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盗马又逢古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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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只得缓缓走出,许飞琼尴尬笑道:“伯伯,咱们天山派的剑阵忒也厉害啦,要是神鹰教的人敢来天山,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凌虚子沉着脸,道:“千万不要轻视敌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我早已经说过多遍,你们三人还不勤修剑法,增长学识,将来为天山派争一口气,就知道整天贪玩,成何体统!琼儿,你去师娘那里,让师娘教你蹑云剑法。你们两个混小子过来,让我考考你们的修为进展。”

  唐天逸平日里散漫惯了,这时听说要考核,顿时心如撞鹿,面红耳赤,战战兢兢走过去,道:“师父请出题目。”

  凌虚子指着一旁牌匾上一个斗大的“武”字道:“你们两个解释一下,这个武字的含义,我们习武的目的何在?”

  凌天峰不假思索道:“这武乃是武功、武力的意思,我们习武就是学得上乘武功,而能独霸江湖,成为武林至尊,天山派也可以千秋扬名,万世留芳……”

  “行了,这样习武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你还不懂前辈们辛苦创立武学的真正含义。”凌虚子打断他的话说,神情甚为严肃,“司马傲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们可不要学他走上不归路,逸儿,你来说说看!”

  唐天逸自幼博览群书,而且过目不忘,经史子集,唐诗宋词早已烂熟在胸,这时正好配上用场,遂解释道:“古人造字,其实用心良苦,‘武’字拆开就是止戈,我们习武既要匡扶正义,降妖除魔,又要化干戈为玉帛,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河清海晏。武功可以有高有低,但侠义精神必不可少,不需要成为武功天下第一的至尊,但一定要成为侠义传播四海的豪杰。”

  这一番话,令在场的天山五侠暗暗叫好,不觉点头微笑。凌虚子道:“说得好,我们天山派这么多年的努力,正是为了天下太平,消弭战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峰儿,你为何连逸儿一半的见识都没有?”

  凌天峰顿时心生不满,老爹一点情面都不给他,这么多人看着,实在难为情。

  “好,你们再演练一下须弥剑法,给各位师叔、师伯看看,让他们指点一下!”说完,凌、陈、许、楚四侠坐在南面石凳上,品着清茶,看二人演练剑法。

  “让我先来”凌天峰似乎成竹在胸,这套剑法他练过好多年,再熟悉不过。只见他跳到当场站定,轻舒猿臂,横剑当胸,突然剑诀一领,唰地一剑,指南划北,忽右忽左,剑势连绵,犹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不一会儿全身就笼罩在剑光下面。这套剑法共一百零八式,攻守兼备,攻如雷霆骤至,守似江海凝光,且无需内力修为高深,即可发挥出绝伦威力,乃天山派最绝妙的剑法之一。

  正当凌天峰施展到“漫天花雨”一招时,只听凌虚子喊道:“小心了!”一挥手,一道水柱从石桌上的茶杯里飞出,形成一枝水箭,快如流星,射向凌天峰剑花之中。凌天峰正全神贯注舞到妙处,见水箭飞来,不由一惊,剑舞得更紧,欲将水箭打落,谁知身法还是慢了半拍,几滴茶水悄然钻入剑花,打湿了下身衣衫。

  凌虚子一看,勃然大怒,斥道:“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这要是应敌,你早身受重伤了,且退下,看逸儿的。”

  唐天逸听到师父叫他的名字,不由突突突心跳加速,但很快稳定下来,持剑向大家深施一礼,道:“请师父,各位叔叔,伯伯指教!”

  “唰”地一声,一个“白鹤亮翅”起招,剑走轻捷,衣袂飘飘,剑光闪闪,翩如惊鸿,矫如游龙,不一会,一团剑花裹满周身上下,只见剑光,不见人身。突然,凌虚子喊一声“看好了”,“嗖”地一声,一道水箭倏然而至,却见唐天逸剑招忽变,身子滴溜溜旋转,迎着水箭,一招三式,剑如流星赶月,人似轻燕掠水,刹那之间,收剑而立。众人一看,唐天逸身子周围有一道水圈痕迹,而身上却不沾半点水迹。

  “好个逸儿,对我天山剑法已窥堂奥!”凌虚子拈须而赞,其他四侠也点头称赞。凌天峰在一旁,窘迫非常,羞愧、气愤更甚,一张脸变得很难看。

  “好,下面再考查你们两个的内功修为,这次逸儿先来!”话音未落,“呼”地一声,一个茶杯直直地飞向唐天逸,快如流星。只见唐天逸不慌不忙,拿桩站稳,双手一推,茶杯就在身前五尺的地方停住了,再一发力,茶杯缓缓往回移动,竟然又回到了桌子上原来的位置。

  “不错,想不到逸儿进展如此迅速,我非常满意,下一步就可以学习更高深的御龙剑法了!”

