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昔年后族何落魄,独孤从此一人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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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之上,站着三个人,独孤胜与独孤小秋年龄身高相差宛如父子,另一人反穿皮衣,倒是北地常见的穿着。围观众人先是一愣,不明情况下误认独孤家是父子,便一起起哄,难道这是要来一场“上阵父子兵大战皮衣客”?

  裁判在台下也是愣了神,自从他主持这擂台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遭见到三人一齐上台打擂。

  只是独孤小秋下一刻便被强行带下了擂台,正是被方才一错愕才没注意独孤小秋上了擂台的冉难渊。任凭独孤小秋如何挣扎也无用,师尊亲自出马,他也只得乖乖就范。

  冉难渊不甚看好独孤胜,趁着此时尚未开战,劝道:

  “独孤兄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着急,未必能尽灭仇寇,不如从长计议!”

  独孤胜死死盯着对面的贼人,几欲择人而噬。只是他现在虽然急于上前厮杀,还是知道独孤家现在还留有幸存,全靠冉难渊一行人相助,心怀感激之情,自然不能不给冉难渊几分情面,只是仇人当前,全然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冉兄高义,本来想要报答,只是灭族仇寇在此,只有厮杀一场,如若有命在,愿能报得恩情。此时生死有命,不能听从冉兄,见谅了!”

  冉难渊还待相劝,独孤胜已经拔刀出鞘,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了。

  那边皮衣客抽出弯刀,嚣张叫道:

  “小子!你家大爷名唤章德鹿,阎王殿前记得是谁送你去的。”

  二人持刀互砍,招式并不十分高明,独孤胜是拼命,刀刀直指要害,面对章德鹿的刀锋,只是闪避致命之处,只求多砍对面几刀。冉难渊晓得对面章德鹿本来不必换伤,却见他也如独孤胜一般打法,突然醒悟过来,暗叫不妙。

  果然,独孤胜伤在身上,刀刀见血,章德鹿皮衣挨上一刀,却如同只是挨了一棍子,刀锋竟砍不透皮衣!

  无耻!

  冉难渊心中悲愤,握紧独孤小秋的小手,沉声道:

  “小秋!江湖险恶,你独孤叔叔怕是着了对面的道了!只怕那皮衣乃是特制,如同数层皮甲,以伤换伤,定然是你独孤叔叔先撑不住的!”

  独孤小秋只是看双方砍杀的疯狂,尚未觉得叔叔要败,还在加油呐喊,听得师父此言,醒悟过来,不禁大急,求师父解救。

  冉难渊正欲冲上擂台,迎面数人不怀好意拦在面前,正是贼人同伙,尽皆刀剑在手,随时准备出手阻拦。四周铁翼山庄的护卫也有持刀近前,显然是不想让别人插手擂台。冉难渊只得无奈退后,死死拉住独孤小秋,无奈道:

  “小秋!记住,江湖险恶!你身负大仇,当谨慎行事,以今日为戒!”

  独孤小秋目眦尽裂,手心都被指甲刺出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叔叔与贼人拼命。

  章德鹿眼见独孤胜招式已然凌乱,知道胜局已定,愈加张狂,不再靠近,一边偷空刺击独孤胜,痛得独孤胜浑身颤抖,一边逼问藏宝图下落。

  独孤胜已然握不住长刀,锵啷一声,坠落在地,步履阑珊,只是追着章德鹿,不肯倒地。头昏眼花间,他低声呢喃:

  “藏宝图……藏宝图在……”

  章德鹿大喜,终于听到藏宝图消息,近身两步欲要听清,独孤胜扑倒在地,一把握住章德鹿左踝,张嘴便咬,竟咬中章德鹿左小腿不撒口。章德鹿不慎中招,痛得发狂,一刀刺入独孤胜的后心,独孤胜已然强弩之末,颤抖一下,便不动了,只是仍不撒口。

  章德鹿费尽力气,终于挣脱,腿上却也少了一块肉,鲜血流淌,便坐在擂台止血,持刀仍欲再砍独孤胜泄愤。

  “尔敢!”

  冉难渊怒吼如雷,一闪抢过身前贼匪,欲要上前,奈何前面又有贼人挡道,只得使了个手段,一拂身前贼人手腕,内力猛击一记。这贼人手腕被冉难渊触到,如遭雷击,手中弯刀连刀带鞘飞了出去,正好撞在章德鹿刀柄上,章德鹿再也握不住弯刀,两把刀便远远飞了出去。

  旁边冉聪赶紧高喊一声:

  “借过!借过!我家兄弟输了,还望允我们抬下来,切莫阻拦!”

  裁判这时由呆滞醒悟过来,只是突然间见如此惨烈厮杀,仍然处于震惊之中,哆哆嗦嗦喊道:

  “停了!停了!”

  接着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呆如木鸡。

  冉难渊等人将独孤胜抬下来,上官青上前仔细看看,摇摇头,长叹一声,对众人说:“独孤兄弟已经去了!”

