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天空是宁静与明亮的。不管是白日里的冉冉红日,还是夜晚中的皎洁明月,都比地上看来得纯净。
静谧的夜空里,星星点点给云朵赋上了别样的光彩。
而在浩瀚的云池上,有道长虹在孤独的前行,若是细看便能看到虹上有个人影。
南北已经御“剑”好几个时辰了,虽说其中有这剑不是真的剑的因素,也有新生剑仙对灵气操控不熟悉的原因,使得总体速度较慢。但总而言之,南北已经飞出好远了。
南北一路上好生无聊,但依旧难以磨灭的便是那满怀的热情。透过云层看向陆地,瞧见那稀疏村落里异样的风土人情,南北便知离此行目的地不远了。
他此行要去的是掌门口中“有许多剑的北方”,这里的北方当然不是赤县洲的北方,而是整个大陆的北方。
剑仙总是要有把剑的,就算抢也要抢把剑回来,不然看见她得多丢人啊。南北如此想道,在空中停稳,便自身剑意散发而出,寻找共鸣。
宁静的夜里,南北的剑意便像白日里的太阳一般耀眼,惊动了许多剑,也惊动了许多持剑的人。
一道声音传至空中,问道:“外乡人,所来为何?”
修行高深之时,便可将语言的其中意思借助灵气传播,使各方俗语人人皆懂。
没有感受到问者的敌意,南北便对着云下一处抱拳说道:“在下只是想来此取一把剑,绝无打扰之意。”
“又是来拿剑的?当我们浣坷洲是什么地方,你们的养剑场吗,真是太欺负人了!”另一道声音传来,然后便看见一名裸着上身的大汉飞上云端,立于南北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
南北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人家说的挺委屈的,也挺对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一把剑!”
大汉剑意迸发,使得空中狂风大作,原本缓慢移动的云加快了速度,从地上看便像是按了快进一般。
南北理了理身上猎猎作响的衣衫,眼中战意旺盛,原本耀眼的剑意更加澎湃几分。
大汉手中掐诀,南北头上灵气在凝聚,凝聚成一把剑的雏形,只不过这把剑是巨剑。
巨剑渐渐成型,气势汹汹,压迫着南北周遭的剑意。而南北下方的云池也被牵动形成旋涡状,显得分外壮观。
南北动了。
他双脚走下长虹,立于空中。他将长虹拿起,周遭剑意涌入其中,而后轻喝一声,持剑向上。
只见凝实的长虹与巨剑相碰于剑尖,两股剑意碰撞在一起,。
在外人看来应是蚍蜉撼树的举动,巨剑却出人意料的率先崩溃,消散于星光之下。
长虹重新回到南北脚下。
大汉看着站定后战意未消的南北,连忙抱拳:“前辈剑术造诣真高,在下甘拜下风!”说完竟不给南北回答的机会,直挺挺地坠于云下。
南北不由得失笑,想起师父说起这里人人心里都是剑仙,满洲都有着剑意,好胜也不怕输,况且他们的剑常年受剑意浸染,不论是品质还是与持剑者契合度,都是上上之选。所以比赤县洲的江湖有意思的多。南北也是这样觉得。
只是南北觉得大汉的剑虽好,但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味,南北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经过大汉的试探后,南北便获得了浣坷洲的认同,随而夜空重新变得宁静,只有南北的剑意更加耀眼。
感受到来自万物的善意,南北不禁感叹这被剑沁染的一洲。
南北的心静了下来,在夜空中找寻自己的剑。
南北记得小的时候与师父坐在崖边看星空的时候,师父这样说过:“小南北啊,你知道吗,无关修行,在夜里,我们看的能比白日更远。”
那时的南北疑惑不解,问道:“为什么啊?”
