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4年,徐州永宁府东部,有一个偏僻的小乡村,名叫王家村,是个王姓族民世代居住的小村庄,户不足三百,人口约千五百人。没有族谱!
“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只有六岁的王小空常常梦到一个奇怪的世界,那里高楼林立,街道阡陌纵横有名叫汽车的钢铁怪物在行驶。
那里只有一个种族,人族。没有妖族。两个世界都是凡俗世界,没有真气与玄乎功法,能够抗起千斤鼎的霸王项羽便是最强的武力牛人。
“每天都在读书,什么时候能够喘口气?”
“毕业了,以为解脱了,结果每天都在加班,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梦里的王小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每天都很累。
娘亲说:“梦都是假的。”
王小空说:“我死也不要活在那种地方,不好玩,还是种瓜好玩。”
当下正值东汉末年,距离黄巾起义的公元184年还差十年,梦里有本书如此告诉王小空,也不知是真是假。
……
春秋战国时期,王家村有个王姓农夫做了个梦,梦里去世已久的老父亲交代他要种植出能够长生不老的不死仙瓜。
相当荒诞的一场梦。
谁知这位农夫是个孝子,梦醒后,即便知晓事不可违,仍然遵从老父亲的交代,日复一日的种瓜,直至终老并留下遗言:
“如果一代人种不出,那就世世代代、子子孙孙、无穷无尽的种下去。”
于是乎,王家世世代代都是瓜农,立誓要种出不死仙瓜,将家族世世代代的梦传承下去。由此可以看出王家后代谁也没有当真,纯粹当成一门祖传的营生。
直至王小空的爷爷,著名的瓜痴,人如其名的王瓜痴,认认真真、踏踏实实要达成这个先祖留下的梦,做梦都想着该怎么种植出不死仙瓜。
经过王瓜痴的改良,王家的瓜变得硕大无比,最大一个有近米长,半米高,瓜甜汁多成了王家村独有特产。
8月,正值瓜熟蒂落的盛夏,郁郁葱葱的瓜田里长满了硕大浑圆的西瓜。
穿着黑条纹、绿衣裳的大西瓜,爷爷和爹爹称作寒瓜,王小空每次都会一副小大人模样纠正他们:“这叫西瓜。”
王小空原本叫王二瓜,家里祖祖辈辈都种瓜,大字不识一个,村里更没个文化人,名字都很自然与直接,只要念着顺口就好。
王小空三岁前原本并不在意自个叫王二瓜,直至能够梦见那个奇怪世界。
在梦里学会了行文识字,甚至还能背几首皇帝天子和世家大族才懂的汉乐府,以及还未曾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唐诗宋词。
有了一点学问,明了理,王小空觉得二瓜这名实在土到渣里,缠着爷爷和爹爹愣是改名叫王小空。如此一来村里人见他小小年纪竟无师自通能够行文识字,纷纷前来给刚出生的娃儿讨要个名,甚至还有来询问各种纠纷与难题,嫣然将一个小鬼头当成了仲裁大小事的村老。
王小空的表现更是不凡,人小鬼大来者不拒,任何事情到面前,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叫人信服。
村里人都说老瓜家出了个神童,将来必定不同凡响。
村老们隔三差五常来劝说王瓜痴,扬言托点关系让王小空到掌控徐州粮行的糜家去讨要一个营生或者到学堂去拜个先生为师,如此便不用面朝黄土过世世代代种瓜的苦日子。
“不是还有大瓜继承种瓜梦嘛,二瓜就让他自个去外头挣扎呗。”
王小空的爹爹和娘亲被说得有点心动,老爷子王瓜痴一脸不乐意,认为自家小孙孙是先祖显灵前来实现种瓜梦的,老爷子相当固执,为此家里吵了几趟便决定让王小空自己选择。
村老们本想着王小空这娃儿人小鬼大,懂得事多,机灵明理,肯定不屑于种瓜,用一辈子光阴去追逐那个不切实际、子虚乌有的梦。
谁知王小空一听缘由,立马吓得手一哆嗦,哭闹着“我要种瓜,我要种瓜,才不要去工作和读书呢。”
王瓜痴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不愧是咱家的瓜小子,倍棒,有骨气!”
村老们黯然销魂,“咱们王家村好不容易出个金凤凰,怎么偏偏长在老瓜家,哎,造孽哦!”
……
满身泥巴的王小空从一个半米巨瓜后露出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正与大两岁的姐姐玩捉迷藏。
自认躲得天衣无缝的他并不知晓身后有个身影正悄悄靠近,那人躬着身子,蹑手蹑脚,以一个个巨瓜为掩体,仔细一瞧是个顽皮的小女孩,正是王小空的亲姐姐原本叫王瓜妞,之后被王小空强改成王月灵。
王月灵同样满身泥污,悄无声息潜行到弟弟身后,一脸子得意坏笑,一个虎扑,一把将其抱住,两姐弟在泥地上滚了几圈,顿时扭闹到一块,玩得不亦乐乎。
“哈哈,小空被我抓到了吧,这下该换你当鬼咯。”
王小空很喜欢在瓜田里玩耍,无忧无虑相当自在,渴了饿了就随手摘个瓜,砸开来吃,还能抓虫虫玩,夜里枕着瓜叶躺在地里,萤火虫与繁星在眼里争相点缀,别提多有趣了。
同时他也喜欢看爷爷和爹爹种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觉得世道就该如此。可是大他整整十岁的王大瓜,如今改名叫王阳的亲兄长,每次被逼到瓜田里都是一副愁眉苦展模样。
王小空知道他们三兄妹里,兄长最讨厌被那个梦束缚,姐姐以后要嫁人对种瓜梦不上心,只有他真真正正喜欢瓜田,因为他们家的西瓜贼棒贼好吃。
至于那个梦,王小空常常批评道:封建迷信!
那年盛夏开始,王家村连续两年不曾落雨。
公元176年7月,王小空八岁,由于连年干旱,村里闹得不可开交,为了争抢唯一水源,分成村东、村西两派,甚至发展成械斗,往昔和睦断裂,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
非要问你是要加入东边,还是要加入西边,流血事件层出不穷,仇恨更是衍变到祖上谁谁谁曾经吵了一架,谁谁谁祖上曾经看不起谁……如此鸡毛蒜皮小事愣是上纲上线整得如深仇大恨般老死不要往来,明明都姓王,何苦来由,这件事影响了爷爷和爹爹种瓜。
亲眼目睹瓜田被砸毁的王小空变得相当讨厌暴力与争斗,觉得明明可以互相帮助共度难关的事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最后谁都得不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