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夏泽公子,从此以后我为你马首是瞻,保护你的重任就交给我赵极吧。”一想到跟着夏泽可以见到如此多的前辈高手,赵极的武痴形态暴露无遗。
“好好,我们先到京师再说,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赶路吧。”
燕山乃是北地最大的山脉,绵延近千里,其中山势陡峭,多险峻。兰山关建于燕山的咽喉之处,其实也是在群山之中,出关以后,除自古行走的官道外,并无第二条路可行。不过一穿过燕山,便是大周的五州平原,却是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再无险阻,因此兰山关在军事上对大周至关重要。
队伍行走在官道之上,犹如行走于峡谷之中,两边均是峭壁,仰头难见其顶,壁立千仞,如巨剑直插在大地之上,险峻之至,不得不让人震撼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队伍行了大半日仍是如此。兰山关的兵马习以为常,倒也见怪不怪,北方大草原来的膜托人却是啧啧称奇,若不是这一趟南下,恐怕他们的一生也不会见到如此巍峨的高山。
“表哥,这山可真高,真险,比我们的圣山还要高还要险。”小公主在马车上感概道。
“再有不久,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到时候就是平原了,比大草原还平。”萧定远不置可否的回答道,他曾赴京师求学,多次走过这燕山官道,倒也不感奇怪了。
“哦~,是大周的草原吗?”
“不是,他们是农田。”
“那······?”
就在小公主好奇大周地理文化,对萧定远喋喋不休询问之时,护卫将军陈申告诉夏泽队伍半个时辰后到达燕州治下宛县城,询问夏泽是否在宛县休息一晚。
燕州是五州平原最北面的州,宛县则是燕州最北面的县城,与兰山关治下相连。但再往南,下一个县城却是在百里开外了,今日是怎么也不能赶到的。若不愿连夜赶路,便只能在宛县休息,来往的客商也大都会在宛县歇息一晚。
因此不需要什么考虑,夏泽便下令队伍今晚在宛县歇息一晚,明日赶路。
燕山以南乃是大周的五州平原,地势平坦沃野千里,不过却也是一马平川再无险阻。因此若兰山关一旦被破,北方游族的铁骑几日之内便可席卷五州。
不过近千年的历史中,北方游族的铁骑却从未有踏入过五州平原,这全耐兰山关险峻之功。因此兰山关元帅无不是朝廷十分信任依仗的大将,官阶为一品,与当朝宰相品阶一般,比各地都督官职要高上好几级。
五州平原,顾名思义乃是由五个州组成,分别为燕、齐、灵、卫、钦,燕州最北紧靠燕山,钦州最南与中原接壤。五州之上,又设有五州都督府统管,将五州归为一体。一直以来,五州平原都被做为兰山关大营的后勤基地,为其提供粮草被服。
宛县是燕州最北的县城,虽在燕山脚下,但已在五州平原了,视野之下一马平川,因此只要走出燕山官道便可看见宛县城。
日头渐渐偏西,夏泽一行终于走出燕山官道,举目望去这宛县城便在眼前。
“公子,我始终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监视我们。”
走出燕山官道后杜三突然对夏泽如此说道,凭着武人的直觉,他一直感到有人在监视着队伍。但他每次或抬头或回头总不能发现对方,一路上不由得小心戒备着。现在走出官道,杜三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告诉夏泽。
“我也有这个感觉,应该有好几拨人。”赵极说道。
“嗯,看来真是阴魂不散了。”夏泽稍微一想后说道。
“怎么办公子?”
“来者不善,但现在也不必理会,先到宛县再说。”接着夏泽又对叶明月说道,“明月,到京师之前你和叶辰务必要一直跟在我左右。”听到夏泽的话,叶明月姐弟连忙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宛县衙门内,一个身穿七品县令官府的人,一会儿在大堂内来回踱步,一会儿又瘫坐在太师椅上冥思苦想,更甚至不停的挠头,像是被什么棘手的事给缠住了。
“县尊大人,县尊大人。”一个马脸捕头跑了进来,对着正在沉思的县令大声喊道。
“刘捕头,嚷嚷什么呢?没瞧见本官正在思考案情吗?”县令白了这个马脸捕头一眼说道。
“大人,还在想这几天的案子呢?”
“嗯,一周之内三起命案,我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提刑大人恐怕会直接把我这乌纱摘了,哎,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啊。”县令一阵无奈摇头说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才有几个兰山关的大兵说他们护送着膜托人使节,今晚上要在咱们这儿过夜,让咱们准备接待一下。”刘捕头说道。
“膜托人使节?我怎么不知道,谁带队护送的?”
