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狐妖就是爱作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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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好发髻,穿上亚麻色粗布衣,见诸葛孔明还在酣睡没有打搅其美梦,静悄悄踏出房门。

  昨夜王小空跟父亲在瓜田里守了前半夜,诸葛孔明在后半夜去替换他守至天蒙蒙亮,这会正是疲倦沉睡的时刻,怎么也得睡到晌午才会起床。

  屋外是典型的农家小院,用木篱笆围了一大圈,两只刚刚喂饱的母鸡正带着十几只小鸡在院子里溜湾,一旁兄长饲养的猎犬小黄黄和家里的护院老犬小黑黑正趴在地上,相互吐着舌头,一副刚刚吃饱的慵懒模样。

  院中共有五间小茅屋,一个灶台,一个茅草棚子搭建的简易大厅,一间养蚕房和一间织布房,呈品字排列,最中间的茅屋是爷爷奶奶的居所,左边第一间是爹爹娘亲的居所,第二间正是王小空和诸葛孔明的居所,右边第一间茅屋较大,门板上摆着一对鹿角装饰,是兄长王阳一家四口的居所,第二间则是如今长到豆蔻年华的姐姐王月灵的居所,王月灵这会正坐在院正中四面敞开的茅草棚大厅里,聚精会神的刺绣。

  如今的王月灵可谓女大十八变,曾经田地里脏兮兮有点泛黄的脸颊变得白皙,一身亚麻布裙衬着豆蔻初开的窈窕身段,标志的小脸蛋上有着一张温婉柔善的脸庞。

  她深深崇拜大家闺秀出身的嫂子诸葛娇娇,耳濡目染下渐渐有了一点小家碧玉的温婉气质,与寻常乡村姑娘站到一块,嫣然一副鹤立鸡群模样,外加一手登门入室的刺绣手艺,惹得村里村外争着抢着来提亲的人家,差点推倒了王家的篱笆。

  农家人从大清早就很忙碌,奶奶、嫂子和姐姐起个大早便开始忙忙碌碌。

  对种瓜人来说,三月惊蛰启,开始播种便正式进入农忙时刻,举家忙忙碌碌,立夏之后的小满是第一批瓜田成熟的收获时节,这时候村里的熊孩子最是顽皮,常常到田里偷摘西瓜吃。

  当然,小打小闹的大多数农人并不在意。

  主要还是怕一些外村或经商路过的偷瓜贼,这些人可不管瓜农心酸,一车一车的偷,更可恨是将整个瓜田搞得乱七八糟,所以每到立夏时节,王家上下的男丁都很忙,瓜田里从早到晚都得有人看着。

  随着年岁增长,夜夜生梦的王小空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因为梦实在太真实,问过诸葛孔明和家人,都扬言梦是破碎、虚幻、不连贯的,早上起来大多都忘了,唯有他的梦,相当诡异,梦里一切彷如身临其境,梦里的人儿、所见所闻,以及学到的知识,甚至食物的味道……

  一觉醒来后,全部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养成了日常习惯。

  譬如早晚洗漱都要漱三次口代替刷牙,每日都要吃午饭。

  要知道周围人家,没有一个人或妖会吃午饭,大家只吃早晚两餐。

  当然梦里与现实也有不同,譬如梦里有本书说东汉末年,灾祸连年,官府更是苛捐杂税,民不聊生,一副官逼民反局势,然而徐州这边度过早几年的干旱,如今风调雨顺,农人只要肯开荒,地可以随便种,只需要交少量的粮税,官府便撒手不管,世家大族更是各有营生,根本不会来抢农人这点地,可谓是太平盛世。

  然而,村子里最近也确实有一批头戴黄巾,自称来自太平道院的道士常常来广布善恩。

  这些黄巾道士还真会点江湖道术和医术,然而他们主要目的是要传授村民武学,并且一切布道全部免费,不收取丁点民脂民膏,唯有一条但凡习武者都必须加入太平道院,成为外门弟子,并且不需要缴纳任何拜师费用,哪有一分要揭竿起义的样子!

  王小空转行当猎人的兄长王阳前日就因为加入太平道院习武这事与嫂子诸葛娇娇大吵一架。不知为何向来聪慧达礼的嫂子竟闻太平道院色变,怎么也不肯让兄长拜入太平道院。

  为此王小空偷偷询问诸葛孔明,孔明这小子只是摇摇头,神神秘秘跟王小空言了一句:“我总感觉家姐身上藏着一个沉重的秘密,或许跟诸葛家得罪当朝天子有关,可是不论我怎么问,家姐从不透露支言半语。”

  真真假假,幻幻实实,梦里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冲突让王小空苦恼不已,搞不清楚真实,然而关于放走“小野狼子”那一件事,事实正在证明梦里那一套“生态知识”确实是真实可用的。

  王家村之所以缺水,正是因为位于象谷村附近的流沙古黄河改了道,导致河流干枯,大家伙才只能依赖村里唯一的水源,最终闹得不可开交,而这种事朝廷是不管的,说白了朝廷收税很少,对土地的管理也不上心,有点无为而治任由农民自生自灭的意思。

  流沙古黄河之所以会改道,与象谷村附近几个村庄与城镇的主要营生有关,这里暂且不提。

  反正朝廷和世家大族给人的感觉,好似活在另一个世界,并且严防死守不叫平民染指他们的生活。

  一切透着浓浓的猫腻味,似乎真隐藏着什么秘密。王小空和诸葛孔明同时这么认为,可惜诸葛孔明懂事前就跟着诸葛娇娇颠肺流离,根本不知晓其中门道,而诸葛娇娇相当忌讳往事,从不开口!

  这更刺激王小空和诸葛孔明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12岁和11岁正是对外头的世界和所谓的秘密产生好奇的时刻,今天傍晚太平道院的黄巾道士在村南山地上,有一场布道,王小空和诸葛孔明决定瞒着家人偷偷前往。

  王小空在院子里蹲下身子洗漱,刚刚洗漱完毕起身,王诗馨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摇着白色的狐狸尾巴,歪歪扭扭靠了过来,嘴巴像抹了蜜糖般,嗫嗫嚅嚅道:

  “小空叔叔,这个给你。”

  “早上,是跟叔叔玩呢,请叔叔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只见小诗馨糯米糕一样可爱粉嫩的小手里握着一块粉色的辛夷花糕,一副讨好谢罪的模样。

  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这个小丫头,明知这块辛夷花糕肯定是嫂子做的早餐,原本就是他的,可是王小空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接过,宠溺的摸了摸小诗馨的小脑袋,同时做好了闭气的准备。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这个只有三岁的小侄女便迅捷转身,扬起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噗”一声响,放了个屁,发出嘤呤般奸计得逞的笑声,歪歪扭扭的逃之夭夭。

  他这个小侄女相当的聪明,才三岁就已经机灵的要死。

  “白狐妖爱作弄人的天性,真是……”王小空一副久经世故的大人模样,发出一声感叹,这模样在他12岁黝黑稚嫩的脸庞上,显得有些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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