  “峰儿,看招!”凌虚子一挥手,茶杯“呼”地又向凌天峰飞去,凌天峰又是一惊,双掌急推过去,那茶杯离他身前三尺的地方突然转向,晃晃悠悠飞到石桌前,却稍微低了半寸,“嘭”地一声撞个粉碎。

  “混账东西,十年了,你和逸儿同样修炼,至今差距却如此之大!罚你去练功房修炼,三个月不准出来!”

  凌天峰眼泪唰地出来,哭道:“爹爹,你们为何什么都向着师弟,姐姐对他好,叔叔、伯伯都向着他,在你们眼中,我什么都不如他,好,我走,离开这儿,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说着就向外山路上跑去。

  “师兄,快点回来!”唐天逸、许飞琼急忙去追。“别管他,这混小子疯够了也就回来啦!”凌虚子骂道。

  三人沿着崎岖山路飞跑,不一会儿,进入乱石谷中,忽听“哎哟”一声,许飞琼蹲下来,手抚脚踝,秀眉紧锁。

  “你怎么啦,师姐!”唐天逸停下脚步,走过去一看,只见许飞琼的脚踝上蹭破一块皮,鲜血渗出,他急忙拿出布巾要给许飞琼包扎。

  “不,不,让我自己来!”许飞琼脸上飞起霞光,神色慌张而又羞涩地说。“师弟快去追天峰吧,我自己可以弄好”,许飞琼边包扎边说,显得很不好意思。

  唐天逸看到师姐洁白如玉的小腿,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倏红,急道:“师姐自己保重,我去了!”飞身便跑。

  不多久,来到一条溪流旁边,凌天峰正在往河里扔石块,嘴里嘟囔道:“都没有理我……太偏心……让你们都见鬼去吧!”一块又一块石头射进溪水里,咚咚作响,水花四溅。

  “师哥,快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呢。”唐天逸拉一拉他的衣襟道。

  “你来干什么,他们喜欢的是你,不是我,我就是一个多余人,我不回去!”凌天峰继续扔石块,不理不睬。

  “师姐都因为你伤了脚踝,快回去吧!”

  “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凌天峰还是不想回去。

  唐天逸正想再劝说几句,突然,一阵“嘿嘿”怪笑声破空传来,似乎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无法辨别方位。二人悚然一惊,蓦地一道黑影身后一闪,回头看时,却空无一人,只有四面八方的怪笑声不断传来。

  “你是人还是鬼?请出来说话!”凌天峰心理有点发怵,但在师弟面前只能硬着头皮这样说。

  “前辈何方高人,无须装神弄鬼,晚辈唐天逸,斗胆请你现身说话!”

  话音刚落,一股阴森森的冷风袭来,一张世界上最可怕的脸陡然出现:鼻孔朝天,肤色蜡黄,皱纹纵横交织,如同千年古树的皮;深陷如黑洞的眼眶里,镶嵌着一双黄浊而又带血丝的眼球;再看身上鹑衣百结,一双如焦炭一般的手拄着一根枣木棍,任何人见了都要吓一大跳,更何况在这荒山野林之中。

  唐天逸乍看之下也是一惊,很快便看出老人太阳穴鼓起很高,绝对是武林高手,便施礼道:“前辈有何指教?”

  “呵呵,你们不必害怕,老瘸子也不会伤害你们,看二位少年英才,气度不凡,特有意结识一下。”

  老头的确一条腿瘸了,若不是手中有枣木棍,看其站着都困难,二人稍微长吁一口气。

  “我叫凌天峰,请问前辈如何称呼?”凌天峰看着老头不像坏人,胆子大了一些。

  “老瘸子无名无姓,江湖上朋友送个外号‘鬼谷疯丐’,这名字倒也确切,我本乞丐,又疯疯癫癫的。今日瘸子遇见两位,真是有缘,特表演一手绝活博得两位一笑!”说着一掌轻轻挥向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看似并未用力,只听“轰”地一响,距离九尺多远的石头居然化为一堆石粉。俩少年惊得矫舌难下,心道:“这是什么功夫,即便师父本人也难做到!”

  正惊愕间,一阵云雀的叫声从树林传来,老人一晃身影,迅捷如电,来去似风,手里已经拿着两只云雀。说也奇怪,老头的手掌是张开的,但云雀就是飞不起来,只是嘤嘤直叫。

  “嘿嘿,二位喜欢就拿去玩吧,这算是见面礼!”

