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白阙:“记住,你们在梦境中是无法做任何事的,只能看;梦境中的他们也是看不到我们的,我们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这个梦境主人的心境。”
三人从虚空中落到地上,进入了一个古老的小村落,村子里的房子都由石块堆积形成,房子的排列似乎遵循着什么规则而建,顺时针绕着中间一幢高大的房子而建,似一条卧龙,而中间高大的房子就是龙头。
潺潺的河流从屋前流过,几架水车正轱辘轱辘地打着圈。河岸旁几个带着头巾的妇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水里洗着衣服。
突然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呵斥声,“还不快点回来烧饭,洗个媳妇都这么磨叽,想饿死老子啊!”
三人齐齐向那个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嘴里衔着草根,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
河边的女人洗着最后一件衣服,正在将水拧干,旁边一个女人道:“快去吧,去晚了少不了要一阵挨打。”
“我们村女人真是命苦啊,不知道着了什么邪!”
“听说前几日族长找了为法师来,不知道有没有找出原因来。”
很快,坐在凳子上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他站起来,气冲冲地朝着河岸边走去,对着地上的石头往前一踢,石块飞溅到女人的脸上,拉出了一道血口子,最后散落在洗好的衣服盆里。
男人一脸凶神恶煞地对着其他几个女人道:“看什么,一群不会下蛋的没用女人?”
旁边的女人各个羞愧地低下头去。
那人随即将女人踹倒在河堤上,扬长而去,留下一句:“赶紧的。”
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啥?
突然一阵爽朗的声音扯破被阴郁笼罩的氛围,一个少年从一间屋子里跑跳着出来,他身上背了个竹筐,门口一大爷道:“小王啊,又上山采药啊!”
“是呀。老王叔。”
“路上小心啊。”
“放心吧,老王叔,我走了。”
这个少年名叫王玉凌,从小便没了双亲,一直靠着隔壁的沈大娘救济,沈大娘没有孩子,便待他如亲生的一般,可是不久前,沈大娘也故去了,就剩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
沈家本是医药世家,专门治病救人,是村里的活神仙。
可是就在二十年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是什么原因,村子里的女人就开始无法生育了,渐而女人的地位越来越低,几欲被当成奴隶般使唤。
村民请来的法师说是女人抛头露面触犯了神灵,族长采纳了这个法师的说法,于是这里的女人每次出门都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能见一丝光。
刚开始实行这个制度时,有几位性格泼辣的女子还试图反抗,她们不顾族长的告知,仍然我行我素。
有一天白天,太阳十分的热烈,这几个女子像往常一样出门,炙热的阳光晒在她们的脸上,后来便有一大群村民赶了过来,将她们几个才二十好几的姑娘绑了起来,硬生生地用刀子削去了她们脸上被阳光晒过的肌肤。
自此以后,无人再敢造次。
因此,这二十年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医药世家沈家到了沈大娘这一代,便绝了后。但是王玉凌在沈大娘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渐渐学会了医术,成了村子里远近闻名的“医仙”。
王玉凌自顾自地走上山去,走到山腰处,往山下俯瞰,中间高高的房子里烟雾缭绕,远远望过去黄黄的一片,那定又是法师想出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用来辟鬼邪的东西,他这样想到,流露着不屑的表情。
他对族长那一套可谓是嗤之以鼻,也非常地同情村里的女人,可是以他的力量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钻研医术,希望通过医术来治好村子里女人无法生育的病。
他在山上东闻闻西嗅嗅,不一会就将背上的箩筐装满了,突然她脚底一滑,身子向一侧倾去,重重地摔在旁边的石头上,树杈不小心勾破了她的衣裳,露出白皙的肌肤来。
“玉凌,你没事吧?”村子里的王堂走过来,欲想扶起他,奈何王玉凌一把爬起,道谢也没说一声,像见了鬼似的往山下逃去,弄得王堂一头雾水,愣在原地。
走到村子里,老王叔还呆在那里,见了王玉凌便道:“小王啊,今日这么快啊!”
王玉凌像没听见似的,匆匆跑进屋去,重重地将门带上。
老王叔:“这孩子是怎么啦?”
王玉凌跑到屋内,往院子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进了里屋,将门重重地关了起来,并且插上了插销。
走到屋里后,他才松开捂着胳膊的手,皮肤上被石块擦开了两道血口子,还好不深,脱下衣服,一副女人的胴体显露无遗。
夙白阙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口里念叨着:“王婆真是对不住。”随即抱着小女孩退了出去。等他到了外面后,他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半兽人还留在屋内,他忍不住唾骂了一句,在梦境中他无法施展法术,只好又进去将其拉了出来,“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还得了。”
王玉凌本就是个女儿身,沈大娘在跟他的相处过程中,发现这小孩子很有学医天分,同时又不愿沈家几代相传的医术就此断绝,于是就隐瞒了她是个女儿身的身份。
王玉凌也知道这个村子里对女人从来就不友好,因此她格外的小心,生怕外人瞧出端倪,就这样平安地度过了二十年。
她从柜子里掏出一个自制的药瓶子,往伤口上倒了一些,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换了一身完好的衣服。
这时,门口有人喊道:“玉凌在家吗?玉凌!”院子的门被砰砰地砸的很响。
王玉凌心中一惊,手中的药瓶子差点脱手摔在地上,边走边喊道:“在家呢!”她打开门匆匆往外走去。
穿过院子,打开院子的门,看到一脸着急的王飞鹰,“飞鹰大哥怎么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飞鹰一把拉过王玉凌的手,“边走边跟你说。”
王玉凌一把缩回手,王飞鹰转过头来满脸疑问地看着她。
王玉凌解释道:“我刚上山采药,摔了一跤,刚刚被飞鹰大哥这一拉,手臂有点疼。”
王飞鹰:“哦。不好意思啊,玉凌,是我太着急了,我老爹不知怎么的,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上吐下泻的,也不知怎么啦?”
“那我去看看。”
王玉凌随王飞鹰来到他家,只见王飞鹰的妻子翠萍在跪在老爷子的床边,替其擦去他额头上的虚汗。
王飞鹰进屋后朝着翠萍大吼道:“滚开。”随即躬身对着王玉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玉凌一搭脉,一掀眼,神色一紧,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外头又跑进来一人叫着,“玉凌,我丈夫他上吐下泻的,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寒冷,不知是怎么啦?”
“什么?难道是.......”
王玉凌道:“劳烦飞鹰大哥帮我一个忙,去问问还有多少人还有这样的症状?”
王飞鹰:“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玉凌你还没说我爹得了什么病呢?”
“恐怕是......瘟疫!”
“什么,瘟疫..........”
翠萍听后,吓得手中的碗啪一声掉落在地上,王飞鹰听说是瘟疫本来心情紧张又烦躁,又被翠萍吓了一跳,一巴掌将他妻子扇在地上,翠萍撞到桌角上,额头上磕出了血。
“倒霉娘们!”王飞鹰伸手还欲去打,被王玉凌制止。
“那可是会传染的?”
“飞鹰大哥别急,你去通知族长,然后再召集全村人,看看哪些人有瘟疫的症状,把那些有瘟疫症状的人隔离开来。”
王飞鹰:“那有什么用?”
王玉凌道:“那些人,我来想办法,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瘟疫扩散开来。”
王飞鹰道:“好,那就听你的,我去通知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