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山中,原本岳生和娈乐愉躲得好好的,可是见到大日之炎焚烧起来的瞬间,岳生坐不住了,想要出去看看。
“不许出去!”
娈乐愉赶紧拉住眼前的人,严肃道:“风师兄让我们躲起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不过练气境界,根本应对不了外面的敌人。”
岳生挣脱,蹙眉说道:“娈师姐留在此地,我一个人去便可。”
娈乐愉素眉微微一挑,心想:“这个人族少年真是说什么都不听,他一个练气境还能帮上风燧忙不成?”
想到这里,她嗤之以鼻,觉得可笑,不过她还是问道:“师弟去了又能如何?”
岳生:“身为人族岂能贪生怕死?即便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亦要去,我若不去,便是贪生怕死,若是在信念上输了,我会愧疚一辈子,就算活下来,也是活死人,如同行尸走肉。”
“更何况我乃钟山氏年轻一辈唯一男丁,若是如此惜命,岂不是给钟山氏男儿抹黑。”
娈乐愉闻言,只觉得自己说不过眼前的少年,便不耐烦的说道:“行吧,你去送死吧。”
岳生转身离去,走出山洞之后,他刚要朝着火势的中心而去,却发现不远处跑来一个牛头。
这牛头浑身被烧焦,气息低迷,似乎受了极重的上,身上血迹斑斑,几处伤口也还有血液流出。
岳生吓了一跳,赶紧躲在岩石后面,连呼吸都屏住了,他心中诧异:“是个出窍境界的妖族,比我高一个境界,他受伤了,我能杀他吗?”
他身上并没有武器,所学功法也不过练气之术和天钟五砺,这还是他第一次遭遇妖族,一时间竟然不敢动手。
不行不行…
岳生摇头,胸口剧烈的起伏,心脏跳动极快,他不敢出手,他不清楚自己能否一击必杀,若是不能,他便会瞬间被反杀。
他露出迟疑之色,突然间一股热血冲入他的脑内,一个声音在他识海内炸开。
杀——
这个声音顿时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突然暴起,法力凝聚在手肘之上,压向牛头。
“什么…”
牛头来不及反应,手肘已经距离他脖子一尺不到。
嘭——
岳生压着牛头的脖子,将牛头扑倒在地上,他全身的力量都传递到手肘之上,再加上他身上的定风珠,足足将牛头的身体在地上摩擦了十几丈之远。
地面上出现不深不浅的凹痕,足足十几丈之远,并且在牛头的后背与地面摩擦的过程中,它的血肉血肉模糊,露出白骨。
岳生催动法力,将所有的力量传递到拳头之上,一拳落下,竟然直接将牛头的脑袋轰飞,只剩下身子。
“这…”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觉得自己一拳的力量并不能折断牛头的脑袋,不过他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刚才我手肘的重压冲击想必已经折断了他的脖子,如今一拳,只是将他脖子处的血肉掀开,所以他才会身首异处。”
见牛头死绝,岳生却是有些舍不得这妖族的血肉,思索片刻,他还是放弃了。
如今他不过练气境,身上也没有储存东西的法宝,所以根本带不走这些牛肉,只能放弃,继续前进。
不过山林的火势渐渐小了,应该再过一会儿就要熄灭,尽管如此,岳生也不敢太快,以免沾染大日之炎被烧死。
他继续前进,一路上非常小心,尽量利用烧焦的树木和岩石掩饰自己身影。
……
另一方面,在岳生离开后,娈乐愉一个人躲在山洞,他听见外面有妖族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只是此时她也不敢离开这里,只能看着石壁,蹲下身子。
“岳生这小子太冲动了!”
娈乐愉咬牙蹙眉,心里有些不适:“他不会遇到危险吧?哎,我还是跟着他的,好歹我身上有爷爷给的法宝,这法宝可以抵御筑灵境的修士,有我跟着,他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她又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山洞,当她走出洞口时,不远处整逃来三个妖族修士,一个马头、一个羊头、一个猪头。
猪头一边跑一边臭骂:“天杀的陆舟山,我早就跟师傅说过,这老小子没安好心,师傅偏说要还陆舟山那个老混球的人情,现在好了,我们这些个师兄弟都要栽在这里。”
这猪头肥头大耳,浑身赤红,整张脸特别油腻,头顶上还有几根头发,他说话时唾沫乱飞,身上的肥肉跟着他的动作抖动。
羊头赶紧上前说道:“好了,猪师兄你也别骂了,如今我们能活着也是一件幸事,赶紧离开此地吧。”
马头四处看去,说道:“也不知道其他师兄弟如何了。”
猪头一愣,似乎还没有骂够,准备开口时,却听见一个声音传入识海。
“猪师兄,这里还有其他妖族,不是我们一伙的。”马头传音给猪头,这声音只有他们三个才能听见。
猪头一愣,脸色微变,不过瞬间又平静下来,传音道:“附近有人,我们假装离开,杀他一个回马枪。”
羊头深意的看着两位师兄,算是听从安排。
马头一愣,回马枪?是要我一个人来对付躲在这里的妖族?
