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穿腹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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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善寺后山禅院,信玄和尚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功课”,底下的怨魂不再闹腾。

  每到这时候,他就越发恨吕四娘入骨。

  真是活生生给他找了个链子把他栓在了这里,动弹不得。

  明法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何事?”

  “师尊,吕家庄送来请帖,半月之后吕家大小姐大婚!”

  信玄法师眉头一皱,传闻吕胜男把吕家大小姐视如亲女,按他的理解,多半是当做衣钵传人的意图,怎么会这个时候大婚?

  此时距离陈图南兄妹离开也过去了半月有余,他一直派人盯着吕家庄,一有事情就要来报。

  “可知许的是哪家公子?”

  如果是县内家族子弟,那自是不必担忧,无非是一介凡人。若是来路不明的,就要提防是否是修行者了,毕竟按吕胜男的个性,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不是哪家公子,是招婿!夫家不明!”

  信玄心道果然,这吕胜男没那么简单。

  “可有内部消息?”

  明法左右下意识的看了下,低声道:“明性师兄安排人混进去了,好像准备收买一个伺候吕家大小姐的小丫鬟,但成功与否还没消息传回来。”

  信玄点了点头:“仔细盯着,吕胜男不知又在闹什么幺蛾子,这次可不能再小看了她。”

  “那,这邀请,师尊您到时候去吗?”明法疑惑道,毕竟这些天来这后山伏魔阵可离不开信玄。

  信玄指了指脚下道:“去肯定是要去的,我不去怎么能知道她又在耍什么把戏。你放心,半个月后,此地怨魂之力经过初步消磨,应该可以控制得住了,我再施个法印,临时封禁一天不难。”

  说起来这些天他封禁怨魂也小有成功,更借此磨砺了佛元法力,功行也有增长,倒有点因祸得福的意思。

  明法点头领命而去,信玄自去打坐参禅修炼不提。

  ……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信玄和尚来说,日复一日的每天超度怨魂之力不能懈怠,总算有了些成果,如今他净化的速度总算超过了怨魂之力自我增生的速度。

  对于陈图南兄妹来说,则是纵横方圆数百里,有人烟的没人烟的,都仔细寻访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大师兄的踪迹。

  其实两人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大师兄如果是不想露面,或是往山野洞府一钻,布下隐秘阵法,或是化做凡人往俗世一隐,二人根本找不到他。

  除非是何秦师叔那样,携带门中专门的宝物,上面记录的有大师兄的神魂气息,循着冥冥之中的指引才有机会找到他。

  但找不到也得找啊,如果大师兄被秦师叔抓回山门,那此次开山大典,扶余殿想也不用想,肯定就是最后了,日后门中内外分划,岂不是全军覆没?

  而这半个月,对于吕家来说,则好像过年一样。

  吕家的大小姐,目前名义上的家主,忽然要招婿成亲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县中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送上了礼物,就连县尊大人都备了一份厚礼。

  而整个吕家都在为了成亲大礼的事情忙活,一家之主的婚事岂能马虎?

  吕四娘原本想着暗中操作,但是这样来太损吕家的声誉,家主莫名其妙带个男人回来,像什么话。

  吕家的声誉受损自然是她的声誉受损,她不能这么做,不仅不能这么做,还要大肆操办。

  数年前大肆出动剿灭南山匪为县里做下这么一桩大事,名头过了这么些年,也有些落了。

  如今积善寺往这一立,香火鼎盛,当地人心在吕家之外又多了一处高门。吕家也需要出来再显一显存在感才行。

  吕淑蓉也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往日见谁都是一副温婉可人巧笑嫣然的模样,对丫鬟仆人们都和颜悦色,态度极为和善。

  如今却成天到晚一副冷冰冰的颜色,连话也很少说了,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门。

  明眼人都瞧的出来不开心,那吕氏其他几房的老少爷们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丫头终于不装模作样了。

  这两姑侄怕是分权不均闹矛盾了吧,不管结果如何,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这些年被两个女人压在头上,各房所掌都要让这两个女人来分配,着实让人心中气恼脸上害臊,若不是那吕四娘会些妖法,武功又高,他们早就把她们赶下去了。

  她们这房凋零成这样子,唯一一根独苗都跑了,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占据着家主之位,也太贪心了些。

  不过有其父必有其女,吕淑蓉父亲的家主之位本就来路不正,生生害死了他的大哥这才上位,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家主是谋到手了,但没耍上几年威风就两腿一蹬见了阎王。

