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愚钝,仅万象剑诀已经倾尽全力却未得皮毛,何敢妄学仙子落尘?”
“过谦了。”说完便右手执剑,踏步上来,威风凛凛,神器自然,竟如负甲战士一般。近身,猛然提剑。此一剑正是百家剑法,剑势虽然较千钧剑少了几分沉势,威力也弱了不少,却是十分高明的剑法。
千钧剑势大力沉,使出来有若泰山。但是对使用者消耗极大,若不是配有千钧秘诀,恐怕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接连使出两招。所以周祥此子也算禀赋超人了。
百家剑法在于势力圆润,能够以更小的力量挥动重剑,使其发挥最大威力,也能因此更好控制其威力。所以百家剑法使出的重剑,在旁人眼中似乎和平常的剑一般轻动灵巧,威力却较普通的剑强上许多。
邱慎知晓百家剑法,自然知晓百家剑法的厉害。所以绝不会就此轻敌,在周祥走进时便已经全神贯注,虽然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实际上早已蓄势待发。
“定要会会这传说中奇妙无比的百家剑法。”邱慎心中想到。
见周祥重剑上撩,顺势便要后退,谁知重剑提起半空便如事先料到一般,几乎在邱慎后退的同时刺来,只是这一刺却迅疾无比,邱慎仗着身法诡异,硬是拉开了距离。
再次站定时,脸上已感觉有些烫,又似乎有水留下。汗水吗?邱慎伸手摸了一下,却是满手鲜血!脸颊也有些疼。正此时周祥又已然攻上,邱慎还未看出端倪,只好暂避锋芒。再一闪身时便一发现衣服已被划开,似以利刃割开一般,只是重剑并未及身。
“剑气!”邱慎如梦初醒,不及想出对策,周祥已然攻上,如此化解数招后。周祥站定,道:“这是最后一招了!”
“剑气吗?”邱慎喃喃道。此刻周祥闪身上来,举剑直刺。眼见已然得手,一招过后无论胜负,只要陨铁在手,便算胜了。
重剑及身,剑气已至,邱慎却横身躲过,踏步向前,伸手便要去夺陨铁。周祥见剑气居然未伤邱慎分毫,不觉大惊,见邱慎侧身上来夺陨铁,更是不及反应。
邱慎近身以指作剑点击周祥软肋,周祥吃痛,自然便被邱慎夺了去。周祥见陨铁被夺,虽然吃痛,却仍旧将重剑回旋,竟直击邱慎左臂,却不料重剑刚到邱慎衣袖时便就此一斜,差点脱手。
邱慎夺宝在手,站立一旁。三人已经将其围在中间。
“最后两下剑气怎么没有伤到你?”周祥还是不解。
“你的剑气不过是风势形成,我破坏风势,剑势也就消失了。”邱慎耐心解释。
“多谢解惑。”周祥虽然言谢,重剑却已然垂下。
清风徐过,不远处清鱼河水流淙淙,时间仿佛静止,众人也看得正入神。
忽然不知哪儿传来一阵鸟翔之声。三人已然夹上!李一鸣绝地无极刀刀法正是攻人下盘,刀光顿显,在余日下耀耀生辉。孙球八卦断金刀可谓八卦太极有万军之力,刀光中隐含着阵法之奥妙,配合着李一鸣的绝地无极刀,已将邱慎绝路封住。
周祥也不再使用百家剑法,而是用千钧剑一击致命,是以此一剑绝对使出全力,自原地用力一踏,怒喝一声,脚沉入石。忽然“嘣”的一声,周祥竟将脚底石板直接踏碎,裂痕遍布整块大石,而周祥却早已箭步冲上,高举重剑,随着又是一声怒喝。这一声却喝的凶狠暴厉,远处惊起一阵阵鸟鸣。
三人皆是使出最强一击,就是为了一击即到。刀光笼罩下,只剑光一闪,只听“嘭”的一声,跟着便是一阵刀兵相击之声。本来砍向邱慎的重剑居然一滑,击破了孙球的八卦断金刀阵,而孙球却击破了李一鸣的绝地无极刀。邱慎背剑站立,手抱陨铁,当真是潇洒无比。连一旁观看众人都不禁同时喝彩。只是几派掌门脸色却不大好看。
“瞎子!你他妈砍哪呢!”李一鸣怒视着孙球,破口大骂。
“蠢材,又不是老子干的。”孙球不屑一顾。转头看着周祥,冷冷道:“你小子下手轻点行不?还好老子反应及时。”
......
