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道驼背身影,步出空地之外,一手抓住跌下山谷的白林,空中虚踏,走了回来。
“先祖……”白林羞愧,他是树乡部落人,想击败柳云墨,为自家部落出一口恶气,却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打败,丢下了山谷,还需先祖相助,已然颜面尽失。
“日后好生修炼就是,一时的胜负,算不了什么。”那驼背老人种树道,他又看向柳云墨,目露寒芒,冷声道:“柳云墨,青藤部落人,的确有几分本事。”
他虽然知道,柳云墨是由山主柳永,十一年前外出,背负回来,并非青藤部落的血脉,但他从小在青藤部落长大,经受的是青藤部落的教育,自然便是青藤部落人,毋庸置疑。
“呼~”柳云墨艰难呼吸,元力鼓荡,始终动弹不得,身周的空气,就像是最坚固的岩石,锁死了自己。
他知道是种树所为,白岱峰中老资格的炼气士,只要自己认输,便无大碍,但……他却不愿服输,催运元力,挣扎不休,只是没用,种树的修为境界,高出他太多。
白林瞧着柳云墨,身不能动,眼不能眨,口不能言,青意起伏,显见是用出了全力,却毫无用处,徒劳挣扎,不由得胸中一畅,适才大败的糟糕心绪,丢掉了大半,只觉先祖实在太厉害。
旁观的众人,心下不满,但这是树乡部落、青藤部落,两个部落间的争锋,种树以大欺小,又能说什么?柳云墨山主门徒,都被欺压了,他们几个人,论起背景来,还比不过柳云墨哩。
“咱们就别自取其辱了,反正份属同门,又看在山主的面上,他不会要了柳云墨的性命。”众人对望了一眼,转身进殿,或离开兵器殿,权当作没看见。
而柳云墨呢,困在空气中,元力一遍遍运使,欲击破困锁自己的元力,心中愤怒,面上越发平静。
种树眼神冷厉,瞧了一瞧,微一挥手,撤掉自己的元力,出了事,山主问责起来,不好交代,给他一个教训足矣。
柳云墨顿觉呼吸一畅,身子一软,险些倒地,幸好他及时调运元力,稳住了身形,大口喘气,受空气挤压,周身颇为疼痛,却紧咬了牙关,脸上古井不波,没显示出来。
“李山、白林,走吧,进殿去。”种树说道,背负着双手,回到兵器殿中。
“是,先祖!”李山和白林,高兴回答,扫了柳云墨一眼,满是鄙夷嘲讽神色。
柳云墨没说话,力不如人,放言威胁,不过是败犬的哀嚎,徒惹人笑话,他只需要记住,今日种树,给予自己的耻辱,来日必当百倍偿还!
至于禀报师父柳永,请他惩戒种树,却不愿为。
惩戒?能有什么用?种树会缺胳膊少腿吗?最重要的是,会被杀吗?
不会!
那么,这种惩罚,柳云墨就不在乎,他要自己亲自动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荔山中,野兽作乱,妖兽横行,人族生存,本就是艰险无比,任是同族,有时候,因为食物、水源等,都会发生激烈冲突,爆发战斗,死伤实是常事。在青藤部落中时,柳云墨见过几次,都是和树乡部落争锋,有胜有败。
他倒没丢部落的脸,同境界比拼,胜过了树乡部落的白林,种树,几百岁的老人,他一出面,柳云墨岂能敌?
现时的他,境界低微,才只通元一重天,全然不是对手,报复心,需埋藏心底,留待他日。
“修为……”
柳云墨眼帘低垂,转身进殿,他来到剑望谷兵器殿,所为何事?乃寻求一件趁手兵器,一条棍棒,可不能遗忘。种树是兵器殿看守,实力强大,但兵器殿,乃白岱峰两百多名炼气士共同所有,难道他还能赶走自己不成?
种树三人,瞥了眼柳云墨,目中寒芒闪烁,因场所缘故,没作理会。
“先祖,我准备学剑。”那英俊少年白林道。
种树点头道:“学剑?不错,本峰之中,剑客极多,炼器殿的那些人,铸造的兵器,也以剑器为首,占据一大半数目。”接着,指点了白林,殿中何处,存有珍贵剑器。
白林道谢,和族兄李山一起,直奔过去,毫不迟疑。
柳云墨,则一个个木台、木架,望将过去,费时费力。
兵器殿中,摆满了木质台架,上放有兵刃,或剑器,或阔刀,或长枪,或斧头,材质各异,石质、木质、铁制,均是有着。
普通人族部落,所用之兵,自是寻常石兵、坚硬树木制成的木兵,铁制兵器,却几乎不可能拥有。
铁矿,荔山之中,仅有几处,伴生凶残妖兽,除了灵元教,每隔一段时间,召集门人弟子,统一攻打,挖出铁矿回山,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个办法。
灵元教炼气士的数目,四峰加起来,大约在千余人左右,外出各地,坐镇人族部落的,又占了几乎一半,哪里还有多余人手,去驻守铁矿呢?
柳云墨没用过铁制兵器,有些好奇,但他不愿久待,扫视的速度极快,石质棍棒、坚硬木棍、铁制的,都瞧见了几条,却不太合胃口。
他摇了摇头,材质弱了些,使用起来,可能不会特别顺手。
此时,白林已经选好剑器,乃一柄铁制利剑,散发寒意,刺痛人的双目,显见是一件法器。
白林喜悦,辞别种树,两道遁光拔起,激射天际。
又过了会,柳云墨终于停下脚步,木台上的简短介绍,映入眼帘:“白煞棍,石兵,普通法器。内蕴凶煞戾气,侵蚀人心,非意志坚定者,不可使用。注:若有异常,需及时退还,或禀报师长,切记!”
柳云墨不再迟疑,殿中兵器虽多,剑器,占去一半,剩下的刀、枪、斧、鞭等,数目也不少,列为法器的棍棒,他看了这么半天,仅此一件。
就是你了!
他取下白煞棍,跨步欲行,登时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忙调运真元,稳固心神,方才好受了些。他目色惊异,瞧着白煞棍,棍上无数的凶戾之气,沿循着右臂,涌将上来,冲击着大脑,意图让其堕落,成为它的奴隶,只知杀伐,不存灵智。
“这就是法器么?”柳云墨心头火热,副作用不小,仍放置于兵器殿中,说明威力极大,正是他所需要之物。
使用条件是需要意志坚定?
他打小一个人生活,自认为心智坚韧,不弱于人。
柳云墨心灵清明,适才只是有所疏忽,眼下有了防备,自无大碍,未被影响,手持着白煞棍,行出兵器殿,身化遁光,回到翠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