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要术中的传承每一个都是惊天动地,天算大成者更可预知九洲大势,这么说,你真的可以推算未来?”
言盈始终心疼瞳儿从小所遭受的嘲讽与白眼。若是能够获得其中传承,那么就算不能修炼,在九洲也足以惊世。
“天奇要术的确神奇万分,其内亦是万象包罗,可却早已失传。孩儿那年尚未出过家门,又哪里能够修习到大成,只不过在家中杂书上看到一些只言片语,略懂皮毛,碰巧罢了”
夫妇俩听完心中又是一阵失望,实在是他们不愿楚瞳一辈子都遭人耻笑。
而楚云雄的见识却远非夫妇二人所能相比,家中藏书也是看过的,对于其中提到天奇要术的也均有翻阅。
知道楚瞳不可能凭借那些只言片语,在十多年前就算到楚天哪日被废,云家何时上门。
能够准而准之的与云家前后脚出现,这其中自然不乏再次推算,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瞳儿再次推算就正好赶在事发之前?
楚云雄知道,天奇要术修到一定境界之后,并不需要刻意推算,便会对至亲之事心有所感。
所以,瞳儿所掌握的天奇要术,绝对不止皮毛那么简单。
如此想着,楚云雄对这个孙子愈加看重。
毕竟,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手段还懂得隐忍的,实在不多见,就连楚云雄也自叹弗如。
“好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了,随你父母下去吧,接下来就看各方势力的反应了”
“是,爷爷”
“是,父亲”
拜别楚云雄后,楚瞳随父母离去,回到自家庭院。
三人离开后,楚云雄摊开手掌,一枚丹药正在掌中,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却在上面有一个阴阳鱼图案,代表着已经消失的九洲初古第一门派,太清宫。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楚云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练功房,闭关修炼。
在云家一行人气冲冲的出了楚家之后,没多久便又从楚家跑出一人,骑上马追寻云家人而去。一边策马一边高声叫喊
“云大爷慢走,我家二少爷给云小姐递的休书,您忘记拿了。”
一路追去竟将此事弄得满城皆知。
躲在暗中的其余两家人都是有些发蒙。难道云家此去不是退婚?怎么变成楚家休妻了,看那云欢表情,不会是真的吧?
终于,楚家这人被已经脸黑如碳的云欢给拦了下来。
眼见云欢脸色如此吓人,这名楚家子弟也并未打怵,反而说道
“云家大爷走的太过匆忙,竟将休书都忘了拿,害得我家二少爷还欢喜了好一阵,以为大爷一定要将绮罗小姐嫁与他做妻子呢。
二少爷说了,其实他也有些后悔,毕竟休书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写好了,要是知道绮罗小姐长得如此漂亮,他就不休妻了”
这人说话实在可气,云家人听到后个个面露凶相,云欢更是恨不得当场将其击杀。
可是云家已被弄得如此丢脸,再当街杀人,更会让人以为云家是恼羞成怒,说不准还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真要是把云绮罗的名声弄臭了,还怎么攀附杨家,都城世家对脸面可是极为看重的。
一把夺过休书,云欢冷哼一声,带着愤怒的云家人离去。
楚家那人虽然名声不显,却是个狠人。脸上始终带着嬉笑,丝毫不怕云欢动手。
对楚家忠心耿耿的他早就不忿云家所为,得到了这份差事自然要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刚刚的话,都是他自己添油加醋胡编的,并非楚家爷孙指点。
反正家主只告诉他将事情搞大,弄得人尽皆知即可,其余的随便。
楚镜相信自己这么一闹,绝对达到了家主的要求,于是得意的返回楚家。
今日,从飞马入城惊传天人被废,到楚家子弟当街羞辱云大爷,种种事件可谓是闹的满城风雨。
待到众人怒气冲冲的回到云家。各脉早已在大堂等候多时,家主云四海,面色铁青的坐在首位。
云欢携众人见礼之后,云绮罗才如梦方醒,顿时怒道
“爹,刚刚您为何不把楚家那人的臭嘴吧撕烂”
可谁知云绮罗不出声还好,此时一开口,云欢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场合,挥手就抽了云绮罗一个耳光。
一时间,云绮罗与云家人都蒙了。要知道云欢此人极其沉稳,更是对女儿疼爱有加,此刻的表现使得云家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说,你看看你哪点比得上楚家那个瞎子,他临危不惧,处事不惊,还知道算计我等。而你呢?
除了骄傲放纵你还会什么?锦囊已然在手,为何不直接毁去?你没长脑子吗?否则,我云家会落到如此地步吗?”