  众人相对无言,黯然神伤,冉难渊拍拍独孤小秋肩膀,不知要怎么安慰,思量再三,只有吩咐一句:

  “回去厚葬吧!以后再报此仇吧!”

  独孤一家,就独孤小秋所知,只剩他一人在世间了。

  举目四望心茫然,孤身游荡天地间。如独行野狼,孤魂野鬼,从此天大地大,不知该回何处。

  独孤独孤,这个姓氏,这时真如魔咒!

  冉难渊解下衣衫覆盖独孤胜,又命人去买寿衣棺木,准备厚葬。这时擂台上章德鹿依然不依不饶,继续骂阵:

  “独孤家的小子们,本大爷还没打够,有本事别逃,再来跟本大爷大战!”

  更有各种叫喊骂娘,不堪入耳,直气得独孤小秋拔剑就要冲上擂台。冉难渊慌忙拉住,独孤小秋一介孩童,只学了几天剑法,纵然有神目大罗天辰瞳,也得长大一点,勤练剑法,才能上去厮杀,此时上去,只是送死而已。

  奈何独孤小秋眼见叔叔身死,痛不欲生,仇人在前,哪怕只能刺上一剑也要上去拼命,跪在冉难渊身前,苦苦磕头求战,直言此时离去,不如拔剑自刎。

  冉难渊无奈之下,只得应允。

  他解下身上一件护心镜,亲自佩戴独孤小秋身上,又从众人身上,选了一把较轻便的长剑,交予独孤小秋,嘱他上台前挥动几下,适应这剑——鸣鹤剑并不坚固,格挡不了大力劈砍的招式。

  冉难渊反复叮嘱独孤小秋,以游走刺击为主,不能力敌,见事不可为,就跳下擂台,以后再找机会报仇。

  独孤小秋又磕了三个响头,拜别师父,登上擂台,拔剑在手。

  章德鹿叫阵半天,原以为会上来一个汉子,不料上来的却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孩童,不禁奇怪道:

  “小子,才这么点儿大便来送死?你家大人也不管管你!?”

  独孤小秋闻言大怒,一剑直刺章德鹿胸口,嘴里骂道:

  “你家独孤小爷家人都被你等害死了,还有脸来胡说!”

  两人一边挑衅,一边刀来剑往,战在一处。

  独孤小秋得到师父指点,不去换伤,只是游走刺击,专攻脖子眼睛等处,章德鹿并不擅长身法,只得小心躲闪。

  一时双方竟没人受伤。

  章德鹿左腿被独孤胜咬了一口,这时疼痛得紧,不欲久战,故意卖了个破绽,站立不稳,身形一晃。

  独孤小秋不知是计,见机大喜,一剑用老,直击其颈。

  章德鹿冷笑一声,身形再晃,揉身扑向独孤小秋,眼见便要躲过剑锋,弯刀劈在其身上。冉难渊在场外看得真切,大叫一声“不好”,然而贼匪阻拦,竟不能上台去救。

  独孤小秋也是亡魂皆冒,虽然眼睛看到,手上依然来不及回救,只是后撤一步,只望不被伤的太重,还能再战一番。惊恐之下,眼前刀光变成一条轨迹,他福至心灵,勉力躲开那条恐怖的死亡刀光。

  这时形势再变,独孤小秋回撤之下,脚底一滑,手忙脚乱,差点跌倒。无巧不巧,失手之下,剑锋从章德鹿颈下掠过,有意无意,顺手一送,便一剑穿喉!

  冉难渊看得真切,方才独孤小秋之所以滑了一下,竟是踩到独孤胜留下的一滩血水上。而冥冥之中,独孤胜仿佛显灵相助一般,竟帮着独孤小秋度过这番生死之劫?

  章德鹿错愕的看着独孤小秋抽出染血的长剑,感到生命逐渐流逝的瞬间,他绝望的一脚踢到独孤小秋小腹,便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挣命。

  独孤小秋踉跄后退,初次杀人,既有报仇的欢喜,更多的却是恐惧后怕。方才腹部遭创,腹中绞痛,支持不住,以剑为杖,勉力单膝跪地,不想让别的仇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奈何喉头一热,一口血还是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围观众人尽皆没有想到战斗这么快便结束,一时鸦雀无声。冉难渊趁贼匪发呆,身形一闪,跃上擂台,向独孤小秋扑去,贼匪多是轻功不佳之辈,一时竟没人拦住。

  这时贼匪之中也有一人影跃起,人尚在半空,手中折扇便一挥,一蓬牛毫细针闪着蓝光,直奔冉难渊和独孤小秋师徒二人,竟是直接下了杀手。

  冉难渊早有防备,一手按在独孤小秋后心,输送先天真气,一手挥起外衣,先天真气灌注之下,竟如铁幕,牛毫细针纷纷如雨下,“丁零当啷”落了一地。

  来人跃上擂台,见冉难渊破了毒针,又使手段,折扇一拧,“嘶、嘶”破空声不绝,十数枚小小利刃直奔冉难渊师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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