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反差把他也搞得糊涂了,他扶起夏彦,满脸疑惑的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改口就肯拜我为师了?”
可那男孩的眼神充满了坚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讲道:“因为我要变强!去为我的父母报仇!”
莽汉闻言尴尬的笑出了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个...这个...我这功夫用来报仇怕是行不通啊。”
夏彦脸色一惊,赶忙追问道:“怎么?你不是说过很厉害么?”
大汉欲言又止,挣扎了许久这才讲出:“厉害是厉害,不过老头子咽气之时总共传授了我四卷经书,说是学成此术,大千世界便可横行无阻,结果字数太多,我这猪脑子就记住了前面两卷,再加上之前喝酒误事,脑袋磕到了大树上,醒来之后把那第二卷也给忘了,到现在我这手上的也就只剩下这魅字一卷,用来唬人还行,但想要杀人,怕是难呦。”
听完这些话夏彦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此时特别想把这个不争气的秃头大叔给捏在手里,可碍着自己打不过他,便只能安慰自己道,一本也能学,一本也能学啊!
那大汉看他也还算平静,这才又不好意思的接口道:“那个虽说我弄丢了其他三卷,不过这魅字卷却才是这本功法的精髓啊!里面不但包含了修炼的心法,最主要的是它会教你魅术啊,你说一个人要是脸蛋长得还算过得去,全身上下又有魅术护体,这满街行走的姑娘不都是看你欢喜么?”
“呸,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满脑子的都是姑娘!”
“姑娘不行,汉子也可以啊!”
看着这个不正经的越说越离谱,夏彦赶忙打断道:“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学了,你这功夫说来说去不就是采花贼的勾当么,我可不愿意学这种东西遭人不齿!”
那汉子一听倒也急了,赶忙拉住他的手劝解道:“嘿!你这小子懂个什么?我这功夫怎么就成了采花贼了,这叫幻术!幻术懂吧!”
男孩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
他啧了啧嘴,为他讲解道:“幻术呢,就是通过麻痹人的感官让其为己所用的武技,虽然没有其他武技那般的外观华丽,可却能在不出手的情况下就能夺人之兵,更能化为己用,比起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这样的功夫不是看起来不是更厉害点么?”
夏彦被他骗的一愣一愣的,听他这么一讲,倒也觉得挺有道理,心想若是学的此术,那便能在不伤及夏商皇朝根本的基础上直接操控自己的继母,从她身上逼问出父母死因的真相,这样一想还真是有用的多,便也答应了下来,愿意留作他的弟子。
于是这一人一娃,便建立了一种奇妙的师徒关系,白日里二人结伴在城外的小村落里四处讨食,夜里便回到庙里修行武技,期间这莽汉倒也带着夏彦实地展示过几回,可要么被大妈们打出了门要么就只能吸引一些发情的母畜。
这一来二去,夏彦也开始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认知。这才知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一说,从他的嘴里更是第一次听到修炼一词。
生活在这里的人通过从自然之中吸纳道一种叫做灵力的东西用来增补自身,以灵为引不但可以在体内开辟出一片天地更能飞天下地,无所不能。
在师傅的描述中。整个修炼体系共有十一级之多,从下到上依次为锻体、筑基、凝脉、神海、神君、地仙、天仙、圣人、界主、天尊、圣尊。
据说圣尊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可他见过最多的也就是祖祖师爷的圣尊境了,不过就算如此,能达到此等境界的人,放眼整个大千世界,那也就只有不到十指之数。
经过莽汉十几年间的悉心教导,夏彦如今也已是跨入了筑基中期,虽说比起那各大世家的公子哥来慢了不少。可跟了一个侃侃跨入了凝脉阶段的师傅,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那已经算是十分的不易。
一日,莽汉看着庙中讨来的口粮又见了老底,便吆喝起还在熟睡的夏彦,准备一起前往城外的村落里去化点斋饭来,经过这数十年岁月的打磨,二人之间早已是亦师亦友的微妙关系,见面只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另一方想要卖着什么样的关子。
夏彦揉了揉眼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昨个夜里因为修炼魅之章里的魅眼,瞅着天上的月亮瞪了一整宿,这好不容易挨着了枕头,又被这狗东西给一旁叫醒,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乐意。
“你起来了你去啊,我可是一整宿都没睡,你就饶了我吧。”
那莽汉奸笑一声,啪的一脚踢在了夏彦的屁股,只把底下的人给痛的惊醒,他瞪大了眼睛愤愤的盯着莽汉。这生气的模样看起来倒也是几分的可爱,可这莽汉却只关心自己的肚皮今晚会不会挨饿,袖袍一甩便将夏彦包裹了起来带着他冲出了门外。
这一路上两人又打又闹可算是赶到了村落,可还未进村门内便看到几名穿着官服的兵甲蹲守在村子门口像是在盘问着什么。
正巧夏彦也刚好从那布袍中给钻了出来,捂着鼻子嫌弃的骂咧道:“呸呸呸,你这花布袍多少天没有洗了,一身的骚臭味都快赶上门口野狗拉得屎了,我说你...唔!”
