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公孙羽提出的问题让房内的其余两人陷入了沉思。
“我是谁?”口称公孙羽为“师兄”的老者复读机似的重复了公孙羽的话,他面露苦思之色,似是在面对这世上最困难、最艰险的难题。
小童则是一脸天真地回答:“你是我师傅啊,你还能是谁?”
公孙羽撇开莫名其妙就陷入了苦思中的老者,对着小童继续发问:“那么在我成为你师傅之前,我是谁?”
小童继续答:“在你成为我师傅之前,你是水柳派的大长老啊。”
“那在我成为水柳派的大长老之前呢?”
“你是掌门的大师兄,水柳派内第二高手啊。”
“在这之前呢?”
“你是……呃……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童答道这里老者面上的苦思之色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悟,他看着公孙羽,目露尊敬:“任何人都是从默默无闻开始然后又归于默默无闻,中间所见的一切只不过镜花水月……这与我派《水柳剑诀》的蕴意存了隐隐呼应之感!师兄,高境界!师弟佩服!”
这回轮到公孙羽面色古怪了:我##就想问问这具身体的身份是个啥,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公孙羽也就借坡下驴,并心想着干脆先把老者支走然后私下问问小童:“哪里,哪里。”
老者继续目露尊敬:“师兄!我本以为师兄醒来后发现失去了一身功力定然会走向颓废,但没想到师兄居然能另有所悟!真是因祸得福!看来我所要说的‘好消息、坏消息’在师兄的眼中定然也是镜花水月、可有可无!师弟惭愧!却是不知师兄的另一个‘小问题’是什么?”
公孙羽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小问题’刚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个“我是谁?”就已经让这老头儿懵成这样了,再来一剂“你们是谁?”他岂不是得化作沙雕了?
公孙羽决定临场还题:“有饭吗?我饿了。”
然而公孙羽还是失算了,他此言一出老者再度面露沉思,而此刻依旧沉溺在先前老者的那番过度解读中甚至还用手比划起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招式的小童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饭?我们早就不吃那种东西了啊……哦!我明白了!师兄此番破而后立,恐怕已经开辟出了我等所未望见的境界……饭是吧?我马上给你弄来!”那老者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鬼理论,整个人呆在原地胡言乱语了一阵后转身跟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胡乱地喊着“饭饭饭……”
这老者跑得是那样的快、姿势是那样的野,以至于公孙羽都直接忽略掉了他那快如闪电的身法。
公孙羽觉得相比于此刻重伤在身、胸骨发痛的他,这名老者更有资格躺在这里接受治疗。
不过老者已经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当前屋内除公孙羽之外只剩下那名仍旧呆呆地站着的小童。
“师傅……”小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公孙羽想了想,随后指着不远处的书架道:“给我拿些书过来。”
从初醒至此,虽然他还没弄清楚这具身体的身份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至少弄明白了他和这个世界的人在口语交流上不存在隔阂。所以接下来,公孙羽打算看看自己是否能看懂这个世界的文字,假如可以看懂的话他就不必再同这帮子人跨服聊天了。
小童得到了吩咐后很是尽职尽责地搬来了一大摞书放在公孙羽的床头,而对于公孙羽来讲其实早在瞧见第一本书的封面的时候他就心中有数了……
“##,看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看起来和公孙羽上辈子略微涉猎过的古体字差不多,但都说了上辈子的公孙羽是个现代人,现代人学古体字并没有什么卵用,所以他学到的很是有限。
但是小童就站在他边上,想着刚刚特意吩咐对方取书,公孙羽实在是不好意思连翻都不翻一下,于是他拿起书来装模作样地翻看了几页。
“师傅……”小童在旁轻唤道。
“嗯?”公孙羽抬眉看了他一眼,顿时把小童给看得没声了。
而就在这时那阵从房里跑出去的“风”又刮了回来:“师兄!我把‘饭’给你取来了!”
只见那鹤发童颜的老者单手托着一碗粥,整个人风风火火地飘了进来,而等他靠近些的时候公孙羽才看清楚:粥碗与老者的手掌之间隔着一堵三寸厚的空气墙,换而言之,粥碗实则是悬浮在老者的手中。
“这是磁悬浮技术还是‘内力’?对应一下前面他们说过的《水柳剑诀》,这应该是内力……怎会有人能修出如此强大的内力?”‘内力’这个词对于公孙羽而言并不陌生,毕竟他上辈子跟着韩叔修习过刀法。只不过由于一系列会触及“封杀全书高压线”的缘故,还没等他的刀法没练出个什么名堂来,韩叔就“进去了”,而他自己也被打成了所谓的“六·类遗毒”,然后他就遭遇了车祸……
不过虽然他的刀法还不成气候,但多多少少的,在韩叔的指导下公孙羽也算是练出了气感、凝聚起了属于他的内力……虽然那点内力换算成气力的话还不够杀口猪的……
所以现在公孙羽看见老者用内力令粥碗悬浮的场面,直接就愣住了。
公孙羽愣住了,老者也愣住了。
“师兄,你怎么倒着看书?”老者指着公孙羽手中的书。
公孙羽闻言就是一愣,加上先前因为看见老者虚托粥碗的那一愣,负负得正,石化解除。只听他脸不发红心不跳地说:“师弟着相了!正的、倒的有何区别?是谁规定了书一定要正着看、不能倒着看的?”
老者一听差点把碗丢地上,不是气的、也不是吓的,而是惊的。
不用说,他又“悟”了:“师兄高论!师弟受教!”
这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差点当场给公孙羽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