  哼,如今两人最好是和她那死鬼老爹当初一样,闹的你死我活那才好呢。

  上头主人家的恩怨纷纷扰扰,底下的丫鬟仆人小心翼翼的同时也是各怀心思,比如专门伺候吕淑蓉梳洗的黄莺。

  前些日子吕四娘因为一个丫鬟不懂事,发了一通火,把整个院子的丫鬟全都换了,她是新被安排到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专门负责大小姐每日的洗浴之事,包括准备热水衣巾,洒香搓背等等。

  成了大小姐的贴身丫鬟,黄莺在吕家庄丫鬟仆人中的地位立马提升,不少以前不加辞色的人甚至都来巴结。

  甚至有那偏房的小公子的下人,还来送礼求买大小姐身边的消息。

  她一伺候洗浴的丫鬟能有什么消息,看着那下人恶心嘴脸,黄莺真想一口唾沫吐在这下流胚子的脸上,但看在满满一袋子银子的份上还是忍住了。

  到底她家穷苦,一辈子只能做吕家的农户只怕翻不了身,有了银钱,才能摆脱这种命运,起码能让弟弟读书,说不得还能做官,脱了这奴籍一般的身份。

  不过她心中却愈发是对这吕家不堪起来,表面上看着家财万贯豪门大院,不过这内里怎么就这么龌龊复杂。

  各房勾心斗角她也听了不少风声,如今这偏房兄弟居然还想着探秘家主小姐的隐私,这都是些什么人干的事儿?

  但既然收了钱,就得办事儿,黄莺还指望着能多捞点银钱好供养家里的。这几日的伺候下来,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大小姐不大不小的秘密。

  就是在每次跟大小姐洗澡的时候,大小姐的肚皮上居然会有一副若隐若现的图案,初始她还以为看错了,不过连着好几次都看到了,她才确认自己没看花眼,只是实在太淡,又隔着水面花瓣等物事,看不清画的什么。

  而且只要出了水池,那图案就完全看不见了,有点小奇怪的。

  她将这信儿偷偷报了出去,果然又得了一小袋银子,当下心中更觉得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了,为大小姐忙前跑后不遗余力,努力露着脸。

  婚礼筹备有条不紊的进行,有时候张宝就算被关在密室里也能听到外面巨大的响动。

  但对张宝这个新郎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自打那日吕四娘给他吃了颗不知什么东西的药丸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人。

  吕四娘就这么把他四肢捆缚关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密室里,居然也不怕他饿死怎么地,连个送饭的都没。

  好在张宝吃了那芝马仙,果真是天地珍奇,别说不用吃饭了,就连那天受的千疮百孔的伤都尽数复原,而且身体素质好像比之前更强三分。

  张宝感觉最直观的就是四肢上那几根缠绕的布带,都在一点点的被浓郁的气血之力推离骨头,原本直接侵入骨髓的寒意也在慢慢被抵消,端的是神奇无比。

  按照这速度下去,再有个几天只怕都能彻底挣脱这似虚似实的带子了。

  一念至此张宝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只要能逃出去,这身本事天下哪里去不得。

  若是再能寻上一口宝剑,那梦中所学的剑法,配合自己这身力气,只怕威力不小。

  有了希望就有了奔头,张宝这些天来就尽顾着琢磨体内的神奇力量了。

  不过他到底是个现代人的思维,也没接触过这种玄奇的事,总是不得门而入,这些天来最大的收获就是当他集中精神或者说是憋着一股气的时候,这种神奇的力量能够有所作用。

  但具体作用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特别强壮,要是能集中在一个点,这几根破烂绳子早就被他挣脱开了。

  不过吕四娘给他吃的那颗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直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

  这年头古怪的异世界各种毒药肯定层出不穷,日后肯定是个大麻烦。

  就在张宝心心念念之际,密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久不见光线的张宝甚至还有点不适应。

  吕四娘见他卧在一旁不停的在试着鼓气运劲,虽然不得门法,但显然并没有放弃挣脱逃走的希望。

  “呵,居然还不老实!”

  冷笑一声,吕四娘忽然嘀咕着念起一段难听的咒语,霎时间张宝只觉得腹中犹如刀绞,痛彻心扉,就仿佛没有打麻药在做着腹腔手术一样,一把刀子在肚子里横冲直撞,遇筋挑筋,逢肉割肉,沾着就剐,砰着就挖,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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