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珍知道这是陈玉楼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对他下的气禁,他本人对这套江湖规矩嗤之以鼻,也没有自残的想法,‘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对生命很珍惜的。
何况他也不觉得这陈玉楼能掌握主导权,从开始就没想着跟着他人屁股后面混日子。
轻笑一声,说道:“陈当家的还是收起你那一套吧,龙脉才是才是我最关心的。”
顿了一下,说道:“至于瓶山之中的宝物,你们就看着自己取吧,能拿多少算你们本事,我对此分文不取,我可对陈当家的本事有些好奇,不知道陈当家的是当世的豪杰,还还一个搬山盗斗的土夫子。”
一众卸岭盗贼听完,顿时勃然大怒,这摆明着就是不给面子。
罗老歪阴恻恻的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这人还真不识抬举,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对着手下的士兵说道:“兄弟们,遇上不长眼的了,待会若是有什么不对,就给我开枪,老子看今天这位装神弄鬼的神仙能不能逃得过我这一溜烟。”
一旁的乌大可是受不了这气,一步上前挡在了江汉珍前面,怒视着一众兵匪,狠狠的说道:“我看谁敢?若是动起手来谁第一个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乌大煞气骇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江汉珍将乌大拉到一边,说道:“你先站到我身后,放心,我看陈当家的也是爱好和平之人,不会动手的。”
说完看着陈玉楼,呵呵笑着问道:“陈当家的,你怎么看?”
陈玉楼脸上阴晴不定,被雷气禁住了身体,也听他师父说过这些种事,有气禁这一说,所谓气禁,就是用修炼出来的‘先天一炁’,定住人的身体不能动弹,常见的有千金闸,定鸡术之类的法术,将人身体压着或者定住,若气禁不消失,就不能动弹。
这里要说的定鸡术可不是只能将鸡定住,而是定身术的一个体现,只要是活物都可以定住,湘西一代多有流传,经常用符配合咒语,用鸡演练法术,所以也称为定鸡术。
陈玉楼心道:‘恐怕是遇到行家了,这一下我还不得任人宰割。’
他作为卸岭魁首,还是得注意威严的,也暗自庆幸此人还是没伤自己的面子,没有现在就将它制服来要挟卸岭兄弟,也不是不识趣之人。
看着罗老歪说道:“让你的兄弟们将枪放下吧。”
老老歪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我说陈当家的,今儿怎么这么心善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陈玉楼也是有口难言,身体动也动不了,看着架势,只要起了冲突,先不说江汉珍会不会出事,他陈玉楼肯定是第一个死的,被人切住了命门,也不敢再继续撕破脸皮了。
而陈玉楼身边几个人,红姑,花玛拐,和身材又高又壮的昆仑,三人分立在周围,隐约的将江汉珍三人围在中间,呈现一种三才状态,只要一动手,三人就会从三面进攻,虽然做的隐晦,但江汉珍可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自信陈玉楼不会下令动手,但也不敢保证他手下没有犯二的,罗老歪是个人精,最擅长见风使舵,吓唬人还行,若是实力没摸清楚,以罗老歪的贼性肯定不会先动手。
且不说花玛拐和昆仑,花玛拐本就被江汉珍吓住了,此时只是做做样子,从他颤抖的双手就看的出,他是不敢动手的。
昆仑为人憨厚老实,最听陈玉楼的话,陈玉楼不说话,他也不会动手。
而最有可能犯二的就是这位红姑娘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手中暗扣着一把飞刀,怒视着江汉珍三人,一副就要动手的架势。
江汉珍看的眼皮直跳,不怕狠的,就怕犯二的,狠人还有原则,犯二的若是犯起二来,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江汉珍自己不怕,就怕这红姑犯二给乌大来上一飞刀,看着都差不多了,就说道:“都退下去吧,你们陈当家的都发话了,下面我们还有些要紧事要商量,各忙个的去吧。”
罗老歪呵呵一笑,一声令下,士兵们都收了枪,说道:“我就说嘛,陈当家的可是个大度之人,不会轻易跟小年轻一样,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花玛拐却松了一口气,不用打就行,他真怕跟江汉珍对上,心有退意早现。
江汉珍看着陈玉楼,笑着说道:“陈当家的,你看这事这样处理怎么样,你我各退一步,我腾出一边房子给你们安身,瓶山的宝物我分文不取,若是陈当家的在瓶山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你呢就别与我在这僵着了。”