师父笑了笑,望着星空说道:“白日里我们只能看到十万里的太阳,夜时却能看到不知几千万里的星辰。”
此时的夜空像是多了一颗格外耀眼的星辰。
南北将自身剑意融入夜空,在星光下找寻那丝丝缕缕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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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坷洲的一座山峰上。
祖师堂里,一位老者正在维持着隔绝气息的阵法,而正中则供奉着一把古朴的剑。
只见老者嘴中不停地在念叨着,神色异常紧张。
突然一道星光散落于地面上,一道剑意消散于空中。
桌上的剑开始颤动,看见此景的老者一拍额头,撤去那阵法,苦笑道:“藏不住咯,藏不住咯。”
立于长虹上的南北睁开眼睛,满是笑意。
与此同时,浣坷洲每座祖师堂里都同时撤下了阵法,发出一阵阵笑声。
看着剑拔地而起、升至高空的老者,苦着脸跟着剑飞出祖师堂。
看着剑与来者,南北面露不解。
老者轻咳一声,说道:“浣坷洲有个规矩,外乡人来此取剑,需光明正大地打败持剑人,才能取之有理。阁下与老朽家的剑产生了共鸣,我理当成人之美。”
老者话锋一转:“这剑虽说是无主之剑,但我怎么说也是它的守护者,所以阁下需跟老朽我打上一场,打到我这老人服,才能拿走这剑。”
老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的周遭设下死死的禁制,防止南北拿到此剑。
空中传来一阵嘘声。
南北面露难色,认真说道:“我没剑打不过您老人家。”
老者脸不红心不跳,为了不让这传家宝剑落入他人手中已是不要了面子,一挥袖子,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剑就放在这,你不要拉倒。”
南北甚是为难,眼前老者是资深的剑仙,无论经验与灵力都比自身高得多得多,更何况自己手中没有剑,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南北身边的空间出现动荡,而后一把剑从虚空穿了出来,落在南北手中。
被剑吓愣的南北下意识地握紧,感受到剑上残留的温热,福至心灵,脸一下子红透了。
老者也被此情此景吓愣了,但看到南北手里的剑,喜出望外,说道:“瓜娃子,你有剑了,那我可就走了?”
南北闻言,意识到现在不是情意绵绵的时候,便收拾情绪,紧握了手中的剑,迸发出莫大战意。
老者身上的剑意被调出起来,随而一把剑出现在老者手上,不复之前的嬉笑之意。
相望无言,便两剑相交。
许多观战着两位剑仙交手的山上人连连赞叹,他们看见两人不断碰撞,不断分离。身形越来越快,气息越来越强。
直至最后只能看见两道光在夜空穿梭。
随后光芒消散,露出南北与老者的身影,分立两端。
南北衣衫褴褛,嘴角冒血,而老者尚是风轻云淡,气定神闲。
在外人看来是老者更胜一筹,将这外乡人狠狠压在脚下。
可谁知老者心中已经开始骂娘了,实在是南北太过特殊老者闻所未闻。开始时南北的剑法十分生疏,老者以前辈之姿稳占上风;再后来南北便好像融会贯通一般,与老者不分上下;到最后,老者竟感觉到自己是在跟两个人打架!这他娘的算什么一回事?
看见不远处的南北衣衫无风自动,手中的剑也越来越耀眼,一股剑仙风采,老者突然思绪飘摇,想起那年年少,自己也曾这般意气风发。
“去他娘的!”
老者怒吼一声,豪情纵生,调动全身灵力,融入剑中,手中剑“嗡嗡”作响。
老者想起了他那成名之剑。
南北蓄势已至顶峰,睁开了眼,一闪而逝。
夜空中两把剑碰撞,却万籁俱寂。
刹那后,整个夜空都被照亮。
旁人感叹:“真是两剑剑仙!”
光芒消散,老者除了衣衫有些狼狈外依旧风轻云淡,随而双手撤下禁制将剑拿起,递至血满衣衫的南北面前。
南北接下剑,向老者郑重一礼。
老者坦然接受,而后一闪而逝,刚落地在祖师堂里,便一口鲜血喷出,破口大骂:“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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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看着手中的剑,高兴至极,他也有自己的剑了。
继而他看着她的剑,眼神温柔,说道:“我来了。”
南北突然还想起师父嘱咐的一件事,便急忙御剑远去。
“帮小欢喜杀个够本。”