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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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房间看着好像是个囚室,但是奇怪的是,和他一起囚禁的竟然是一个女子,而不是小果子。

  小果子哪去了?

  在他身前两三米之外,有着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凳子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女子,两手被反绑在身后,纤腰细背,身姿薄弱,长裙曳地,一抽一抽的,似在哭泣。

  吕四娘端着一碗血走过去,那女子更是惊得叫了起来:

  “姑姑,我不要,我不要喝,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喝,姑姑……”

  哭泣声婉转哀怨,我见犹怜。

  他还来不及疑问小果子哪去了,那女子的哭喊声让张宝心下大惊。

  这不是她侄女吗?据说还是吕氏的族长,怎么也被绑在这里了?还被强迫干啥?

  喝血?!

  我X!

  喝我的血?!

  这时他才惊觉,这吕道姑竟是要把从他身上放出来的血给她侄女喝。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从小贫血,你知道我补一点血要吃多少东西吗?

  你放我的血让我痛苦也就算了,也不能把我的血拿去给别人喝啊,要喝也是我自己喝啊,说不定还能补回来一点!

  喂!!!

  可惜,除了嘴巴张张,他喊不出一丝的声音来。

  挣扎之下,他忽然察觉自己的左手腕处有点痒痒,偏头看去,让他眼睛瞪得老大。

  只见刚才被刀子划拉出来的那么长一道伤口,此刻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自我愈合,不出一分钟,伤口就要完全消失。

  “嘶——!”

  什么鬼,我这具身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恐怖如斯!

  接着他又试了试挣扎这铁链,将铁链崩得紧梆梆,这才知道为什么人家用铁链子来捆他,怕是麻绳根本捆不住。

  这是什么情况,我,睡一觉,就变超人了?

  然后超人,还特么被抓了?

  放血喂人?

  “那锅汤!!”

  张宝不是傻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事情,他唯一能与吕家发生干系的,就是那锅汤而已。

  难不成那里面煮的什么天材地宝?被我跟小果子俩喝了?

  可小果子呢?小果子哪去了?

  他脑袋倒还能转,可惜转了大半圈,也没看到乞丐果子的痕迹。

  此刻吕四娘已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鲜血来到了吕淑蓉身边。

  “淑蓉乖,不要跟姑姑耍小脾气,你不喝,病就不会好的。来喝了他,只需要七天,你就能祛除病根,健体强身。”吕四娘循循善诱道。

  “我不喝我不喝,姑姑,这是人血,是人血!我不是野兽,我是人,我不喝!”

  平时柔柔弱弱的吕淑蓉一反常态的坚决,一边哭一边退,很快就滑到了地上,蜷缩在了角落,把头埋在一边,说什么也不肯喝。

  吕四娘顿时脸色一沉:“人血又怎么了?就是人肉,你也得吃。你不喝,病如何得好?今日是此人服下芝马仙的第三日,此时开始,连续七日,血液之中药效最佳,来,乖,听话,喝了她,你身体就能好了。”

  吕淑蓉满面泪痕,疯狂的摆着头,头上发髻已然散乱,呜呜呜的哭个不停,就是不肯喝。

  吕四娘向来不是个有耐心教育人或者开导人的,当下脸一板,声色俱厉:“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让你坐稳家主的位置吗?哭能让你那傻子哥哥回来吗?哭能让你活过三十岁吗?什么都不能!”

  “芝马仙已经没了,姑姑不是神仙,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只。你现在不喝,将来永远没有机会了!你就这样想气死我吗?”

  然而吕淑蓉依旧还是哭泣,一边哭一边道:“姑姑你收手好不好,我做不做家主没有什么。你收手好不好?好不好?我不想我们变成吃人的妖魔呀姑姑。”

  吕四娘怒极而笑,将手中青玉碗往桌上重重一磕,鲜血洒满方桌。看得张宝一阵心疼:喂,那是我的血啊。

  “吃人?妖魔?”

  “这世道本就是人吃人!”吕四娘怒声喝道。

  “今日不是你吃他,明日就是他吃你。你父亲的家主之位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啊?传到你手里,你说不接就不接?那你有没有想过三房五房当上家主,你这原本的二房该如何自处?”

  “死无葬身之地!”

  “就跟你爹当初做的一模一样!”

  “你那废物哥哥为什么一去不回?他怕!他怕回来直接就横尸街头!”

  “你呢?”

  “如果不是我听说你爹死了立刻赶回来,你现在说不定人都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你以为你不吃人?人就不吃你吗?”

  “数百年的吕家,是你说不接就不接的吗?!”

  “天真!!”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为什么?让我九岁就死了不好吗?不好吗?!”吕淑蓉大哭道,哭声几乎盖过说话声,甚至都不知道她在说啥:“让我死了不好吗?不好吗?”

  吕四娘双眼通红,几乎就快要发疯:“你是我哥哥的亲女儿,我是你亲姑姑!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能不救你?谁来救你?我能不救你吗?”

  “但我救得了你一时,我救不了你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甚至我也会死,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你自己没有丁点的实力,你别说性命保不住,甚至可能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吕淑蓉趴在地上放声大哭,毫无丁点世家小姐的样子。

  她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但她改变不了。

  改变不了自己!改变不了姑姑!改变不了吕家!