眼见三人剑拔弩张,邱慎歉然道:“三位不要伤了和气。来,还有七招”,顿了顿,又接着道“在下所学万象剑诀便是如此,以一敌多实在是在下的强项。”
其实三人早已知道万象剑诀威名,只是亲身体验时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还有比的必要吗?”三人几乎同时说道。
“有!”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众人无不大惊。就连几位掌门都没有发现居然有人在附近窥伺多时。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似离弦之箭,如疾驰之豹,急急射来,直奔邱慎。
“咻咻”只听两声破空之声,原是唐悦瞬间发出四根飞针,两根在前,两根在后,所打之处正是那男子双眼,下手当真狠辣。若是寻常高手,今日必将命丧当场。
只可惜此人却是任不在。只见任不在将衣袖一绕,便将唐悦所发暗器尽数收去,落在邱慎身前,将衣袖一甩,四枚飞针便直刺邱慎胸中大穴,邱慎执剑格去。
任不在此时早已伸手来抢。邱慎见机哪能让此人得逞,蹬脚便要后退,任不在亦迅速的压上身来,邱慎正欲转剑还击时,却在后退的时候撞到身后李一鸣,一个不稳,便要倒去。怀中陨铁却被任不在伸手夺来。
此时周祥孙球早已站起,见着此人,如何不撒一撒心中恶气?一个执刀狠厉上前,一个轮剑再倒山岳,就势攻来,哪知任不在身形鬼魅,将陨铁抢到便已消失原地,二人刀剑几乎伤到李一鸣与邱慎。
李一鸣破口大叫道:“邱慎,你他妈的要坐到几时?把老子当凳子是不是?让老子起来,老子今天要砍了刚刚那个无耻小人!”
邱慎亦是惊出一声冷汗,这才自李一鸣身上离开。
任不在却在一边低头看着倒地的李一鸣,似乎觉得李一鸣趴着的模样十分有趣,挠首道:“无耻小人?这里也就你最小,无耻小人,你好啊。”说罢便要运转轻功离开,却被邱书民闪身挡在身前,邱书民冷冷的看着任不在,道:“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我不追究。”语声冷淡,甚是骇人,说话间竟已带着几分内力,杀意亦是渐浓。
任不在却丝毫不惧,看着邱书民道:“这破玩意儿差点要了两个人的命,凭什么交给你?”
“你就是坠崖的那位神秘少年?”在场之人无不大惊,两日前坠崖少年此时居然活蹦乱跳。
邱书民似想起什么,忽然近身,以指作剑,直刺、上撩、横削、竖砍。使得尽是至拙的招式,但是招式虽简单,用的人不一样威力自然也不相同。
邱书民能在江湖之中有很高威望,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任不在虽然不能运使太多内力,也不能运动幅度太大,但是躲过邱书民这几招倒也算出色。只是心中却颇感压力,暗道:“这就是剑仙的实力。”
几招过后,任不在微微退后,众人站立一边,邱慎在知道此人就是那神秘少年时便已经开始注意任不在。
在邱书民几次试手之后,众人或许大多只是以为此人武功已有一流水准,但是邱慎却知道此人剑艺超绝,绝非一般所谓一流高手能够形容。
“你是要试探我的武功吗?无妨,我也试你一试。”任不在眼神已逐渐凌厉。
“哼!狂妄。”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坠崖少年真的是这小子吗?不对吧,坠崖生还,还能活蹦乱跳?”
......
