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赵要小心翼翼的询问。
“怎么做?这么做。”薛丁山眼中带着凶光,拿起了另一个茶杯扣在了赵要的脑袋上,这个狗奴才,没有看到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吗?这个时候没有眼力,该死。
赵要头上也见红,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他不敢有一句怨言,而是跪了下来,头埋在膝盖之中,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蔡老四被剁成了肉酱,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蔡老四。
“明天就是文庙考核,今天按兵不动,明天本城主自由妙计。”薛丁山眼中带着怨毒和狠辣,自言自语道:“无毒不丈夫。”
文庙之中,苏如是站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支毛笔;桌上宣纸,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黑鼎,鼎壁有上万灵红尘之图,有祭天,或叩拜,或哭泣,或无头尸体,或勾栏巷尾。
这红尘图之中,有着万丈红尘的酸甜苦辣,这正是社稷鼎上面的图案。
苏如是已经临摹了这个小鼎万千次,已经将社稷鼎的神髓刻画在里面。
他手中的笔停顿,笔尖之上,金芒汇聚,浩然博发。这时,他眼神凌厉,手中的毛笔对着小黑鼎中心点去,化为社稷鼎最后鼎字的最后一笔。
浩然之气贯穿小黑鼎,上面一道道金色丝线游走在小黑鼎每一寸角落。
一边的徐文呼吸一滞,隐约感觉到一个遮天蔽日的大鼎镇压而来。
他喉头一甜,身体倒退几步,随后瘫软在地面上。
苏如是看着小黑鼎,眼中带着痴迷,呢喃自语:“社稷鼎,社稷鼎,本相没有刻画出你万一,你就有这样的威势,真的想要看看你庐山真面目啊!”
地面上匍匐的徐文,不理会嘴角淌血,慢慢抬头,看着宣纸上爆发的金光,双手拳头慢慢紧握,眼中带着贪婪。
苏如是头微微一侧,眼角余光看着徐文的样子,勾唇之间,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金光乍放,宣纸无火自燃。社稷鼎乃是仙魔大世界镇压气运的神物,一张纸如何可以将它神韵刻画出来。
社稷鼎,天生神物,自然不能用普通的东西来拓印或者承载,不然下场就是这个宣纸一样,玩火自焚。
“地宫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苏如是淡淡说了一句,放下笔,将手放在一边的铜盆之中净手,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回禀大人的话,地宫已经有下落了。”徐文连忙站起,脸上带着卑微的神色,伸手从怀中将羊皮卷拿了出来,道:“这个就是薛丁山贡献的地宫原图。”
苏如是眼睛一亮,拿起毛巾擦拭手上的水迹,动作不疾不徐。
等毛巾丢在桌子上时,他才从徐文手中接过羊皮卷。
两尺长的羊皮卷打开,里面是地宫的原图,不过上面也有小黑鼎的样子。
看到社稷鼎的时候,苏如是眼中带着一丝不屑。这个小鼎空有样子,没有一点的神韵,也只有这样,羊皮卷才可以拓印承载。
他的视线从小鼎上移开,看着上面的结构。看到巡天鉴的时候,眼睛也微微一亮,微微颔首道:“传闻巡天鉴带天子监察天下,费公公当年可弄了不少的好处啊!”
“可知道这在什么地方?”苏如是合上原图,看着徐文。
徐文连忙道:“薛丁山的管事说,这个原图所在的位置,就是在百里峰之下。”
苏如是闻这三个字,手微微一僵。
“百里峰!”他呢喃,眼神变得迷茫。脑海中尘封的记忆苏醒,好像是跨越了时空,回到了一千一百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亲手将匕首刺进叶辰的胸膛,也是他一脚将他踹下了山谷。
“苏如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当年少年的怨毒的声音犹在耳,而他已经有着一缕白发,更是成为大华的文丞相。“
叶辰,不要怨我。如今我是大华的文丞相,今天我就兑现我的承诺。”苏如是手松开,羊皮卷化为粉末落下,他开口道:“顺轿!”
“是!”徐文躬身退出。
不一会儿工夫,一顶黑轿,八个轿夫,一对亲兵从文庙离开。
一路上,路人指指点点,眼神却带着尊敬。文丞相桃李满天下,只要读过文章之人,都可以算是他的学生。
轿子一路向着城外走去,下午太阳西斜,在日落前夕,轿子在百里峰山脚停下。
轿夫压轿,徐文掀开了轿帘,穿着金色华服的苏如是迈步而出。
已经是八月,是秋季,这个时节空气已经有些微凉。
苏如是开口:“都在山下候命,擅自如山者——杀无赦!”
徐文一惊,这个相爷今天怎么这样大的杀气,但是还是急忙道:“小的遵命!”
苏如是一撩衣袍,迈步走向了百里峰。
时间过了一千一百年,这是他第二次踏上百里峰。
千年岁月弹指一瞬,这山变得更加雄伟,树木也变得更加的巨大。
他一步一一步的向着上面走去。脚踏实地,从容的步伐和千年前那急促凌乱的脚步,好像是隔着时空交叠起来。
外界的声音消失不见,他的眼睛只有这一条在记忆之中逐渐回忆起来的道路。
他眼神有些恍惚,隐约看到了两个少年,在日头降落时,踏上了这个山路。
“苏如是,你这个龟儿子,快一点。”
“叶辰,好累!”
两个少年脸上因为汗水混合着灰尘,变得肮脏起来。前面一个少年,脸上带着坚强,后一个少年虽然累,但是眼中却带着永不言弃的倔强。
画面一转,山谷前,叶晨道:“早知道,我就带点干粮了。”
“没事,这百里峰这样大,我去找点吃的。”年少的苏如是说着转身迈步离开。
“等等我,两个人一起,安全一点。”叶辰追着苏如是进入了黑暗之中。
“你……”叶辰低头看着苏如是的手,他的手中拿着匕首的手柄,而那锋利,已经进入他的胸膛。
“苏如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叶辰眼中有着怨毒,脸色狰狞。
“咔!”脚下石头碎裂,苏如是从时空长河之中清醒过来。
他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当年的山谷边缘,而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山;东边的天际,一轮浩大的明月洒落着永恒不变的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