  她忽然觉得,或许自己就不该生下来。

  ……

  张宝看着眼前的狗血剧有点头皮发麻,他觉得这两人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过,大家同是天涯可怜人,不要自相残杀好不好啊。

  然而吕四娘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似乎嫌桌上那碗血已经凉了,她竟然直接倒掉了。

  倒掉了!

  掉了!

  了!

  然后提刀走过来,又在张宝臂弯处划了一刀。

  啪叽一声,血如泉涌!

  任凭张宝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不到两分钟,满满一大碗又接好了。

  热气腾腾!

  姑娘,你赶紧趁热吧!不然我这小命儿真受不住!

  就算命受得住,我这心肝儿也受不住啊!

  这狗日的老虔婆,我@#¥¥%%……

  吕四娘端着血碗再次走到了吕淑蓉的身边。

  吕淑蓉靠着柱子,双眼无神,呆呆的一动不动,一下一下的抽泣,伤心欲绝。

  看她这样子,其实吕四娘心里也不好受。

  但她也别无可选,唯有硬心肠!

  捏着吕淑蓉的嘴就往里面灌,她不肯吞就一拍脖颈,真元一顺,引着汩汩鲜血流入腹中。

  不多时,一碗鲜血饮尽。

  吕四娘将碗一丢,抱着她便离去了。

  从头到尾她也没在意过张宝。

  对于一个药人,不必放在心上。

  ……

  此后的几天,张宝一直处在一个封闭的世界之中。

  吕四娘每天准时的带着吕淑蓉来,放他一碗血,然后强行喂给吕淑蓉喝掉。

  吕淑蓉也似乎忘记了抵抗,一动也不动,任由她姑姑施为。

  好好一个年轻姑娘,似乎变成了心死的模样,眼神没有一点神采。

  除了他们俩,张宝接触不到任何人。

  转眼之间,七天就过去了,张宝被放了八大碗血,却感觉自己身体丝毫没有影响,反而精神饱满,身强力壮。

  他猜想过多半是自己和小果子两人吃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物,要不然对方也不会这么残暴。

  如果现在把他放开,他总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圈圈的大铁链子把他锁的死死的,让他没有丝毫发挥求证的机会。

  任他气力再强,他也丝毫挣脱不得。

  而且那老虔婆似乎是个老江湖,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从开始就没跟他讲过一句话,每次一来,都是先封了他的哑穴,让他一整天都说不了话。

  这样一来,不仅求饶耍手段的机会没有,就连想跟那个小姑娘套下近乎都不行。

  原本在他看来,这姑娘饱受姑姑毒害,多半也要有点逆反心理吧,可惜,就算有,面对面他都联系不上,着实悲哀。

  在一个没人的时候,他都尽量让自己睡觉。

  虽然被绑在十字架上不是很舒服。

  但,绑着绑着,也就习惯了,倒也能安稳睡着。

  梦中与那人影学习剑法是越来越勤勉,一方面这是张宝目前唯一还能抱有希望的逃生寄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宝发现那人影居然开始越来越淡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到了,还是他的剑法已经学的差不多,反正梦中的人影开始一天比一天单薄。

  最开始还能看到是个人形,只是看不清脸,但是现在看去,已经差不多是个简笔画了。张宝估计,最多再过三天,人影兄弟就将消失不见。

  而随着人影兄弟的淡化,他胸腹之中那股从未断绝的暖流也开始逐渐减弱。

  张宝目前还不知道这是真元还是法力,但总归是修炼能量一样的东西,一点点的在减少,让他也颇感急切。

  这两样东西是随着他穿越过来的附赠,他都还没弄清楚,就要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让他危机感爆棚。

  特别是现在还被当做血人奴隶一样囚禁着。

  心心念念着逃命呀。

  第十一天,人影兄弟消失,胸口之中的暖流也消失殆尽,张宝感觉自己现在无与伦比的强壮,即使是被沉重的铁链绑着,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躯体之中爆炸性的力量。

  此时他反倒不再浪费力气在无谓的挣扎上。

  这老虔婆困住我却不杀,取血也不取了,接下来肯定要有什么动作。

  有动作就有变故,唯一的机会只怕就是在变化发生的时候了。

  只是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如果真是要凌迟吃肉,那他妈就完蛋了。

  就在张宝宝心中惶恐暗中积蓄力量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除开吕氏姑侄之外的人。

  那是几个庄丁,眼睛都被蒙着了,将一口一人高的大缸抬了进来。

  然后一队一队的庄丁,蒙着眼,抱着一捆一捆劈好的木材走了进来,堆放在囚室的角落。

  张宝觉得不对劲。

  但这些人运完东西就全都走了,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显然是被下了禁令的。

  而张宝也在一大清早就被吕四娘封了口,说不出半个字来。

  之后更让张宝觉得不妥的是,吕四娘竟然亲自将囚室收拾了一番。

  囚室本来就不是很大,经过一番整治之后,多余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个大缸架在一个大铁架子上。

  那缸有些奇怪,腹大口小,缸口也就将将能装进去一个人。

  张宝不知道,这玩意儿,叫做——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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