不理会众人低语愤懑,任不在亦是以指作剑,与邱书民拆招,好在一开始邱书民便没有使用内力,任不在虽然痛恨,此时也对此人有些改观。二人交手数合,虽然只是以指作剑,但是二人之间见招拆招,守株待兔,请君入瓮。使得众人看得竟是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人吗?”李一鸣有些愕然。
“真的厉害。”邱慎很少去称赞一个人,此时却脱口而出。
任不在并不理会众人言语,在与邱书民交手数合后,使出一招燕子冲天,便迅速向后掠去两丈有余,只是在其落地时,邱书民已然跟上。
此时邱书民已不再打打闹闹,右掌伸出便要捉任不在,左掌已在身后蓄势待发,比武有如下棋,一步错,步步错,至于全盘皆输。当然这是在绝顶高手之间,速度已经造不成差距的时候,最为显著。
任不在知道邱书民此时藏有杀招,不敢怠慢,更不敢硬接。只能以柔掌将力道引开,短短数息,二人交手数十合。任不在笑道:“先让我当炮灰给你们引路,这回想杀我灭口,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邱书民闻声瞬间停手。
“哈哈,什么意思?你看后面是谁?”任不在向后跃开,邱书民正想压上,任不在已然将怀中陨铁高高掷出,这一掷,任不在用了一些内力,身子突然一震,便心觉不妙。邱书民一掌攻上,任不在本欲闪开,却不想心中甚是不平,暗自咬牙以掌相对。而此时邱书民掌法已暗含内力,任不在却早已知晓一般,亦在掌上灌注内力。
“嘭!”任不在与邱书民周身石板破裂,二人竟在原处对掌时将脚印压下几寸,任不在被震的划开,在石板上画出一条浅印。
任不在顿觉气血翻涌,好不容易将鲜血咽下。竟而大笑,顺势便坐了下去,身子后仰,双手撑地,却又是那一副标准坐姿。
而一旁被任不在掷飞的陨铁正飞往石岗顶,几位掌门正欲夺下,才注意到石岗上居然站着个壮实的汉子,只见那汉子右手一伸,那陨铁便飞也似的逃离几派掌门的捉拿。
“铸剑师!”此时邱书民回转头来,才注意到此人。
谁知话声未落,又有一人白衣飘飘,迅速掠来,落在任不在不远处,正欲上前,任不在却厉声道:“别过来!”众人见此女子清丽婉约,却是剑意刚强,不觉多看了几眼。
“你们不要你们的陨铁了?”任不在大声叫到,随后便咳出一手鲜血。公孙芷本欲上前却又被任不在阻止。
“姑娘是?”邱书民见此女功夫不弱,问道。
谁知正在此时异变又起,众人只觉大地震动,天地摇晃,走石飞沙,河边群鹤走,山间百兽逃。
“莫不是侯万青来了?”众正派心中想到。
不到片刻,便见一头大花白虎自天而降,几乎遮住正要落山的太阳。“嘭”的一声,落在正派身旁。
这一行显然便是侯玉霞一行,三人不识路绕了半天,听见此处打斗,仗着大花儿便来此处看看,却何曾想碰上如此局面。
赵红莲见着站在远处的公孙芷,焉能不喜,正待大叫,侯玉霞却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我们先静观其变。”
二赵自然也发现不对,静坐原处。
众人正想发问,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苍老而冷漠的声音:“几个年轻后辈也想在老夫的地盘撒野不成。”
只见一白衣白发白须老人,腾云驾雾般徐徐飘来,落在公孙芷身旁,看了看一边坐地的任不在。盯着邱书民缓缓道:“是谁将他打伤的?”
邱书民正拱手准备开口时,任不在伸手大声道:“此事是晚辈私事,前辈能给晚辈一点点时间吗?事后晚辈定当负荆请罪。”任不在说的缓慢却斩钉截铁。
公孙立似答允一般轻轻点头,任不在俏皮的将头仰过来,做着鬼脸,本望逗公孙芷一笑,不料却被狠狠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