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由来已久的贡争,终于来了!
贡争设在腊月初五早开始,腊月初七晚结束,腊八喝了腊八粥,新旧交替,此事翻过,胜者未胜,败者未败,逐疫迎春,来年又是一年好风景。
未进腊月,参加贡争的诸位都已经排好了名次,做好了参赛穿的衣服,不再接镖出门,就在长安城内,养精蓄锐。
凡念却不在此列。
原因是青锋镖局的大师兄张格派人传了话来,说都是师弟们胡闹,岂能如此的放上台面,不过是一时之气而已,我们还是不要太过计较。如果凡念师弟真的想和我们这边对一局,还是就安排在结尾处的“添名”一环吧。
大概是那天确实是自己过分了?连人家的长辈脸上都挂不住,不然,怎么会不如这青锋镖局的张格识大体呢?张格想着,便应承下来。
所谓的“添名”,就是八大镖局之外,而本身却有实力折桂一枝的人,在贡争上一连挑战同一镖局中依次派出的两个人,赢了,可以获得钱,以及在押镖队伍中的一个武夫的名号。名号其实没什么,关键在于参加了押镖,等镖至之后,还有一笔辛苦钱,之前说了,这笔镖银本身就不菲。
其实这就是要逼把式们强过散行,输了,就太难看了。
每年很多人都会跃跃欲试,但极少有人能得到这个位置。
毕竟不知道你的底细,与其去调查你,还是把你打得落花流水比较简单。
单说凡念这一场。
初七下午,刚刚未时,台上的主持先生喊道:“现在,开始本次‘贡争’最后一环:贡争角逐,能够以一己之力连胜在场胜出的四大镖局中同门二人的人,可以同镖局一同押送,可获得一笔丰厚的奖金。诸位,书生十年寒窗,尚有每年的落门及第,我们习武之人,在这太平之年,又去哪里及第!今日,贡争之上,但请各位一展身手,即便不能光耀门楣,也请不要负一身所学!”
随着一声铜锣响,主持先生喊道:“哪位愿意先来?”
“我来!”青锋镖局那小子当先喊道。
足有一米五高的圆台,被那小子一蹬台腰,轻松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人们正窃窃私语之中,那人看着凡念道:“你不来吗?”
凡念正站在师姐身边,听了此话,起身上前。
站在台上,凡念感觉这圆台的面积也不是很大,在下面的时候,因为这个圆台有一人高,不太容易感受出来具体的大小,只是感觉对于群战来说有点小,难怪群战的时候那么难打,原来是因为地方比想象的小了一点,人又多,很多人都施展不开,败得一塌糊涂。
“慢,此人非是参赛选手,不可应战。”
“先生,就让他代我参加吧。”张格作揖说道。
“张公子。”主持还礼道:“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我可做主,必不叫先生为难。”青锋镖局的张格也站出来说话。
“夫闻他二人先前就打了这赌注,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既如此,又有两位公子担保,你二人可以比试,但不可带兵器,以免因怨气伤人,空手过招,点到为止。”主持如是说道。
凡念作揖说“好”。一脸的无辜,转头往台下看去。
张格一捂脸,不去看他。
“怎么?心虚啊。”从那人身上透出一股子傲慢:“青锋镖局,龚海山,不打掉你的牙,让你问着我!”
“凡念。”
凡念不知道接什么话,就单单说了个自己的名字。
台下炸开了。
都知道凡念是跟张格学的书文武艺,但是从来也不见他出过手,今天终于来真格的了。
“你知道…”凡念话还没说完,龚海山便起步踢了过来。
怎么感觉这一幕好像之前啊,凡念想。
又是旋身猛地挥动,手肘对在龚海山的脚底板上,二人后退各后退几步,凡念忽的身子一沉,腰马半蹲,双手向前,双手摊开自然弯曲:“你知道你那位哥哥是怎么打我的么?”
“谁管你!”这话出口,龚海山已经冲过来了,一记挥拳。
凡念低着身子,忽的全身绷紧。
“和你来点简单的吧。”凡念说道。
迅速起身冲出去,双手交叉护好头,便与龚海山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然后龚海山被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个个。
龚海山可是没这个准备,全都蓄力到这个拳头上了,这一撞真心出乎意料,撞的口水都咳了出来。
观看的众人心说:我擦,这也可以。
张格看的笑开了花,也是第一次见,心说自己每天真的有好好的教凡念啊,你这不是给我抹黑吗?明天众人肯定会问我都教了些什么东西的啊。
也许不用明天,好像现在就有很多人在看我啊!
龚海山被撞了一个五味杂陈,心里的滋味老不好受了,站在那里擦了擦口水,质问凡念:“你干嘛!”
“干嘛?揍你呗!怎么?这就不行了?”凡念挑衅问道。
直把龚海山气的面色发青,先前狠话都已经放出来了,第一下就这么丢人,不能赢的话下了台不得被人笑死啊?
龚海山慢慢靠过来,不再像刚刚那么鲁莽。
这还差不多,你肆无忌惮的的冲过来,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面子往哪搁?凡念想着,也学龚海山,摆了个姿势慢慢走到圆台中间。
“要不是上次你师兄耍诈,我怎么会被他轻易打到。话说你们俩都姓龚,不会是兄弟吧?”凡念说到。
龚海山不说话,一个寸步闪过来右手就是一拳。
却被凡念闪开了。
凡念跳起来,闪在一边,龚海山旋身挥左手去打,却被凡念抓住了左手,然后便用力旋转,把龚海山甩了起来。
边转边往台边走,三转两转,便把龚海山扔了出去。
直接扔下台。
底下的人看的哈哈大笑,说大概是看正宗的功夫看多了吧,忽然发觉原来这才是本次贡争的压台戏啊。
凡念蹲在台边,饶有兴致的看龚海山爬起来叱骂自己,然后被他的师兄师弟们带走,低笑一下,跳下台回了师姐身边。
“你师兄教的不错啊!”萧筱笑道。
凡念苦笑:“这都不是师兄教的,师兄就是想看这剑究竟有多厉害,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教了我剑法,刚刚在台上,真的是跟小孩子打架学来的。”
萧筱笑的合不拢嘴,说道:“你们不是有赌注吗?这赌注怎么办?”
“跟他要呗,等结束了,让师兄带我去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