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华山，群雄汇聚。这个晚冬，是华山上任掌门李乾坤的九十大寿，说到李乾坤那可是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将一身紫霞功练到登峰造极境，当年带领着华山四处征战鲜有败绩，缔造了华山最辉煌的一个时代，本已隐出江湖十余载，但今逢九十高寿华山若是不操办操办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现任华山掌门沈飞扬在白雪皑皑的华山之上的张起红灯结起彩缎，邀义剑盟各路人士汇集于此。那华山牌面可不小，各家各派都是给足了面子，纷纷派遣门派中的重要人物赴宴。
侠剑山庄自然也不例外。
“我套，刚才那打劫的头目还长的还真是标新立异，凤毛麟角，头角峥嵘的啊”能将词语用的如此鬼才的自然那个是侠剑庄的小畜生。
其他几人沉默着，对他这种鬼才用词本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他们现在并没有心情知会秦皓月......
路途没有所想的那么一路平安，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一行人才遇上一帮打家劫舍的歹人，来问他们要买路财。按道理来讲，匪人一般是很少会得罪江湖上的人，叶雪阳和秦皓月都背着剑显然是江湖上的人，但这个头头看着秦皓月和叶雪阳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再看看他们一行四人有两个都是女人而且都是非常标致的人儿。想着若是能爽上爽后再高价卖给青楼那可是太爽了于是心动了，打算铤而走险干他一票。
于是这个大汉带着二十来个弟兄从林间里面钻出围上了四人，大吼道“此地乃是我家境，还请留下买路财！”
这一嗓子确实很有震慑力，一看就是干过不少票的老手。但被吓着的却只有淑儿，但却不是因为这一嗓子被吓到的而是她看见那来人的长相，头发稀释，牙齿断了好几颗又黄又乱，脸上划过两道刀疤，眼也瞎了一只。简直丑的令淑儿打干呕。
“大哥，你长的可真够磕碜的”应默默眉头微皱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嘿，师姐，你这么说就不行了嗷，要尊重陌生人，你得说这位大哥长的真有艺术真有特点”秦皓月悠闲的说着，一点也没有要重视这帮人的意思。
周围二十来个小弟听了这话也是汗颜，他们当然也知道自己大哥长的磕碜，可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不尊重他大哥长相和他们工作的人。
大哥也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怒了：“小妮子，你此刻是嫌大哥我磕碜，等会在大哥床上你就得知道大哥的厉害了！”周遭一群人听后自然也明白意思，纷纷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妹子，不但我大哥厉害我们这帮兄弟本事也不小哦.....”
“到时候我们兄弟轮番上阵，你怕是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哦”
“车里面的那妮子我喜欢，让俺第一个，保证她哭的力气都没有”
“哈哈”
四周响起的声音令四人都很不爽，叶雪阳面色一沉显然怒了，沉声道：“给你们十息的时间道歉然后滚”
为首的大哥瞧着叶雪阳那凌厉的眼神，心中竟然有点打颤，但转念一想这帮人不过是群毛头小子而已，还是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刀，准备动手。
四周的伙计也早已经抽刀准备开始工作。
为首的汉子大喝一声：“弟兄们，干活！别把妹妹的脸划破了，还要卖个好价.......”
噗！汉子话还没说完，一柄重剑直接飞出，将那汉子持刀的右臂整个削断。
“啊啊啊！”汉子惨叫声在林间飘扬，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叶雪阳三人。秦皓月身形一动借着轻功从马上飞到汉子面前，一脚把汉子踩到地上。四周的弟兄都被吓傻了，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别，别杀我.....”汉子本就丑陋的脸在断臂的剧痛和恐惧的作用下扭曲的不成样子。
“算了，还是师姐说的对，你真他娘的磕碜，活着真的糟蹋人眼睛”秦皓月的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发生变化，好像他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我，我是有虎头寨罩着的，杀了我，你，你们没好果子吃！”大汉扭曲的怒吼着，搬出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虎头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土匪大帮，四处收揽各路土匪，足有数千的人手，即使是江湖上一些有点名头的门派也不会轻易招惹这条地皮蛇，所以这汉子才猖狂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来打家劫舍。
“虎头寨，没听过，很厉害吗？”秦皓月反问到，他还真没有听过，他整日在庄子里捉鸡偷酒，像这种土匪帮他哪里听说过啊.
