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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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本祸福相依。躲得过的,叫阴差阳错。躲不过,叫命……

  从宋平与岳准相斗已经过了七天。宋平也休养了七天。

  宋平在床上躺着的七天,但却像一整年,伤势反反复复,去了又来。全靠众人照顾。

  第一天,苏南煎药喂药,忙着给宋平疗毒。第四天,宋平脸色稍微红润,灼伤好转。第七天,宋平感觉胸口闷堵,喉头猫抓似的痒。

  头三天,宋平基本处于模模糊糊的状态,不断冒冷汗,说梦话。

  “前辈,其他部位感觉如何,有没有不适感。”苏南把了脉,问道。

  “除了手臂一阵凉一阵热外。其他地方没什么感觉。”宋平答道。

  仔细检查了手臂。苏南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毒排完了才对。

  这灼伤处也很奇怪,就像久握冰块,过度冻着后出现的热感。

  苏北苏南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从何下手。跟随师父学武至今,他们都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

  “宋前辈,这种情况我从未遇见过。先给你用平常的药敷着。我飞鸽传书我师父,看看我师父有什么高见。”苏南说道。

  “行,没事。还得劳烦你照顾。”宋平用力笑道。

  敷完药,苏南给宋平服了安神药。让他睡着。

  一旁的苏北记下宋平的症状。递给苏南。

  “你看看,没什么问题我马上飞鸽传书给师父。”苏北说道。

  苏南看着字条,仔仔细细来回看几遍。确定无误后拿给苏北。

  第七天,信未来。宋平先撑不住了。这天辰时,药喝到一半,宋平先是剧烈的咳嗽。先是出鸭子般的声音,后来就变成了天鹅大雁,不断地抽搐。

  “咋啦这是,小南你赶紧给他看看。怎么咳成这样了。”赶来的老刘说道。

  苏南点了宋平几个穴位。刚想把脉。宋平“哇”的吐出一摊血,直冒冷汗。

  “前辈你怎么样了?怎么回事?”苏南少有的不冷静。难道是自己用错了药,还是没弄起相性,药性冲撞元气,伤了经脉。

  宋平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脸色煞白,手臂浮肿。

  “一切自由天定,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责罚,是命。”说罢,宋平猛的咳嗽,吐出黑血。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又严重了。”老刘焦急地问道。

  苏南不知道,各种症状药方在脑子里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出什么原因。

  “难道是毒?”

  苏南二话不说。直接扒开宋平衣服,解开所有绷带。但是中暗器的地方没有异常,已经结痂了。

  “哥!哥!师父来信了吗!”苏南着急的吼道。

  “按理说是今天,我让小二去巷口等着了。你先处理着,我去看看。”苏北边说边出去。

  苏南看着痛苦不堪的宋平却手足无措,一时乱了阵脚。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医术并不高明,如果宋平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交代。

  老刘绕着床头,不停地搓手。“小南,实在不行。我还有个办法。”

  “哈?您快说。”苏南道。

  “等你师父传书来不知道要多久,我有个故友,是青浦渡码头的头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哪儿。”老刘说道。

  “青浦渡?就是那个聚集了一群医术高明的码头帮派?”苏南双眼一亮。他曾听师父说过这个码头帮派,论医术,说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也不为过。

  可要怎么去?况且舟车劳顿,宋平身子虚,怕是吃不消。

  “来了来了,师父传书来了。”是苏北的声音。他抱着鸽子,冲进房门。

  取下传书,苏南快速通读,一字不漏。

  读完,犹如晴天霹雳。他的师父告诉他,他只解了毒。却留了蛊。

  “竟然是蛊!我竟然漏了这个,该死!”苏南猛拍大腿,责怪自己没找点发现。

  “刘叔,宋前辈中的不仅是毒。还有蛊。”苏南假装镇定的说道。

  “你说什么!小二,快备马车,铺几床被子。快点!”老刘命令道。

  “小南,你不会解蛊。快收拾东西,我们去青浦渡。去之前。我要发个信号。”说罢,老刘直接往楼上跑。

  苏北担心会出乱子,跟了过去。

  老刘慌张的跑出去,一直跑到阁楼他房间里。他就开始翻房间里的东西。苏北见老刘这样,疑惑地问他:“刘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找什么东西?我们得快点走!”