  俩少年再一次惊讶不已,暗忖:这老头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但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云雀天生就应该飞翔在草木之间,而不是人的玩物,晚辈请求前辈放了吧!”唐天逸高声道。

  鬼谷疯丐手一扬,云雀腾空而起,正色道:“二位想不想学我的绝技,我可以教给你们!”

  “这不行,我们有师父的,知道了会责罚,请另寻高徒吧!师兄,我们走!”唐天逸不想被纠缠下去。

  “慢着,我知道你们是天山派的弟子,而且知道你们的最大仇敌是神鹰教教主司马傲,对吗?直说了吧,只要你们学了我的武功,就可以轻松打败司马傲,如何?想学了吗?”

  二人均是一愣,此人对天山派如此熟悉,不过看来与司马傲有过节,那应该是武林正派人士,当下心有所动。

  鬼谷疯丐看到二人默不作声,又笑道:“二位大可放心,本瘸子只想传授神功给你们,也不必有师徒名分,再说,‘艺多不压人’,将来只要你们任何一个杀了司马傲,那都可以扬名江湖啊!”

  唐天逸心想,这老头的话有点古怪,还是小心为妙,静观其变。

  “要老瘸子传授神功,当然要考验你们一下,看山那边没有”,鬼谷疯丐一指南方,继续说道:“瘸子只想让你们去牵两匹照夜狮子马来,马就在距离这里五十里的哈密国,能否牵来,看你们的智谋和胆略,天黑之前,我就在此收马,谁牵来马,我就传授谁神功,老瘸子说话算话,决不食言。不过,哈密国防卫森严,高手如云,你们本事不济给人抓住,我可不救你们,到时候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好,前辈不必出言相激,天黑之前,我一定把马牵来!”凌天峰手一抱拳道。

  “好,痛快,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讲,这件事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如果有另外一个人知道了,哼!”鬼谷疯丐一举枣木棍一划,嗤地一声,一块石头分为两半,“天山派弟子就此下场!”说完,身形一闪,刹那不知去向。

  来无踪,去无影,就像鬼魅一样。二人惊呆半晌才缓过神来,凌天峰道:“师弟,我们走吧,去哈密国的路我很熟悉,也不难走。”

  “这不好吧,去偷别人的东西,而且离开很久,师父师叔他们会很担心的!”

  “他们只在乎你,又不在乎我,你回去吧!我一定要练成神功,出人头地,只有拥有绝世武功,才能拥有一切。”

  凌天峰说完,扭头就走。唐天逸只得一路紧随其后,共同向哈密国进发。

  哈密国地处西域丝绸之路咽喉要道,是中亚和新疆往来内地商旅必经之地,如今的国王是明朝廷赐封的忠顺王陕巴。因其为天山的战略要地,与吐蕃、蒙古时常发生战争,明朝政府为防止政局动荡,遂设立哈密卫加以监护。

  二人展开轻功,半个时辰不到,就来到西城门下,趁门上守卫不注意,“蹭蹭”两下,一个黄鹄冲霄,翻墙而入。

  却见一队队武士,手执长矛,威风凛凛,在各个宅院中穿梭来往,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咴……”忽听见东厢院子里一阵马的嘶叫声,二人心中窃喜,直奔东边而来,刚绕过几个天井,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养马场,里面有数千头战马,有吃草的,有仰头而长嘶的,有互相亲呢的……不一而足,蔚为壮观,但却看不到一头照夜狮子马。

  上哪儿去找呢?忽然一个身穿哈萨克服装的马夫走进马场,端着草料去喂马。

  二人上前,悄无声息来到背后,凌天峰出手一点,那马夫穴位被封,顿时动弹不得。“不许喊,快说照夜狮子马在那儿?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没有料到马夫也是一个汉人,这时吓得魂不附体,道:“二位好汉饶命,照夜狮子马是由公主亲自喂养的,在单独的一个马厩里面,从这边出去,向南五十步即可看到。”

  “多谢!”凌天峰又一点,马夫便昏昏睡去。

  二人按照马夫说的穿过马场,再走几步,确见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厩,里面养着几十匹白马,正是照夜狮子马。这马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日行千里,飞奔如燕,是西域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当年曾驮着赵云在当阳长板坡七出七进,经此一战,从而闻名天下。

  二人大喜,刚要跨越门槛进到马厩,忽然腿上被一根细丝一绊,顿时“嗖嗖嗖”无数冷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旋即院内大喊:“有人偷马,快捉贼!”接着一大队武士蜂拥而至,锣鼓声,号角声,呐喊声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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