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轲阿旦抱着自己有神鸡的心态,想着江汉珍肯定会开口相求的,等到那时候,再说出自己修行之法的错处,让他为自己完善一下修行之法,或者传授一门直指大道的修行之法也行。
别看仡轲老头已经六十多岁,但人老心不老,对修炼之事还是很执着的,想着修为能不能再此提升一下。
但现实总不会按着他所设想的剧本发展,自以为已经是老江湖的他这次却失算了,一直到吃过午饭,江汉珍都没有提过一次神鸡,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一眼他装神鸡的笼子。
让仡轲老头有些不知所措,计上心头想着先喂鸡,他看见了总要说一句吧,就从怀中摸出一只灵芝,悄悄看着江汉珍的动作。
但江汉珍早就将它的心神动态看的一清二楚,此神鸡虽然出彩,很是不凡,但也没被他看在眼里,瓶山之事已经有了腹稿,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作为真正的老江湖怎么可能被他人所拿捏,宁愿放弃此神鸡,也不想被人所拿捏住,从而为他人做事,被人牵着鼻子走,除非是自己兴趣来了,纯属兴致。
江汉珍起身对着乌大说道:“你招待一下仡轲老先生,我先去练习法术了。”
说完对着仡轲老头笑着说道:“失陪了。”
说着就向门外走去,仡轲老头一下傻了眼,‘这不对啊,按照正常情况不是这样啊,怎么说走就走,连神鸡看都不看一眼,难道此鸡根本没在他眼里?’
心中焦急万分,瞪了一眼还在装傻充愣喝茶的乌大,暗骂道,‘你倒是说一句啊,这一阵子茶水都被你喝了好几壶,饮驴的吗?’
乌大看着仡轲老头焦急的样子心中暗暗高兴,‘看你还怎么装深沉’,至于江汉珍的决定他可不会插手,哪怕将仡轲老头得罪了也是无妨。
最后仡轲老头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祖师请留步。”
江汉珍听到这一句差点站立不稳,这句请留步可是一句很有名的咒语,简直是叫谁谁死,让人谈之色变,让他听得眉头直跳。
本来就留意着他,若是他说出来意,还可能看情形而决定,只要出了这个门,这神鸡就是可有可无了,没想到仡轲老头开口是开口了,但也没想到来这么一句。
压下心头的奔腾,转身说道:“老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仡轲老头叹息一声,心中承认还是此人高一筹,也不再遮掩,说道:“弟子今日来此,有两件事,一是祖师好奇此神鸡,就带来让祖师掌掌眼,第二件事就是弟子的事情了。”
江汉珍说道:“那就说你的事吧。”
“好的,祖师您请坐,容我慢慢说。”
仡轲老头将江汉珍请回座位,这才说道:“弟子从小拜入道门,名为金宅雷坛,但因为资质一般,不受师门待见,只传授了一门‘水法’和几手异术,就打发下山了。”
江汉珍听着,也是暗暗点头,觉得也是没错,心道,‘若是你修成了道门高人,湘西盗匪也不至于将你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此地最大的黑道头子卸岭魁首了,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被人逼着打赌,将怒晴鸡诓骗而去也不敢吭声,最后人家报出个土匪名号就吓得瘫软在地了。’
但这些江汉珍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仡轲老头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我所修的法术残缺不全,不成体系,消耗本源,才犯了‘无弊三缺’等事,不但弄得我家破人亡,还差点成了孤家寡人,后来准备去师门寻求解决办法,但那时正逢天下大乱,师门之人四散逃离,也无处可寻,弟子才回到寨子中准备安度余生。”
言语只见懊悔不已,江汉珍默默思索着,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解决这事了?”
仡轲老头说道:“弟子听乌大说祖师乃是神仙降世,就盼着能见到祖师,求祖师救救我。”
“呵呵呵。”
江汉珍笑了一声,对这些奉承话只是听听而已,不能当真,但也知道他要说的意思,就问道:“那你要让我怎么救你?”
仡轲老头说道:“弟子想请祖师传一门不伤自身本源,还可以提升修为的法门,弟子感激不尽,弟子愿意将此神鸡送于祖师,当做谢礼。”
江汉珍听得直摇头,‘道不可轻传’也不是说着玩的,而是法术修行之际尽显天地大道,需要心性过关才能驾驭自如,若是心性杂乱无章,传给他也是害人害己,若是一不小心,心性就会失控,坠入邪道,就是灾难了,到那时候普通人肯定拿他没办法。
这仡轲老头言语只中尽显市侩,而且还耍一些小心机,让江汉珍听得连连摇头,但也没怎么在意。
就指着筐子说道:“你可知这鸡有什么不凡之处吗?”
仡轲老头说道:“此鸡是弟子在百鸟朝凤之气勃发之际,根据《易妖》之理,用灵芝香草做窝,本以为是一种传说,但还真是神奇,两年前金风寨中所有的鸡蛋都没有孵出鸡仔,唯有这只破壳而出,生的神俊不凡。”
江汉珍点点头,知道这就是怒晴鸡的来历了,就根据记忆中的事情说道:“你这鸡的神奇在于它是凤种,而非凡鸡。”
“什么?”
