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和爷爷赶到医院的时候,王涛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着呢!王海龙在手术室外面,坐在凳子上,身体蜷成了一个虾。十一走过去搂住王海龙的肩膀,王海龙眼睛通红,对爷爷说:“爸爸说他今天回家早,还要给我做饭……”
这一说话,王海龙刚刚调整的情绪又崩溃了,哽咽着什么也说不下去。
抢救这事儿从头到位都是王涛同事老孙儿帮忙,老孙愁眉苦脸,爷爷问他:“谁干的?”
“十几个流氓,抓住两个,其他都跑了,放心,放心,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爷爷纳闷,王涛是根基薄了点,可也不至于被十几个流氓就打了啊。
还好,最后抢救过来了。主治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和老孙儿说:“这帮人下手挺重的,外伤十来处咱就不说,内脏多处破裂,能活着就是奇迹了。”
听到内脏破裂,爷爷耳朵都竖起来了,他和老孙说:“你把王涛的传呼机给我,要是找到了打王涛的那几个人,你呼我一下。”
“大爷,你别跟着凑热闹了。”
“行吧,那我不凑热闹了。”
爷爷问了一些具体情况,第二天就从菜市场往王涛家走,走了好几条道,终于找到了王涛和孙洪刚打架的那条胡同。
那条墙上的崩纹儿还在,不过一般人不在意,都以为是年久失修,自然干裂的。爷爷走过去,用手摸一下,啧啧两声:“这够狠的,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然后,爷爷蹲在墙下,给自己卷了一颗烟,嘟囔着说:“老杨啊,我一直纳闷,你这毒眼睛咋教了一群水货,敢情第一个就找到一个狠的,其他的看不上眼了是吧。可惜啊,拳好心黑,没继承你的名号。”
抽完烟,爷爷去了一趟菜市场,拎了一条猪肉回来。走到墙边上,爷爷把猪肉扔起来,跨出半步,出拳。噗嗤一声,猪肉就定在墙上。
爷爷把肉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猪肉完好无损。然后爷爷一回头,看着一个人目瞪口呆的指着墙,墙咔嚓咔嚓的正在裂开。
“你……你……”
“别瞎寻思,这墙年久失修,裂了就裂了别找我赔啊。”
爷爷本来是想找地儿撒气,被人看见了,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下午,爷爷就来学校了,拿着一条猪肉和十一班主任说:“我给十一请个假,这猪肉您别嫌少,晚上回家包一顿饺子吃。”
班主任给整的苦笑不得,哪有请假送猪肉的。老师猪肉没收,回来还把这事儿当笑话和十一说:“萧十一,你爷爷是乡下来的吧。”
“咋了?”
班主任笑了一会儿才说:“请假还送猪肉,这事儿得把人乐死。”
十一和爷爷出来之后,认真的说:“臭老头,你等我一会儿,我干点正事儿。”
“你要干啥啊?”
“我把班主任气米心儿拔了。”
爷爷把眼睛一瞪:“光天化日干这缺德的事儿?”十一恼了:“他说你是乡下来的,笑话你拿猪肉送礼。”爷爷像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快去,我给你看着点人。”
这事儿干完,爷俩都神清气爽的。然后,爷爷又带着十一去吃馅饼,十一吃的满嘴流油,认真的问爷爷:“这是有啥事要求我啊?”
“你王涛叔是被孙洪刚打的,你往孙洪刚办公桌上送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
十一点点头,随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一会儿在整根糖葫芦吃呗。”
爷爷甩手要打,不过都是虚的,他不高兴的说:“都是行侠仗义的事儿,别讨价还价的。”十一咧嘴:“这偷偷摸摸的算啥行侠仗义。”十一话音落,又想起来王海龙那哽咽的模样,十一心里一疼:这次整死那个王八犊子。
十一溜达的来到刑警队,谁也没注意,看门的也不在乎一个孩子来院里玩儿。四年级,字认差不多了,十一把信顺利的放在了孙洪刚的办公桌上。
孙洪刚回来之后,看到了信,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时候,爷爷都带着十一来到北子里街的十字路口了,他远远的看着,看着一群人,呼啦啦的往杨凤的住处跑,就对着十一耳语几句。
十一撒腿就追,一会儿就追上这群人。喊了一声:“谁是领头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纳闷的看着十一:“**崽子,给我滚,别给大爷耽误事儿。”
十一刚才还挺猛呢,这会儿突然表情就变了,他点头哈腰的说:“叔叔,我有点事儿,想告诉你。”
说完,十一蹭咕蹭咕的,就往这个家伙身边凑合。
“你能有啥正事儿,给我……”
这个家伙话还没说完,十一照着他裤裆就是一脚,这一脚砖头头都得踢碎了。对方哼唧一声就倒下了,大冬天的,满地打滚,好半天才咬牙吼出一句:“打死这**崽子。”
十一像个泥鳅一样,滋溜滋溜的就冲出了人群,先往十字路口跑,然后又进了旮旯胡同。爷爷抽烟在那等着呢!
“都来了吗?”
十一回头看了一眼:“还差一个,那个被我踢了裤裆,跑的慢点,肯定来。”
……
等那个一瘸一拐的追过来的时候,都傻眼了,十几个兄弟都躺在地上哼哼呢?刚才偷袭自己那个孩子,站在一个老头身边两眼放光,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这个伤员让我来呗。”
不一会儿,这些人都被爷爷弄到杨凤那里跪着去了。杨凤盘腿坐在床上,给十一和爷爷让了地方,纳闷的问:“萧叔,这是要干啥啊?你是要过生日啊,还是要成仙啊。”
爷爷卷着烟,被十一劈手夺过:“你刚才抽一颗了,我妈说不让你抽那么多烟。”
“你妈还管我了?”
“我妈她管不了你,我管。”
爷爷哼哧一笑,正经八百的和杨凤说:“丫头啊,今天,叔帮你把冤情给洗了。”
杨凤心里真的惊了,嘴上没说啥,她也猜不到爷爷的心思。
爷爷看着领头的小青年:“说吧,你们帮孙洪刚杀了几个人啊?”
领头的嘿嘿冷笑:“老爷子,我承认你打架厉害,但我话跟你说在前头,你把我们送到哪个派出所去,保准明天就把我们放出来,到时候,你家可就热闹了。”
爷爷才不在乎,轻描淡写的问:“不疼了啊。”
这位下意识的捂住:“疼,可我说的是实话。”
“有点靠山就无法无天,我们这些人辛苦打下来的天下,是为了让你们胡作非为的吗?你们的罪行有的是时间交代,我也没那么大兴趣,让你在这跪着,是我心软,怕你们在外面冻坏了。”
这十几个人心里都想,这老头吹牛可真溜,就一乡下老头,能有多大能耐。
杨凤也这么想的,她说:“萧叔,我的事儿不是不让你管了吗?”
“放心,丫头,我跟你爸不一样,你爸脸薄,不愿意求人,我脸皮厚,有些老朋友能用得着,我都张口,我相信他们也给我面子。”
杨凤没法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有什么厉害的朋友。
就在这时,外面有汽车动静,走进来俩全副武装的大兵,冲着爷爷敬了一个礼。爷爷受宠若惊的站起来:“首长好!”
大兵笑了问:“就这几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