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呐喊,云雾之中突然冒起了一阵红光,而一旁坐着的李岩松却是笑出了声,端起茶盅对着桌椅旁的顾恒松调侃道:“顾峰主,看来这场比试还是我儿略胜一筹,到底是沾了皇室的血脉,怎么的都要比这乡里来的野孩子要强上不少。”
顾长老冷哼一声,本打算就此离场,可等的白雾散去,躺在地上的居然是风头不减的李俢儒,这结果就连他自己也是不敢相信。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旁边坐着的李岩松也是愣在了那里,手里的茶盅还飘着热气,可下一秒便被老者抛出手中,摔在石面上撒了一地。
“儒儿!”老者一个跨步,扔下了手里的茶碗便跃向了台上,只看怀中的男子昏迷不醒,英俊的笑脸也被砸出了一道血印。
“孟彦小儿!给我拿命来!”
看着疼爱的幼儿遭此重击,李岩松大喝一声,伸手便要抓住夏彦。
缓过神来的顾恒松赶忙起身,将那老头给拦了下来。
“你给我让开!别以为你我同辈老夫就不敢打你!”
“李岩松,你这是何意!残害同门不怕被观主责怪!”
“去他妈的门规戒律,他敢伤我儿子,那我就要拿他索命!”
说罢抬手就冲着顾恒松打了过去,而顾恒松也已是做好了准备,就当二人准备动手之时,昏迷在地的俢儒却清醒过来,冲着自己的父亲大喊道:“爹,不要!不要伤害孟彦,我求求你了!”
听到自己儿子又醒了过来,李岩松赶忙转身,将他抱在怀中小心的看护。
“怎么了?儒儿,你放心,有爹在这,谁也不敢动你!”
只看那李俢儒虽是已经苏醒,可眼光无神面目十分的呆滞,他抱着李岩松的手臂,有气无力的开口到:“父亲,不要伤害他,不要。”
“你疯了吧!他把你打成了这样,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可那李俢儒却是又晕过去,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伤害夏彦的话语。
李岩松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抱起了他就准备走下台去,等到快要下台的时候,背对着身后的夏彦,讲到:“今个儿看在我儿为你求情的份上,姑且饶你一命,不过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和你慢慢算账。”
说罢再也没有回头,带着孤天峰的弟子们气势汹汹的走了回去,这围观的人近乎半数都是孤天峰的人手,本意是来让他立威,日后好接管观主的宝座,可没成想闹成了这样,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等到李岩松的背影彻底走出了这里,顾恒通这才转过了身查看夏彦的伤势,此时的他早已是伤痕遍布,身上到处可见拳脚的瘀血,本该倒下的他却凭着自己的意念强撑着用剑站了起来。
“长老。”
“别动!先躺下来再说!”
感受到身后的手臂,强撑着的他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如同散架一般瘫倒在老者的怀里,看着眼前自己的师傅,虚弱的开口道:“是...是我赢了吧。”
老头没有说话,可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低下头专心清理夏彦的伤口,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不愧是师兄的好儿子!”
虽是只有短短数字,落在了夏彦耳中却是感动的哭出了声,感受到自己的努力终于是博得了他人的肯定,饶是早已心如磐铁可听到此言还是落下了泪来。
好在夏彦的身上全都是一些简单的外伤,经过顾恒通的处理也就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他命着手下的弟子背着夏彦走了回去,只告诉他近期几日好好疗伤,便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此时的李岩松已是回到了孤天峰中,看着床上昏迷的病儿,老头子早已是怒不可遏,站在房中不住的怒吼。
“他夏彦不过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乡野村夫,怎么可能赢得过我李岩松的儿子,定是顾老头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先是助那小子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又想当众拿我儿子立威!这口气老夫咽不下去,儒儿你等着,为父这就给你去讨个说法!”
可他刚要转身,昏迷中的俢儒突然惊醒,猛扑上去抱住了李岩松的脚踝,嘴里哭喊道:“父亲,不要,不要伤害孟彦啊!”
“你!”老头被气得实在是憋不住气,心里也在好奇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他把俢儒又扶到了床上,耐住了性子询问道:“想让我放手也可以,不过儒儿你实话告诉我,那小子到底对你怎么了?怎的今个儿你就突然落败还嚷着让为父不去找他!”
床上的李俢儒连羞带臊,嘴里含糊一时开不了口。而旁边坐着的李岩松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受了什么委屈,弯下腰来拍着他的后背,语气慈爱的开口道:“怎么了?儒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别怕,放心说出来,有为父给你撑腰,哪怕是他苍白术,为父也要给你讨回个公道!”
那李俢儒怯怯的看了一眼,发现父亲正看着他赶忙又回过头去捂住了眼睛,整个人坐在床上左右的摇摆,嘴角裂开幸福的微笑道:“不是啦,父亲,因为孩儿...孩儿...”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因为孩儿喜欢孟彦师弟!”
“你!”
这话一说出口,李岩松的老脸都被气歪了嘴,他的额头上的青筋历历可现,按着后背的那只手也在不住的颤抖,他看着自己一手抚养的孩儿变成了这个模样,一时气过了头一个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在这整个房间的不住的徘徊,而李俢儒本就肿起来了脸上又是遭受重击,整个腮帮肿起来了老高,再也找不出那个羽扇纶巾,白衣飘飘的少年模样。
他指着自己的儿子不住的谩骂,而清醒过来的李俢儒却是摇了摇脑袋,愣愣的自语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可刚转过头,就看到了父亲正在眼前责骂自己,搞不清状况的他只得坐在床边默默忍受,等看到他稍微消了点火,这才怯怯的询问道:“父亲,不知孩儿犯了什么罪过,竟引得父亲如此生气。”
可不说还好,一听到这小子又敢开口,刚消下去的一点怒火蹭的一下又冒了上来,想也没想又朝他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这一左一右刚好打的两边均匀,可什么都不清楚的李俢儒却是捂紧了腮帮,眼含泪花啜泣道:“父亲,孩儿有什么错你直说嘛,干嘛还没开口就又打我。”
李岩松看着自己儿子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他咬紧牙关眼看着又忍不住想要扇了上去,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好叹了口气猛地转过了身,怒骂道:“说?你让我怎么说的出口!你说你喜欢红玉那丫头,为父支持你,你说还想要彤彤为妾,我也没说什么,因为父亲也是男人,年轻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想法!可那孟彦又是怎么回事?他抢你风头又打伤了你,怎么到你口中反而是喜欢上他!你记住,他是个男人!是我们老李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人!我们老李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什...什么?”父亲的话让李俢儒呆在了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我喜欢孟彦?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刚才就在这里亲口告诉我的,难道为父还会冤枉了你不成!”
“刚才?”他疑惑的挠起了头,眼神里也尽是迷惘。
“刚才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等到醒了的时候就听到您在骂我了,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父亲你要相信我!”
“你确定?”
俢儒点了点头,肯定的答复道。
听到儿子这样开口,本就觉得奇怪的他更是深表怀疑,他清楚自己的儿子不是那样的人,可经过今个儿的打斗怎的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一想到这里,他后背一惊,赶忙询问道:“今个儿在演武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快点一个字不落的告诉为父!”
可俢儒躺在床上昏迷了这么久,突然问起还真一时没想出来,整个人躺在床上回忆了半天,突然坐起答复道:“眼睛,孟彦他的眼睛!”
“什么眼睛?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不知怎的,他只是问了下自己儿子到底看到了什么,可转过头在看他时,却发现这孩子身上已经出了不少的冷汗,胸口之处更是全部浸湿,满眼恐惧的开口道:“我...我看到他的眼里冲出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