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法师把衣服一扒,光着身子,肚子上的肥肉上下甩动,张开双臂,半蹲身子,怒目圆瞪年科,就像诸天神佛中的怒目金刚。
年科把枪往地上一插,挽了挽衣袖,赤手空拳迎着法师就去了,天龙法师向年科扑了过来。
两人一交手,年科才发现这法师身似弯弓手似箭,眼似流星腿似钻,吞身如鹤缩,吐手若蛇奔,活泼似猿猴,而且手臂奇长,指尖能摸到膝盖。
年科不由惊讶:“这法师武功与我们中原的武功差别甚大,还真有些难以对付。”
天龙法师双臂急舞,年科一时难以近身。
年科双眉一拧,使出龙爪手的功夫,扣住天龙法师右手手腕,年科手腕一转,天龙法师另一只手搭上来,双手齐用力,年科单手哪里拧得过对方双手,急忙也出左手,两人较起手劲来。
天龙法师大颗汗珠直冒,很是惊讶:“这个小南蛮力气居然比我还大”。
年科也惊讶:“这天龙法师这么胖还能这般灵活也是奇人”。
彩霞看出天龙法师已经处于下风,这样比下去,不出所料天龙法师会被扭翻在地。
天龙法师惊讶的是单凭力量,居然自己抵不过这看着白白净净的小子,于是脚一使劲,身子一拧,左手一肘打在年科右肩,年科手一松,天龙法师砸肘、顶肘、撞肘、盘肘、压肘,配合上步法,一连十几肘又急又猛,年科边挡边退,退出数步。
年科只觉得手臂生疼,心想:我用手臂挡他的肘定然是我吃亏,用肘不是就那几招吗?顶肘、横肘、砸肘,我也会。
想到此,年科又上前与天龙法师交手,打了十几招,天龙法师心想:“既然近战他不如我,那么我就先放他近身,再用肘法把他打败”。
于是法师故意露出破绽让年科近身,年科一近身便一拳朝天龙法师面门打去,天龙法师侧身用肘一挡,急出几肘,年科也用肘,两人硬碰硬。
天龙法师更为惊讶:“怎么这小子骨头这么硬,看来也不能硬碰硬,只能另想它法”。
然后步法加快,至年科侧面,天龙法师双脚犹如生根一般,稳如泰山,腰一拧、肩一顶,只见天龙法师身上的肥肉乱颤,有千斤力道直击年科胸膛,年科身子忙一转,躲过天龙法师肩膀一顶,没想到年科身子还没站稳,天龙法师屁股一顶,顶在年科后背上,年科差点摔个“恶狗扑屎”。
还好年科眼疾手快,单手撑地借力翻身落地。
年科起身站立,嘴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功夫不错啊!”
天龙法师道:“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尽然这般厉害。”
年科道:“法师你认输了吗?”
天龙法师道:“看来我要尽全力了。”
年科道:“好,只管使出来。”
年科脚尖一用力速度奇快,天龙法师以肘迎接,可这回年科速度太快,一招接一招,躲过天龙法师一肘,右手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天龙法师肚子上,天龙法师飞出三丈开外,把后面的土墙都撞塌了。
彩霞杏眼瞪得老大:“想不到这陈公子这般神勇,江湖上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人啊!自己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他肯真心帮助我们,那就太好了”。
正在彩霞思索之际,只听一声怒吼,“啊!”
年科、彩霞同时往倒塌的土墙看去,天龙法师灰头土脸的走过来,鼻孔喘着粗气,像头愤怒的公牛。
天龙法师站到年科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对年科道:“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绝技的南蛮,我今天就让你后悔激怒了我。”
只见天龙法师双臂一伸,目光如炬,紧咬牙关,一股无形之气,把身上的尘土都震飞了。
然后天龙法师双手在全身十二处大穴点了一遍,一运气,只见天龙法师全身通红,本来是个胖子,现在全身的肌肉隆起、青筋直冒,犹如天神附体。
年科神色凝重,感觉天龙法师气势陡然攀升,与先前气势大不相同。
天龙法师大步而来,年科也不退让,运足脚力就一脚踢在对方小腹,年科只觉得踢在铁板上一般,自己反而被震开数步,接着就是天龙法师一阵拳脚相加,年科抵挡之余也是大惊:“想不到此人这招密法,居然令其速度、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真是怪异的武功”。
刚才年科还未尽全力,但现在尽全力了,力量、速度与天龙法师不分伯仲。
年科跟天龙法师大战百十招,双方均大汗淋漓,不分胜负。
年科心中盘算:这功法应该是有弱点吧!但就是不知此功法的弱点在哪?
天龙法师越战越惊:“自己使出了绝学都才跟他打个平手,长久耗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啊!”
天龙法师加紧手上动作,速度快得惊人,逼得年科节节败退,年科也被激怒了,便想使用半僵之体与之交手。
年科突然想起《形僵法门》中,提到经脉之事,其中有一段说的是命门旺,则十二经皆旺,命门衰,则十二经皆衰,命门生,则人生,命门绝,则人死矣,诸神精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先试一试攻他后背上脾俞和肾俞之间的命门,命门是习武之人的弱点。
想到此处,年科出拳虚晃一招,绕至天龙法师身后,法师急忙回身抵挡,年科伸出双指去插天龙法师的眼睛,天龙法师头一仰,出手一挡,年科居然趁机从天龙法师的裆下钻过,一脚踢出,刚好脚尖点在命门上,只见天龙法师一个趔趄往前走了三步,然后见天龙法师身子摇摇晃晃,双腿打颤,一口鲜血“噗”的吐出来,高大的身子向旁边倒去,年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天龙法师,为天龙法师用内功调息。
天龙法师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没有刚才的自信了,更多的是哀伤颓废的神情,法师无力地看着年科道:“唉!贫僧以为自己武功在中原已经难逢敌手了,想不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年科尴尬道:“法师也是心善之人,出手都非杀招,我也是侥幸赢了法师而已。”
法师道:“你别救我了,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年科严肃地问道:“真的不说?”