仡轲老头大惊失色,哗的一下站来起来,凤凰可是神鸟,这一句可将它惊的不轻。
江汉珍也不想过多卖弄,回想着怒晴世界之中鹧鸪哨的话,如实说道:“湘西自古就有凤凰玄鸟图腾,地名也和古代战国时期凤凰传说有关,就如你所在的县,名为怒晴县,怒晴乃凤鸣之象,眼皮不似普通的鸡生在下边,而它肯定生在上边,此为凤种,普天之下只有怒晴县才会出现的怒晴鸡。”
仡轲老头越听心中越是惊叹连连,想起此鸡出生以来,寨中鸡卵无数,只有他家的这种孵出这只鸡,其余皆是空壳,也明白一些原有,向来珍贵爱惜,更是喂以灵芝草药,而这大公鸡也没辜负他的喜爱。
山中毒虫蛇蚁最多,向来是山民大患,此鸡在吊脚楼下日日巡视,喜欢吃些毒虫等物,每天准时金鸡啼鸣,不差丝毫,比时钟还要准确,神俊异常。
迫不及待的打开笼子,将神鸡抱了出来,仔细观看,才发现正是眼皮在上长。
江汉珍也看着怒晴鸡,连连感叹。
只见这只大公鸡彩羽高冠,威风八面的站在地上,神态羁傲不逊,气宇轩昂,不怒自威,一股精神透出鸡冠,直冲天日,那鸡冠又大又红,鸡头一动,鲜红的肉冠就跟着乱颤,如一团燃烧的骄阳。
大公鸡羽毛五彩,鸡喙和爪子锋利尖锐,在阳光之下都泛着五彩之光,体型比一般的鸡要大上许多。
江汉珍看着此鸡目光闪烁不停,漏出一丝古怪之色。
从神将陈驿的那下杂篇法术之中好似见过这种鸡,而且还有培育方法,此法传自上古妖庭之时的昂日星君,只不过后来妖庭覆灭,此法也跟着失传了,据神将陈驿记录中的介绍,此法还是他从一处上古传承之中得来的。
此法属于鸡族培育后辈子弟之法,可以增加灵性,优化血脉,发生一些进化,从而踏入修炼之途,此法对于神将陈驿没什么用处,在雷部也用不到,至于此时天界的昂日星君,听说跟西方教牵扯不清,所以也就作为收藏给藏了起来。
直到此时,江汉珍看见此怒晴鸡才翻出这种培育方法,记载之中,鸡可出现五彩,神似凤凰,但非凤凰,称为五彩神鸡,与怒晴鸡有些区别,怒晴鸡属于凤凰,但五彩神鸡就是大公鸡,有着本质区别,孰高孰低一时难以说清,但在此地的作用都差不多,吃毒虫的。
仡轲老头此时才知道自己的鸡属于凤凰中的怒晴鸡,又联想到怒晴县中凤凰的传说,心中一动,也觉得此神鸡很是不凡,顿时又觉得自己腰板可以挺直了。
底气一足,说话声音也就大了,说道:“多谢这位祖师指点,老汉我才知自己身在宝山而不自知,再此多谢了。”
神色趾高气扬,底气十足,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气宇轩昂如他那只大公鸡。
江汉珍呵呵一笑也不吭声,看样子此人是反悔了,不知价值,拿着这只神鸡可以换取道法,现在知道此鸡是怒晴鸡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让他饶有兴趣的看着。
乌大也看出了仡轲老头趾高气扬的样子,知道这人又要反悔,站起身来,冷声说道:“老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说的用此鸡做谢礼,求我家祖师传你道法,可是要反悔?”
“呵呵。”
仡轲老头一阵冷笑,说道:“老头子我在大清国还在的那会,学了这手吃饭的本事也就花了两个银元,我这鸡可是凤种的怒晴鸡,我想换个成就天师的法门也是绰绰有余吧,若是这位先生你有长生这法,我倒是可以跟你换,若是没有,那就抱歉了。”
乌大顿时怒了,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指着仡轲老头说道:“你这出尔反尔的家伙,看我今天不宰了你。”
老头被吓赶紧往后躲,此时他已经年老,肯定打不过乌大的,乌大去势凶猛,就要扑过去,江汉珍起身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不用跟他置气,坐着就行。”
乌大急切的说道:“可是祖师,这老头欺人太胜,还出尔反尔,你告诉他这神鸡的来历,他尽然就开始坐地起价。”
江汉珍摇头说道:“无妨,你先坐着,待会再与你分说。”
仡轲老头也是心有余悸的擦着汗,刚才乌大的那一下可将它吓得不轻,此时江汉珍已经将乌大拉了回去,而且乌大坐着不动,看此情形,他酌定有江汉珍在乌大不敢动手。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冷笑一声,说道:“没想到我还进了土匪窝了,软的不行来了硬的,想强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