才有二十的道士,吓得屎尿都涌出来了,全身更是奋力挣扎,只可惜身子骨太瘦弱,根本无法与连年作战的边军相比,两人手拿两人就像提小鸡一样。
凉凤儿面露邪笑,说道:“把他们口里的东西拿出来,我想听听人死之前到底会说些什么。”
两个小道士嘴里的布被抽走了,声音凄怆道:“掌教!师祖,救我等啊!”
战船与岸台隔了约摸半里多,湖面空旷,凄厉的声音传来,听的陆斋怒火冲烧。
陆斋直奔战船而去,一瞬间速度达到了巅峰,一步有一丈远。
“给我拦住他!”陈冉跟着喝道,“到了本王的地方,是龙你也得给我趴下!”
岸上调来的两万边军有三四千之数皆持弓箭,还有五百多人背长矛,可近战可远攻。这些都是常年在边关同南蛮子厮杀的老手,箭法不差准头。一瞬间,拉弓放箭,齐齐射向陆斋,满天箭雨,还有穿透力极大的长矛!
寻常弓弩也不过两三百步的射程,长矛更近,但陆斋恰恰就处在这极其近的射程内,情况不容乐观。
陈冉自信陆斋还有些手段,断然不会死在这种箭雨下,若是真死了,那也只说明‘上清功’徒有虚名,得不到也罢。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陆斋又撑开了‘演八卦’,不管迎来的箭雨,直直奔向战船。
几千只箭雨铺天盖地,还有数百根长矛直奔陆斋,就算陆斋本事滔天,也挡不住如此猛烈的火力。
‘演八卦’不亏是点苍绝学,纷纷扬扬密密麻麻的箭簇根本近不了陆斋的身,几根陆斋躲避不了的长矛也刺过来,最近的距离陆斋只有五寸远。
陆斋身上毫发无损,付出的代价确是一口鲜血直直喷出,体内真气一阵抽搐,身形不稳。冲击力太大,即使内功滔天也躲不了。
这也是江湖人面对朝廷军队无法抗衡的原因,论单打独斗,一个江湖人单挑五六个寻常士兵是轻而易举。可若是打一只五十人的小队,除非是内功滔天,否则只有避让。
两百年前,高丽动荡,那年辽王上长白,请了内功参天的白桃子想缓解用兵紧张。就让他一人带着五百军士守了一处高丽边上的关隘,白桃子也是奋勇,一人凭着内功杀了八百多人,最后被两万人围住,硬生生的拖垮,内力耗尽,当场毙命!
自此,江湖人以一挡一支军队的传说不攻自破。
陆斋深吸一口气,稳住了体内有些躁动的真气,压制了喉间要涌出鲜血,奔向了船头两人。
岸上的军队并没有再进行第二轮进攻,在来一轮,凉凤儿可就不乐意了,他自己可就在船上!
凉凤儿此时并不在意踏水而来的陆斋,她不急不慌的下令道:“先杀右边的那个,让左边的人看着他。”
“是!”
抓着左边的人一脚踢到小道士的膝盖,小道士直接跪了下来,然后他将刀架在小道士脖子上,恶狠狠道:“狗东西,不许闭眼,要是闭眼,我把你眼珠子剜出来下酒!”
对面的小道士已经闭上了眼,口里不断默诵不知名的经文,时不时的大喘气,面色早已经苍白。
边军已经高高举刀,对着右边的小道士的脖颈,遥遥的就要砍下来。
“给老夫住手!”陆斋大声吼道,还有不到二十丈的距离。
凉凤儿邪性一笑:“先放一放,我要让这老头子在极端痛苦中看着他徒孙死。”
岸边,台子上向阳很平淡的看着,问道:“看样子,老掌教要得手了。要我保住你的凉凤儿?”
陈冉眼睛偷瞄向阳,嘴角一抹笑容,道:“我滇军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垮的。”
陆斋离大船越来越近,手已经握成拳印了,准备给凉凤儿来一拳。
就在这时,一杆横枪直直飞过来。陆斋本是想不避开,但眉心隐隐感到一股威胁,一个闪身躲过了横枪,横枪砸到湖面上,方圆一丈的湖水纷纷炸开,啸成一股巨浪。
一道人影踏着浪,接过了一杆横枪。这时,船上一人提着方天画戟直直劈向陆斋。陆斋堪堪一个侧身,又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湖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陈冉在岸边笑道:“我滇中有四虎将,善用一杆小重山的陆尧,一杆方天画戟熊熊,马上弓萧燕,重浮屠鬼山。被我调来了两位,今天你陆斋还走得了!”
“老前辈,收手吧。单打独斗我们两确实不如你,但我俩练手,你一时半会也走不掉的。”一身青衣,风度翩翩的陆尧朝陆斋拱手。
“老头子,你不是要救你的徒孙么?”凉凤儿这时走到船头,盯着在湖面的陆斋,说道:“我当着你的面杀了他。”
陆斋盯着凉凤儿,气冲脑门,两手缠绕真气,想要搏上一搏。
“师祖,救我啊!”脖子上架着刀的小道士更加凄厉的叫着。
陆斋不甘心,双拳锤湖面,水柱冲霄数十丈。
“老前辈,你还是从了滇王吧。我这一杆小重山,最擅锁人,粘人。一时半会你过不去,那鬼头凉凤儿肯定会杀了你徒孙的。”陆尧也很敬重陆斋,劝说着陆斋。
而话里话间也透露出,他和凉凤儿完全不对付。明显就是一个谦谦君子分度,另外一个分明就是个小人。陆尧善带兵,陆战,马战,也通谋略,就是发挥不出来,也不知道是藏拙还就是愣头青。边军出谋划策皆是凉凤儿,沙场打仗皆是陆尧。
“唉。”陆斋长叹一声,“没了也就没了吧。”
滇王陈冉又大声说道:“老掌教,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斋泄了气,对滇王说道:“希望你滇王能信守陈诺,放了我点苍一干人等。”
陈冉大笑道:“放心,老掌教你看什么时候能传我功法?”
“五月十五,夜上点苍,半月内吃斋多颂上清功。”陆斋不在看向战船,陈冉,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划向了点苍。
背影具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