其实膜托人使节来访的消息,早就由兰山关元帅府以奏折的形式上报给了朝廷,不过七品县令官职太低,自然不可能知道奏折中的事。
“陈申将军,不过主事人不是他,我问了是一个叫夏泽的人。”捕头答道。
“夏泽?”听到名字,县令大人明显吃了一惊,旋即思考起来,“刘捕头,你马上带人去驿馆好生收拾一番,好酒好肉的布置下去,本官要亲自去城门迎接,哈哈哈哈。”
刘捕头不明白县尊大人为何突然大笑起来,但既然大人有令,他便急冲冲的带人拾掇去了。
从燕山官道出来,到宛县不过三两里路,半个时辰不到,夏泽一行人便到了宛县城外。
“哈哈,陈将军,好久不见,怎的有空来宛县,咦,这不是少将军吗?”
这县令原本与陈申相识,老远便着打招呼。不想突然看到了赵极,兰山关元帅的儿子他可是认识。
赵极脸上颇为尴尬,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堂堂兰山关的将军,竟沦落为给别人当护卫的事。听到县令叫自己,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这让县尊大人脸上有颇为尴尬。
“林县令,怎么亲自出来了。”陈申连忙答道,怕赵极把气氛弄僵。
“我大周是礼仪之邦,膜托国使节来访,我自然要出城来迎接。”
林县令说罢便向队伍中看去,一个身着白衣儒服、头戴青色纶巾的儒雅书生正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只见他立于行伍之间,有如鹤立鸡群一般。心道此人应该就是夏泽了,于是开口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夏泽公子夏泽?”
“在下正是夏泽,县尊大人有礼了。”夏泽抱拳向林县令施了一礼。
“哈哈哈哈,想不到林某今日能有幸见到当年京师三公子之最的夏泽公子,果然气度不凡。”
“大人过誉了,我们还是进城再说吧,今晚免不了要打扰林大人。”
“本官已命人将驿馆收拾了,公子请,少将军、陈将军请。”说罢林县令命人当先带路朝城里走去。
来到驿馆,其时尚早,还不及吃晚饭,陈申便带着手下兵士以及膜托人兵士随驿卒下去休息去了。萧定远和小公主作为使者,不方便与大周地方官员见面,也到馆内歇息去了。只是这林县令送他们到驿馆之后,却迟迟没有离去,一直跟着夏泽来到了驿馆的客房之中,此时正与夏泽在房内品茶讨论时事。
原来这林县令名叫林无涯,与夏泽一样都是出自圣人学院,但他比夏泽要长两届。不过,夏泽十五岁就提前结业了,出学院却是更早。直到夏泽离开京师三年后,林无涯才从圣人学院毕业,因成绩优异被任命为九品县拯,积功五年升至县令,如今已经做了两年宛县县令了。夏泽惊才绝艳,隐隐有大周第一才子之称,这些年虽然销声匿迹了,但当年在京师名头极响,他自然听过。
“夏泽公子,实不相瞒,本官是向你求救来了?”在大套了一番交情之后,林县令终于讲出了此行的目的。
“呵呵”,夏泽会心一笑,说道:“林大人,既然我们都是圣人子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是这样的,上周本县接连发生三起命案,林某愚钝,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眼见提刑大人夏巡将至,少不了要被责罚。”林无涯接着说道,“公子大才,可一定要帮我侦破案情揪出元凶,度过这一劫啊。”
“哦,大人可带有卷宗。”
“有,我来的时候随身带着。”随即,林无涯从袖子里掏出三幅卷轴交给夏泽。
接过案件的卷宗,夏泽打开细细看了一遍,又细细思考了一遍,眉头一展已有计较。这三件案子显然是三个个案,没有关联,时间上相近却只是偶然。
“怎么样?夏泽公子。”林无涯见夏泽逐一看完卷宗,连忙问道。
“如果案卷记载不错,大人现在就可以升堂问案了。”夏泽答道。
“三个案卷我都查阅无数遍了,绝无差错。”林县令说道。
“那就好。”夏泽突然眼睛一转,对林无涯又说道,“凶手自是跑不掉,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想请县令大人帮我一个忙。”
“公子只管说,在宛县境内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林无涯此时十分高兴,本来眼看提刑官夏巡将至,若这三件案子破不了,他必然受到责罚,甚至可能丢官。若夏泽能帮他找出凶手,不仅是保住了乌纱,而且还成就了他一段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