法师:“打死也不说。”
年科:“这么强硬?”
法师:“对,打死都不说。”
年科严肃的面孔露出一丝笑意,道:“法师别多想,我救你只是敬重法师为人正直,并没有别的意思。”
法师点点头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便起身缓步离去。
年科也回了一礼。
年科看着天龙法师的背影,并没有打赢了的喜悦,反而有一丝失落之感。
年科忙道:“法师等等。”
天龙法师伫立原处,年科拾起法师的铁杵,双手奉上。
天龙法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少侠宅心仁厚,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贫僧往后要潜心悟道,这杵也不想用了。”
天龙法师离去之后,彩霞走到年科跟前问道:“陈公子,你不想查出是谁想暗杀我们吗?”
年科心想:“我早就知道谁要杀我们,只是你彩霞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而已。暗下决心,我定要揪住袁中天这个伪君子把柄,把他的丑陋嘴脸公诸于世。”
天色已晚,已经是二更天了。年科把彩霞安顿好之后,准备回百花楼找二哥赵山河。
年科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心中盘算着下步计划,只有风刮起地上的叶子,发出莎莎的声音。
年科扛着枪,一股花香被风送到年科的鼻子里,这香味沁人心脾,年科抽动鼻翼又闻了闻,香味变成几种味道,年科犹如沐浴在百花齐放的春风中一般。
年科眼睛有些迷离,如同自己落入花海之中,忽然心脏“砰砰”狂跳,伴随胸口一阵刺痛,年科猛然一震,马上用手捂住口鼻,感觉手是湿的,年科大惊:“不好,定是这香味有毒。”
年科大步狂奔,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欲呕,年科明显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也不知自己奔了多远,灯笼照耀着百花楼的牌匾,在年科眼前摇摇晃晃,年科只感觉天旋地转,脑袋一阵一阵的胀痛,伸手想去推百花楼的门,感觉门就在眼前可怎么都摸不到,没有推开百花楼的门,一个趔趄摔倒在路坎边。
一个脸蒙清纱的黄衣女子随后赶到,拔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向中毒的年科刺去。
突然百花楼的门一开,里面踉踉跄跄的走出个人来,对准门口的柱子,解开裤腰带,明显就要“黄河决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喝醉了的赵山河,赵山河醉眼朦胧一看:“吔,贤弟你不是没喝酒吗?怎么你先醉倒了,抬头一看,眼前一个女子手握匕首。”尿意一下憋了回去。
黄衣女子说道:“酒鬼,少管闲事,滚进去。”
赵山河眼睛一眨,怒目瞪着女子道:“妈的,敢伤我兄弟。”
话音刚落,赵山河出手如电,进身一拍女子手腕,女子根本没想到一个酒鬼居然这般厉害,毫无防备,只感觉手腕一麻,匕首被拍飞,女子“哎呀”一声,还未叫完就被一脚踹在小腹直接飞出三丈开外,女子跟她的匕首几乎同时落地。
赵山河蹲下查看年科伤势,发现年科身上没有伤口,只是鼻血直流,呼吸紊乱,猜测大概是中毒了。
赵山河放下年科,走向那女子,冷冷道:“解药拿出来,否则要你的命。”
赵山河离女子不足一丈的距离,只见女子衣袖一扫,一把药粉撒出。赵山河不敢小觑,急忙后撤。待药粉散去,黄衣女子也已经不知所踪。
赵山河把年科抱起进了屋里,其他的酒友看赵山河抱了个人进来,纷纷过来查看。
赵山河跟众人说出刚才的事情,一个醉酒的食客道:“我知道一个神医叫作施道全,此人医术高明,这几天在杨成杨知府家中为其母看病。”
赵山河把年科带进房里,让老鸨照看一下。
自己也没多想,趁着酒劲准备夜入杨府。
赵山河打听好路线后,在房顶一路狂奔,夜风在耳边呼呼的刮,没多久来到一座大宅院,院子前面是有四间房,继续往里走有后院,后院正对大堂,两边各有八间房,两旁还有阁楼。
除了走廊有几盏灯笼,房内都已经熄灯了,四处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见一些虫鸣声。
赵山河四处张望,喘着粗气,也不管了,直接闯进一间房内,一个女人睡得正香,忽然一只大手捂住自己的嘴,女人一阵乱抓,赵山河点了她几处大穴,她才安静下来。
赵山河问道:“姑娘放心我不是采花贼,我打听个事,神医施道全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就走,不然,不然,呵、呵,我把你扒光了卖到百花楼去,答应告诉我就点头”。
女子一听满脸惊恐,急忙点头。
女子道:“他住在最边上那间房。”
女子刚说完,赵山河点了他一处穴道,她便昏睡过去。
赵山河按照女子说的,找到了施道全,也不废话,直接拍晕了,扛在肩上就往百花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