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者不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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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秋分,照着往年的经验这满城的人都忙着温酒斩肉好等着晚上围着那火盆热闹一番,童庆关大小七八十道巷子家家门缝里有那酒气关不住,溜到大街上跟人撞个满怀,顺着那人的惊呼就钻进鼻孔里,吸进去的人哈哈大笑,是脸颊微醺耳根通红,还要向着那酒气漏出来的大门抬个手,咱不能白白浪费了这番好意不是,满城酒香!有那酒量不济的已经醉倒在行道,呼声大起此起彼伏谁也不相让。

  说来也奇怪,这酒香只醉成年男子不醉女人小孩,小孩子撒了欢的城里乱窜,碰到相识的醉倒汉子便一拥而上,把那身上的钱袋子掏干净。嘴里嚷嚷着秋身落叶倒西边,钱财都是随风刮,刮来刮去都是缘。搜刮干净以后会让这里面岁数小的去家里报信,所以很少会出现醉死在路边的。

  张自封手肘撑住大腿蹲在路边的牙道,牙道比行道修筑的高出三寸,是专供货商走货的便道。这要搁在往日里卫兵看到他这德行少不得讨顿打。张自封静静看着那群孩童从有如小山般醉倒在一边的货商身上爬下,嬉闹着就要跑走,可惜被张自封一把搂住,对着那领头的大孩子说。

  “去,到两条街以外的最大货行知会声,就说他们老板又醉倒在路边了。”这货商张自封还是认得,霍思邈在府里的药材都是人亲自送上门的,辛苦他这身材每次来都要歇上小半天,跟老霍天南海北瞎聊。既然是熟人就得知会家里一声。

  领头的孩子抬眼瞧着张自封,心里想这家伙是谁,满脑子的问号。

  张自封嘴角翘了翘,中指按住食指指甲照着对方脑门使劲一弹,带着训斥声“还不快去!”

  “啊!哦!”这一下把领头孩子打蒙,捂着脑门愣愣带着小弟们往远处跑。没走出去两步就听到哭喊声。

  “我的天,小孩子哭声还挺大。”这嗓子吓的张自封缩缩脖子“没使太大力气啊,都还没有提气嘞。”撑住双腿就要站起,蹲的时间太长退麻掉。拖着两条腿姿势怪异的往前走。正好看到童庆关城守远远带着人呼哧带喘的从他身边跑过去。

  张自封鼻孔动动,刚才跑过去人里有人沾了血腥味,心里念叨着老霍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提气,气都提不起来还想干啥。小爷我今天腿脚不方便就不凑这热闹,梗着腿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

  “消息准确吗?”城守许久没有这么大动作,加上那酒香一直往鼻孔里面钻,全身通红,头顶发散白烟,远远看像是那大成者白日飞升的先兆。

  “小的们敢肯定,是两庭的人没有错。”旁边稍显瘦小的副将看着城守的眼睛肯定道。

  “该死的,难不成咱们这里还藏匿了什么大人物不成?”城守暗啐口气,副将跟着他时间也不短,撒谎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想到两庭头顶的白烟越冒越多,好似云层惹得路边姑娘们惊呼。

  “是我醉过头了?城守大人这是要飞升吗?”有醉汉倒在路边挣扎伸出手呼喊。

  “我去你的仙人,城守大人这是抓了云彩回来吗?”还有人喊得更夸张,抓云彩比飞升更夸张这位怕不是醉的出现问题。

  “城守大人这是什么神通?”这位还比较正常点,下一刻就举着手里拐杖要去卷那云彩。

  “给我把这些人都记住,真当我不会给别人穿小鞋吗?”城守本来心里就有气听着更烦对着副将说道。

  “额,大人,那位好像是你三舅老爷。”副将稍稍退后让开视线好让城守可以看清。

  “居荆山!你要给谁穿小鞋!”城守的那位三舅老爷人老身手可不老,许是懊恼这破云彩卷半天啥也没卷到,加上恼怒城守,木棍照着人群就打出去。

  “三舅老太爷!等我回来再给您谢罪哎!”居荆山身手敏捷闪躲,脚下步伐加快带着人赶忙走。

  七拐八绕的众人终于走到一处民宅,守在门口的士兵全身被战甲覆盖,只漏出眼睛部分,见到居荆山仅仅点头示意,居荆山没有摆架子或者面漏不悦。这兵甲都不是活人,只是被修士操纵的傀儡罢了,心里石头稍稍落下去一些,抬脚便走进屋内。

  刺鼻的清香气息直冲鼻腔,居荆山的面部刹时间便恢复正常血色。这间屋子被人布下阵法居然别有洞天,此刻脚下踩的是精心修剪的院子,溪水潺潺,再往前便是庭院阁楼。眯眼环顾现场,有青衫束簪男子背对着居荆山坐在亭子的四角桌前,角落里蜷缩着一具衣衫不整的男尸。

  居荆山眉头轻微皱起,他记得这间民宅的主人是城里很普通的修士,看这样子被两庭的人找上门也不是没有原因,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副将等人稍稍靠后站立,隐约有保持围剿之势,视线全部聚集到那青衫男子身上,场面有些耐人寻味。

  “两庭出来的人也没有很特殊嘛。”副将众人心中暗自嘀咕。

  居荆山饶有深意的瞟过副将,明显可以感觉出来对方的紧张,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向着青衫男子走去。每踏出一步副将心中就停顿一下,临近最后一步副将心中直接绷紧暗道来了!

  谁知居荆山直接越过青衫男子,站立在尸体面前恭敬抱拳,沉声道“大人!”

  副将等人心中凛然,全部冲到青衫男子身前,才察觉到对方已然气绝。

  居荆山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再动,头也不回直视那具尸体。现在场面才是有些尴尬,众人进退两难,这具尸体也不动,副将偷偷越过居荆山观察尸体,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个活人啊,血迹那么明显,气息同样察觉不到。

  “大~~·”副将刚要出声提醒,尸体轻微晃动。

  “嗯?”尸体突然惊起,凌乱的衣衫在空中挥舞,醉眼无神看着眼前这些人。

  “大人!”居荆山再次拱手,挤出一丝笑脸。

  “啊!”尸体双手举起,伸展身躯,浓烈的酒气喷涌而出。“天啊!这童庆关真不是说的,酒香是真的棒。”双手在地上挣扎半天没有起来,索性放弃盘腿坐好,砸吧着嘴,后脑勺靠在柱沿,扭动肩膀。

  散漫不已张嘴便是霹雳“听说你们这里有人圈养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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