汉子听到秦皓月不知道虎头寨，以为他是小门小派里面那种没什么见识的愣头青，忍着疼痛恶狠狠的说“嘿，小子，你听我一句劝，别给你的门派找麻烦，懂吗？放我一马，我当事情没发生过。”这当然是瞎话，嘴上说着当无事发生但汉子里暗地里却想着一旦放了他，他马上去找上面的大哥去灭了这小子满门。
“真的？丢了一只手也无所谓？”秦皓月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一手却拔出了地上插着的沾满了鲜血的不老月。这笑容竟一时让人觉得十分渗人，一时间汉子的恐惧竟压过了他断手的剧痛。而叶雪阳三人也呆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秦皓月。
汉子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而周围的小弟也被吓的不清。他们大哥是虎头寨出来的人，本事如何他们一清二楚，此刻在这个少年面前，简直就像一只待宰的丧家狗
“我先说好，我呢？门派里面那些人都管我叫小畜生，原因呢就是老是给庄里面添麻烦。”秦皓月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厚颜无耻的说着自己的形象，但此刻汉子的心却是跌落了谷底，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别胡来，这可不是小麻烦，你为你们帮派想一想”汉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诶，你不会忘了你们土匪平常的做法把？”秦皓月继续维持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人活着就没有人知道，全杀光不就行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小弟们一瞬间也是内心拔凉拔凉的，但却也没一个人敢上去动手。
“你，你！”汉子惊恐着，他万万没想到他一直秉持的工作风格今天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嗨，算了，想着我那抠门师傅送行宴都不给我办，还是给他添点麻烦好了”秦皓月咧着一口大白牙继续的说“你们这些小喽啰跪下给我师姐磕三十个响头就可以滚了，之后记得去侠剑庄找我师傅的麻烦哦！”
绝望弥漫在这帮人的眼中，汉子此刻算是彻底绝望了。自己这是倒了大霉，找麻烦？找侠剑庄的麻烦?打劫侠剑庄的人？别说是他，就是给虎头寨老大一百个胆子也觉得不敢找侠剑庄的麻烦。一时间他竟然觉得有些委屈，这几位小祖宗出来也不挂个牌子，他要是知道这几位的身份，那里还敢起这份心思啊。
周围二十个小弟连忙跪下，哐哐的磕着响头，一边磕头一边不停的说着，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小的一条狗命之类的话。应默默和淑儿呆呆的看着周围下跪的人和那血淋淋的汉子和地上那条右臂，不知所措。就连叶雪阳也是如此，他们从来没讲过这小子有这一面。
而那汉子，此刻觉得眼花了起来，失血过多加上无边的恐惧，此刻他已经不行了。秦皓月看了看他的状态，知道他多半没得救了，抬腿一脚踩在汉子的喉咙上，给了他个痛快。
周遭的小弟都磕的可响了，每一个人都磕破了头皮，磕完头后却也还不敢离开，在秦皓月示意后，这帮小弟才拉着他们老大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们咋又不理我啊？”秦皓月自己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刚才的事情却没人理会让他有点不乐意，便掏出一块破布无聊的擦拭着不老月上的血迹。
应默默被吓的不轻，她虽然是经常跟着世无尘在外面闯荡，但确实第一次见着杀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至于淑儿，她是药门出来的，学医的本就讲过不少血肉模糊的镜头，此刻虽然也不舒服但是要比应默默好上一点，至于叶雪阳，他也是第一次见着杀人，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他究竟感受如何。
良久后，应默默开口道：“你，杀人为什么显得这么熟练？”
“我们学了这么多武功，杀人熟练很正常啊！”秦皓月一边打量着刚擦拭干净的不老月一边很自然的回复着应默默。
应默默瞧着他这副自然的表情又问道：“你心里面就没觉得怪怪的？”
“为什么怪啊？那个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难道还不该杀？”
应默默连忙道：“不是说你不该杀，你第一次杀人是不是太平静了点啊”
“哦”秦皓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我还说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原来是没见过杀人啊，我给忘了，娘说过刚开始看杀人都会不自在！”
“你看了很多杀戮？”淑儿问道，她很难想象到一个十二岁就进庄的孩子会见过很多的杀人场景。
秦皓月收起了笑容难得的正经：“当然，我第一次看杀人，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岁了，我是在边关长大的，胡人总是突然就过来骚扰，杀戮，抢劫，放火，我跟着我爹爹在军中，经常看见各样的人死在我的面前，有时候昨天还在陪我爹喝酒的叔叔第二天就四分五裂，起初我也害怕，我躲在帐里面哭，但我娘告诉我，有些人非杀不可，我爹告诉我如果有人要杀我，那我必须得杀他，我开始也觉得自己做不到，我小时候很怕那些场景，但到后来怕着怕着就习惯了”
众人听着秦皓月的童年陷入了沉默，相比之下，他们的童年似乎显得太安全，太美好了。
“诶，还有，如果师姐你实在怕的话，回了庄子我教你杀鸡杀猪，杀多了就不怕杀人了”秦皓月又咧着嘴笑道。
应默默第一次觉得他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下藏着令人发寒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