  老刘头也没抬:“小北,快。你到那边找。是个斑竹套着的东西,快去,要用那东西发信号。”

  “发信号?我马上去找。”但是,两人合力把房间翻了个遍,就是没找着老刘说的东西。

  苏北丧气地坐在地上,望着满屋狼籍说:“刘叔,这么找不到。你想想你放哪去了?”

  老刘摊坐在地上,猛拍额头,使劲的想。

  “有了有了,小北,你跳到房梁上去,记得我叫你放过一个木匣子吗,就是它,把它拿下来。”苏北一听,马上跃上房梁。果真有个木匣子。

  刘叔,这是?”苏北眼睁睁地看着老刘打来木匣,取出一支精美的竹段,一脸懵。

  “这是鸣竹,专门用来发紧急信号。快,把窗户打开。”

  老刘拿了竹段,靠在天窗前。使劲一转,一阵青烟冒出。“刘叔,你疯啦,什么时候了你放什么烟花。”苏北咆哮着。这东西怎么看都像烟花,哪有用烟花发信号的。

  “唉呀,别急,你往天上看。”苏北往天上,透亮的天上挂着一个“青”字,还有一个他看不懂的图标。他更不明白了。

  老刘就不一样,他看着天上的图标,长长的舒了口气:“感谢上苍,让这十五年没用的东西还能派上用场。”

  “刘叔,这…这到底是什么,青字又是什么意思?”苏北一脸懵。

  老刘安然地笑了笑,说:“听说过鸣竹吗?”

  “啥,你说啥,鸣竹?!”苏北看着天,瞪大双眼。这鸣竹相传是二十年前大战时的产物。只有各派的显赫人物才能用。

  “刘叔,您到底是什么人?”苏北一脸好奇。

  老刘看着苏北,淡淡地说:“江湖人。”

  哈?在这江湖上的那个不是江湖人。老刘这答案让苏北更懵了。这老刘,绝对不是一般人。

  “好了,发什么呆。滚去收拾东西,我们出发。”老刘朝苏北的屁股踹了一脚。走了。

  老刘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实际上他心焦的很,一来这宋平中蛊,如果不及时医治只怕会殃及性命。

  二来这鸣竹十几年没用了,也不知道这“青”字标是不是早已被人遗忘,化为这纷乱江湖的一缕云烟。

  老刘揉搓着手,一时没了方向。下楼时差点踩了个空,幸亏苏北及时扶了一把,不然这估计又得多一号伤员。

  “刘叔,这这么悬乎的事,能行吗?”苏北跟在老刘身后,问道。

  “如若人还在,见此标记必来相见。”老刘快步地下台阶,淡淡地说道。

  这会儿宋平无力地躺着,苏南拿打湿的毛巾,擦掉他上身的血迹。

  血是擦掉了,但是宋平手腕上却多了一条细纹。这细纹暗红,从虎口开始,沿着皮肤四散出去,就像一条盘岩而上的赤色小蛇。

  这细纹紧紧地烙在宋平手背的血管上,且红色时而发亮,跟那刚从火山口里喷发而出,烧穿地床的岩浆没什么分别。

  宋平出了一身冷汗,嘴唇发乌,身上如入千蚁之穴般刺痛。只能张着嘴,大口的喘气。

  看老刘下来,苏南指着细红纹不安地说:“刘叔,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这是蛊发的表征,蛊以入血,不知还能撑多久啊。”老刘端详那细纹,暗自感伤。

  若不是那将计就计行不通,若不是他故意激那宋平,也不至于让宋平落得如此命悬一线的境地。他很自责,但是现在自责也没有什么用。

  “刘叔,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奇门药丸,有一定特殊功效,但是我从没用过,就试一试吧。能顶用最好。”苏北手执一细长浑圆半透小瓶,倒出一颗小药丸,喂宋平吃了。

  吃了药丸,宋平呼吸渐渐平稳,但多半是暂时压制。

  “走吧,马车备好了。别浪费宝贵的时间。”老刘说道。

  几人扶着宋平,坐上马车,往那青浦渡去了,小二留下看家。

  “以防万一,我写封信给刘大人。告诉他现在的情况。”苏南说道。

  苏北使劲抽着马,马车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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