片刻后,三人离开,羊头和马头只是小声嚷嚷,唯有那猪头骂骂咧咧,喷个不停的口水。
洞口的娈乐愉见到三头妖怪离去,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对同族实在下不去手,刚才若是动起手来,难免见血,所以她才一直躲着。
娈乐愉等了一会儿,走出山洞,随后也寻找方向,准备朝着火势的中心而去。
就在她刚要离开的时候,背后一柄斧头落下,劈在她的后辈,将她的衣裳、血肉尽数划开,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向前一闪,落在前方一根烧焦的树上。
“嗯——”
娈乐愉吃痛,她的背后鲜血之久,她催动法力化作针线,准备缝合伤口进行止血。
她注意到地面上的三头妖怪,赫然是刚才离去的猪头、羊头、马头。而猪头手里拿着滴血的斧头,那便是刚才将她劈伤的东西。
猪头气势汹汹,拿起斧头上来就是干,嘴里还骂道:“狗东西还想偷袭你猪爷爷,吃老子一斧头。”
娈乐愉来不及缝合自己的伤口,反而直接伸指点在斧头上,连人带斧瞬间动弹不得,立在空中。
羊头见势不对,也要出手,刚一跃起便被定在半空,身体同样动弹不得。
马头见势不对,抱起一旁的巨石,直接扔向树上的娈乐愉,这石头却还是被定在了半空中。
“是法宝。”
马头注意到娈乐愉腰间发光的玉佩,面色一僵,转身就跑,嘴里还念叨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猪师兄、羊师弟,先走一步。”
猪头大惊失色,直接破口骂道:“马匹东西,真是靠不住!”
说完,他法力涌动,一根绳索从他耳朵里飞出,直奔马头而去。
马头回头一看,惊呼道:“猪师兄,不带你这样的!”
可惜他这话刚说完,绳索将他缠住,随后将他向后猛然一拉,他飞向法宝的领域,定在半空中。而猪头也因为力的相互作用,摔出了那一片领域。
娈乐愉安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她正在利用法力变化的针线缝合自己的伤口,只要她将缝合在伤口的法力维持,伤口便不会裂开。
猪头站起身来,等绳索飞回他的耳朵里,他直接就跑路了,一边跑一边骂道:“臭丫头,我记住你了,你猪爷爷乃是苦水涧山膏大爷,总有一天要找你报仇。”
然后这猪头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娈乐愉蹙眉,心里诧异:“妖族竟然还不如人族,可笑我还以为妖族对同族也有厚重的情义,看来是我想多了。”
伤口缝合完毕之后,血液也不再涌出,娈乐愉感受到后背透风,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裳也坏了,于是她又开始缝补衣裳。
羊头看着马头,嘲讽道:“真是可笑,师兄想跑却没有跑掉,最后还是要和师弟我同生共死,真是慷慨。”
马头白了羊头一眼,怒道:“都要死了,还嚷嚷什么!”
羊头一怒,准备臭骂眼前的家伙,却发现自己周围的压力增加了,并且增加的速度非常快。
与他们一同浮空的石头裂开,逐渐粉碎,两人立刻反应过来,不远处的女子对他们动手了。
羊头见势不对,赶紧求饶:“姑奶奶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做牛做马。”
马头也哀求道:“我本来就是马,我能做姑奶奶的脚力。”
只是他们周遭的压力越来越强,羊头和马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压迫,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开始破裂了。而与他们浮在空中的巨石也变得粉碎,如同沙砾一般。
娈乐愉没有理会,她冷眼看着眼前的两妖,冷笑道:“生性凶恶,刚才还谋害我,此刻却为了活命愿意做牛做马,真是可笑至极。”
她眉头微微一蹙,压力瞬间增加到极致,瞬间将羊头、马头压扁。在这种强劲的压力之下,就连血液都没有涌出,而是直接化作了雾气,消散了。
娈乐愉没有停留,立刻朝着火势中心而去,她很担心岳生,所以一路上也不管不顾,速度极快。
她如今也是想明白为何岳生质疑要以身犯险:“灵玉山每隔五里便有一处哨塔,却只有一处哨塔响起钟声,这说明妖族并非大举来袭,若非入侵,来这灵玉山,必定是另有图谋。”
“无论这个图谋是什么,对人族只会不利,所以岳生师弟才执意要去看看,他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争取时间,等风燧师兄赶回来。”
想到这里,娈乐愉对这个人族少年不由多了一分敬意,这个年纪有这份心性,实属罕见,纵然
是她也是后知后觉。
她赶紧提升速度,想要尽快追上岳生。
……
此刻,岳生已经来到那一处被烧焦的哨塔,在这里他感觉到风燧残留的法力,那就说明此处就是火势中心了。
“混账,这群妖族在灵玉山必定是搜寻什么东西,否则不会这么久也没有听见其他哨塔响应钟声,这说明他们只在这方圆五里之内。”
岳生脸色难看,四处看去,嘴里喃喃道:“方圆五里之地,仅凭我恐怕不能在短时间找出来,这如何是好?”
他有些焦急,不知所措。
突然他想起一些东西,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可以将我的法力散落在方圆五里之内,若是任何一处法力残留消失,这说明就有妖族。”
“只是不知此处妖族有多少…”
岳生迈出弓步,右手放在脑后,鼓动法力在手中凝聚出一根巨大的箭矢。
“追风箭雨的神通也可以这样,只是这样以来威力会削减七层,不过我并非为了杀敌,而是为了找到敌人方位,这点威力够了。”
说完,他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双腿和左手之上,猛然将手中的箭矢掷出。巨型箭矢飞上空中,突然化作无数雨滴大小的箭矢,横空落下。
不远处,虎头抬头看见天空中的箭雨,伸手去挡,当他接触到箭雨的瞬间,他立马反正不对。
“这箭雨没有威力…”
虎头心惊肉跳,他四周看去,却看见一个少年正向他奔来,如同野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