此事,终究与云绮罗有着直接的关系。身为其父的云欢也算深陷局中,在楚家一时并未察觉楚瞳的诡异。
如今归来,抽身而出的云欢,凭借惊人的心智,瞬间就看出了楚瞳的不凡。
所有看似胡搅蛮缠的行为背后,都有着诸多谋算。
不过,云欢自觉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把戏,也就没将其放在心上,怎么说都是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何况还是个不能修炼的瞎子。
但楚瞳的表现总归是比自己这个只会无端发怒的女儿强上太多,云家落得如此难看,她要负很大的责任。
所以,听到云绮罗还在耍大小姐脾气,一时气急的云欢便彻底爆发将其骂了一顿。
而被云欢一顿怒吼的云绮罗也傻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终究只是一介娇纵少女,哪能受得委屈,楚瞳那一眼看得确实不假。
本来云四海听到满城的传闻就气的够呛。
这会儿又见大儿子不顾场合的如此胡来,云四海感觉自己已到发疯的边缘。
“好了,都给我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云家的脸丢光,看你们还怎么攀附杨家”
云四海发怒,大堂一时间鸦雀无声。云绮罗也不再哭闹,她这会儿也明白了,事情怕是远不止自己丢了面子那么简单。
“欢儿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父亲”
云欢调整了一番心态,仔细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他也知道眼下不是教训女儿的时候。
从一进楚家大堂到离开楚家,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细节,云欢都讲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落下。
云绮罗和其余一同前去楚家的几人,也知道了云欢归来后为何一脸凝重。
毕竟,那四句话的存在有些匪夷所思。
云家其余人都是一脸不信。
“云欢,你是怕我们把责任都推给你,所以在这里胡诌吧,先不说有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就算有也不该是楚家那个废物吧”
云家有人当即开口质问云欢,其余人也是交头接耳
“就是,哪有人能够预知未来”
“一个废物还能有什么本事”
“这云欢把咱们当傻子吗?”
“去楚家的,又不只有我父女二人,是真是假你们不会问吗?”
人心就是这样,只要出现利益纷争,什么样的关系都有可能变得不再牢靠。
越大的家族越是如此,里面分支众多,谁都想获得更多的好处,谁也不想承担更多的责任和麻烦。
这时云四海打断众人,再一次开口
“好了,有云翔他们跟着,如果云欢所言不实是站不住脚的。
云翔你说,欢儿所言可有半分虚假”
“并无虚假,丝毫不差”
云翔如实回答。
“那好,就这样吧,欢儿你继续说,可还有什么发现”
“禀父亲,孩儿进入楚家时,楚家人皆是一副紧张之相,楚经磊夫妇更是满面愁容。
飞马入城那人仍在大堂之上,想必楚家也是刚刚得到楚天被废的消息。
如此,又怎会知晓我云家想要退婚,并且弄一封休书来演这么一出?
再者,从楚云雄念出休书的内容后,与楚夫人一同表露的震惊来看。
还真有可能是十多年前就已存在。甚至极有可能出自楚瞳之手。”
云欢一边讲述自己的发现,一边分析,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缜密的逻辑,也让他闻名于牧城四大家族。
“如果,休书出自楚瞳之手,那十六字便也是一样。
两方白绢孩儿均已看过,字迹的确同属一人。
如此,这个楚瞎子已然不简单。
毕竟,两方白绢上的内容并无惊异,关键就是它们存在的时间。
能够预知未来的人,即便是个不能修炼的瞎子也终究不能小觑,
何况,他在早知今日的情况下选择此时归来,又一力主导楚云两家撕破脸皮,若无倚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那个废物所为,也许另有其人”
“你最好祈祷一切都出自楚瞳之手,否则就证明楚家背后还有一个神秘高人。
不管怎样,楚瞳终究是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就算能预测未来也得有实力改变才行。
倘若另有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神秘高人,你能保证对方没有其他更为可怕的手段吗?”
“你”
先前那人被云欢说的一时语塞。
“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说来说去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们云家忍了这口气”
云权终于忍不住开口
“未知的对手绝不能意气用事,有人替咱们试探,何必非要以身试法?
刘家那老头对楚云雄恨之入骨,南楚三皇子又在来往牧城的路上,这二人自会替咱们试探楚家。
楚家若是没有倚仗,待到被逼绝境之时,咱们再打着出手相助的旗号,行吞并之举,犹未晚矣。
到时候,绮罗被休一事不但不是笑话,反而会使云家的名声于牧城再添仁义,岂不更好?”
云家众人终究都是为了好处,此时一听,不由得感叹云欢就是云欢,即使于暴怒之中,心思仍旧缜密。
云权暗中冷哼,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云欢还是有些差距的
“哼,如果楚家真的没有后手,那我云家今日所损失的脸面,定让他加倍奉还”
最后云欢冷哼一声说到。
“如果楚家却有高人相助,咱们又该怎么办”
云四海不愧是一家之主,每每开口所言都是极为重要
“如此也是刘家该考虑的。
如果刘家被灭,咱们及时出手夺走其产业,献给杨家也是一样。
有杨家做倚仗,咱们就处于不败之地,在这牧城便可呼风唤雨。楚天人终究是废了,楚家再无天骄,而咱们云家有绮罗,日后踏上先天,我云家就是前程似锦”
“嗯,是啊”
“不错,只要抱紧杨家的大腿,我们就处于不败之地”
“还是要靠绮罗呀”
“对呀,如今的楚天人已废,楚瞳再怎么妖孽也不能修炼,跟咱们绮罗相比,楚家兄弟还是略输一筹啊”
云家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纷纷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