陈玉楼眼中闪烁不定,一时也不好做出决定,虽然对江汉珍有所畏惧,但到了这个程度也不好下台。
此时江汉珍说了一个不是台阶的台阶让他下,也觉得合理,他们本来就是要驻扎在山神庙的,既然一拍两散,宝物也肯定不会分给江汉珍了,至于什么帮助之类的话,听听就行,他可不会当真。
身体一动不动的,但眼睛能眨,嘴巴能动,就说道:“可以,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陈玉楼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也不白用你的地方,多少钱我照付,至于帮忙,就免了,我卸岭十万弟兄,能人无数,一个小小的瓶山还难不倒我。”
听到房钱的事,乌大眼睛一亮,也觉得这几天盖得那些房子真的用上了,将尸体搬过去当义庄,不但整个山神庙可以按照修炼之地改造,而且还能赚钱,真是一举两得。
江汉珍看了一眼乌大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笑了一下,也不在意,就对陈玉楼说道:“陈当家的真是爽快,这事就这么定了。”
然后撤了陈玉楼身上的法术,陈玉楼忽然感觉能动了,犹如困龙出狱一般,方得自由,使劲的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心情都舒畅了许多,刚才拿一下可将他压抑的不轻。
这才对一众兄弟说道:“都散了吧,就照这个安排。”
花玛拐听到这声音,犹如天籁,赶紧说道:“好的,魁首。”
卸岭的一干盗匪全部散开而去,但红姑却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看着就要动手。
陈玉楼看见了,但心中有气,也没理会,只要红姑动手,他打算拼死也要跟江汉珍分个高下。
罗老歪看着红姑生气的样子,越看越喜欢,心痒难耐,就笑着说道:“红姑娘,女孩子家的还是相夫教子的好,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好。”
说着就舔着脸凑了过去,嘿嘿笑着说道:“要不跟我回去,做我第九房姨太太去。”
“滚。”
红姑被这么一搅和,也不再对着江汉珍,骂了罗老歪一句,收了飞刀,看着江汉珍说道:“装神弄鬼。”
江汉珍只是看了一眼红姑,对此毫不在意,只要这姑娘不犯二就行,不然闹起来还真不好收场。
陈玉楼不敢骂江汉珍,见红姑娘骂了江汉珍,心中暗爽,笑着说道:“她就这样,还请江先生不要在意。”
江汉珍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剩下的你们就跟乌大谈,在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说完对众人一礼,交代了乌大几句,就像后面开辟的练法场地走去,至于他们如何,他是一点也不在意。
心道:‘陈玉楼这只大鱼已经上钩了,以他那种心高气傲的个性,只要用瓶山吊着,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至于另一条大鱼搬山道人鹧鸪哨,我想也快了吧。’
江汉珍对此可是稳坐钓鱼台,稳得不能再稳当,唬住了陈玉楼,那就有了一半的主动权,剩下的只要搞定鹧鸪哨就行了。
怒晴湘西世界对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知道一些主角人物的性格,只要对症下药就能万无一失。
以搬山道人对雮尘珠的渴望,比起陈玉楼可要容易搞定很多,而且对鹧鸪哨的性格也知道的很清楚,以自己的手段做这事也不难。
江汉珍此时正是稳坐钓鱼台,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好了,就能等陈玉楼受挫,最后实行自己的计划了,对此一点也不担心。
且不说山神庙这边乌大当了谈话人,而卸岭一遍谈话人正是花玛拐,两人就开始商量,几下就商量了一个对策。
出动人手将西面的尸体全都搬到了乌大新盖得房子内,整个西边一排都让给了卸岭,又在中间让出几间。
除了中间大殿因为设置了雷坛没有让出去外,又从侧殿腾出一间给他们当会议之地。
等到尸体搬出去,耗子二姑就开始着手净宅,将整个西边的房子的阴气都祛除了一遍。
卸岭之人本以为耗子二姑也是装神弄鬼的,但经过一番法水净宅之后,真的感觉清静了很多,纷纷好奇的上前讨要法水。
耗子二姑也是来者不拒,将制作好的清静水,一人分了一点。
罗老歪看着耗子二姑的身材,又开始流口水了,但被红姑给挡了回去,同为女人,也有共同话题,她经常在一帮子男人堆里混,一直也没有个说话的人,此时看见同为女人的蓝二姑,也显得格外亲切。
而陈玉楼却窝了一肚子气,他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怎么可能被一个江湖术士压了下去,下定决心,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以做自己的登顶之资。
等着这事完了,就干一番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