可还没发几句牢骚便又被师傅给捂住了嘴巴,掐着脖子又缩回到草里。
夏彦抬起了头,却看到师傅做着悄声的手势,对着自己神秘兮兮的小声道:“别说话,今个村子里好像不太对劲。”
他掰开了手腕,也凑上前去看了看,只见山坡下的小村落里此时正站着两个别着腰牌的兵卫,两人的手里好像拿着一张薄纸,看样子似乎是来找人的模样。
夏彦吃了一惊,心想该不会是来抓自己吧,可仔细一想,自己已经从那皇城之中逃出来了十多年,这往来两地也就出现在破庙和这村落之中,没道理还记得自己,便也就放宽了心,揪着师傅的袖领就往下走去。
“干...干嘛,没看到底下有官府的人么?”
夏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讲到:“怕什么,我都已经逃出来这么多年了,就不相信这群人还记得自己。”
可一想想便觉得有点不对劲,转过身好奇的问道:“哎,不对啊,你这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莫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家两口子给告到衙门了吧。”
“胡...胡扯,你看你师父是那样的人么?”
夏彦眯着眼睛瞅了眼面前的这位师尊,粉色的大袍底下套着一件灰绿色的长裤,再加上脸上的褶子和右手上的疤痕,这怎么看怎么像官府通缉的坏人模样。
那莽汉被自己徒弟盯得心里发慌,可面色一变又突然奸笑起来,他转过了身重新望向了山下的村庄,指着那个方向就对着夏彦讲道:“徒儿你看,那两个人好像要走了。”
夏彦一听来人要走,赶忙也扒拉在草丛边向着那边望去,可刚一抬头,身后却被人踢了一脚,整个人重心不稳一路从那坡上给滚了下去,一头栽在了两人的脚边。
底下的官爷正要盘问村口的崔婶儿,手里的告示刚要揣出来,扑通一个人影就砸到了脚下,起初还以为是山上的野猪冲了下来,吓得二人向后还跑了几步,可真到了脚边这才看清楚,冲在自己脚边的原来只是一位灰头土脸的小少年,当下就暴露出自己官老爷的脾气。
两人拔出了刀,束在夏彦面前,没好语气的询问道:“你小子是从哪冒出来,没看到大爷我这正问话么。”
夏彦哪是个嘴上饶人的主儿,可碍着眼前的刀刃倒也乖乖的回话道:“官爷别急,小的我就是来化点斋饭,这饿得实在脚软才从山坡上给滚了下来,却没想到惊到了您二位,实在是该死。”
说罢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手里的告示,便看到一个粉色花衣的秃头男子被画在了正中,这不正是踢自己下来的那个冤家么?
他回过头望了一眼,却看到山头上的人影早已是没了踪迹,想必怕是看情形不对早就溜回了庙里。气的他不免嘀咕了几句,没想到居然被眼前的人给听到了,踢了他一脚,询问道:“你小子在底下嘀咕啥呢?”
夏彦赶忙赔笑,辩解自己只是肚子太饿咕噜了几声,恰在这时,走过来的崔婶儿看到夏彦的模样给认了出来,指着他的眼睛就开口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要找的这个人便是和他待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